大明嫡長子 第1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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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guī)劃期限從明年開始如何?”王鏊提了個建議。 朱厚照想了想也有道理,像這種東西,都是提前很久開始搞的。要么不搞,要搞就細致些,總比弄了個粗糙的爛大街貨,最后實施起來到處漏洞的好。 “準奏,今年就以起草這份文件為主,正式的規(guī)劃日期從正德元年開始!咱們君臣都是第一回 做這樣的事,略有些生疏也是正常的,多搞幾個三年規(guī)劃也就好了。” 有幾位老臣在心里哀嘆,后面還要連續(xù)不斷地搞?! 劉健也沒其他意見了,既然可以明年開始正式做,事緩則圓,他也不必那么急了,萬一忙中出錯也不好。 雖說累了點,但皇帝的這個提議他是完全贊同的,治國就好好治,把計劃、目標全都列好,一點一點去做。這么大的國家,總不是今天有想法,明天立馬就落地,后天嘩一下國家就強大了,那是游戲,一點兒都不真實。 就為了攢起這么楊尚義那支部隊,朱厚照還是傾舉國之力,花費了好幾年時間呢……當然效果也是顯著的。 這支部隊餉銀足,軍學院學生的比例高,拉起來就打仗的能力還是有的,所以圣旨一到,他就直接率人出發(fā),往固原去! 第二百一十七章 國策 康熙皇帝也是少年登基,他登基之后最擔心三件大事:河務、漕運、三藩,隨后書而懸之宮柱之。因為康熙初年黃河頻繁決堤,以至于江南的糧食漕運到北方都面臨威脅,明清兩代都定都北京,漕運是否通暢關乎著朝廷的根本,所以這皇帝當得真該懸著心。 對于朱厚照來說,他的腦袋上也有一個緊箍咒。清廷解決了邊患,但是明朝的邊患非常嚴重。 相比而言他在國內幾乎不面臨什么致命性的威脅,即使有農民造反,但草寇之流不足為患。其他一些藩王造反,那也是像兒戲一般的。 唯獨就是韃靼,他們不是五年八年,而是以三年來兩次這種頻率,要么在西北,要么在宣府,不停的入關掠奪,而且從現在開始到嘉靖年間,其實是越發(fā)嚴重的趨勢。 此外,按照歷史發(fā)展,再過幾十年,東南倭寇又會嚴重。 到那個時候,南北夾擊,國事更加艱難。 所以無論如何,北邊要有起色,不能壞事一起來。 “楊一清上了一個奏疏,朕已經揣在懷里很多天了?!敝旌裾战袢盏杰姍C處,有些話,是要對正兒八經的自己人說的。 “朝廷要列未來的規(guī)劃,閣老、大學士、各部尚書都列了很多很關鍵的政務,但朕以為,眼下朝廷最為要緊的就是韃靼,也就是邊患。不解決這個問題,大明朝就沒有安全?!?/br> 安全都解決不了,你談什么發(fā)展? 王鏊、韓文、王炳、楊廷和按著順序看了楊一清的奏疏,隨后都有些驚呼,“復套?” 不錯,復套。 河套平原現在一直是韃靼人駐牧, 從經濟上來說,那一片有幾百萬畝的良田,用現代氣候學的視角去看,這一片地處中溫帶,北有陰山山脈阻擋寒潮,地形又以大平原為主,并且有黃河、無定河等大河,水系也很豐富。這玩意兒就是給農業(yè)文明準備的天然大糧倉。 秦漢時期對這里就有開發(fā),到隋唐,這里就有“塞北江南”之稱。而且這里有豐富的鹽、鐵和銅等礦物資源。漢唐時,河套地區(qū)都產鹽。 也因為這個地方很富饒,所以漢唐時,中華民族碰上強盛時期就把這里打造成一個天然的屯兵營,反正這里有糧食、有鹽礦,還能養(yǎng)馬。 占著這里,北方游牧民族就得退到陰山山脈之北,對于中原王朝來說,積蓄了力量,就可以往北擴張版圖,同時向西可以控制河西走廊,打通西域。 可一旦失去這里,游牧民族就可以越過陰山,一下子前推幾百里,他們有吃的有喝的,而且可以向南直接威脅關中地區(qū),向西越過銀川,武威、張掖、酒泉這個河西走廊也不安全,中原和西域更是面臨被切斷的危險。 漢文帝時期,匈奴人就是通過河套地區(qū)發(fā)起突襲,兵鋒一度抵達甘泉宮附近。 總之這個天然大兵營,誰占著,誰就可以冷不丁來個突襲。 到了大明朝,洪武、永樂時不必多說,到正統(tǒng)土木堡之變后,大明朝第一次丟掉河套地區(qū)。 他的兒子,成化皇帝登基后在邊關變軍事被動為主動,要說起他的功績,成化犁廷其實是排在后一位的,他最耀眼的成績就是神奇的收復了河套地區(qū)。 當時也有文官集團覺得出動大軍費錢不討好、萬一再來個土木堡之變更完蛋,但成化皇帝的性子有點像永樂,他不管你文官罵不罵我那一套,直到后來明軍突襲了韃靼人在河套的老巢紅鹽池地區(qū),韃靼人有了安全焦慮,才從河套撤了出去。 率領明軍取得大捷的,就是王越。 這一仗打出了河套二十年的安定,直到弘治八年,韃靼人又開始進入河套地區(qū)駐牧。這個時候的皇帝已經是被文官俘獲了,那種‘出動大軍、耗費國力’的論調又占了上風。 弘治雖然也有過幾次要出兵的意向,但他的性子軟,反對的人多他就不敢做了。 當然,朝廷里,一直有大臣堅持奏議朝廷要復套,因為河套地區(qū)的價值很容易看到,包括到后來嘉靖年間放棄河套地區(qū),也有大臣上疏要改變這種趨勢。 楊一清就屬于這類官員。 但復套不是說說就可以的,韃靼是騎兵,要想勝過他們,大明也得有騎兵,不然的話,你就算打下來,人家天天來sao擾你,你守不住也沒有意義。 這是個大事。 王鏊、韓文等四人看了之后都沉默了,不是不支持,而是知道事關重大,要謹慎回話。 朱厚照如何不知? “如果能夠成功復套,朝廷就可以將這里劃為軍管區(qū),由朝廷實施軍屯,糧食、整兵都有了基礎,并且可以養(yǎng)馬,進一步減輕河北地區(qū)民牧的壓力。國事艱難,這就是解難得第一顆扣子。對于韃靼人來說,他們失去了河套,就只能向北移到陰山之外?!?/br> 那樣生活環(huán)境就會更加惡劣,明朝這個時期,冬天一年冷過一年,向北去……可不得凍死他們。 王鏊沉著臉,“若要實現復套,朝廷就得派出比這次更大規(guī)模的軍隊,兩萬的騎兵也不一定夠用了?!?/br> 而且還要考慮萬一失敗了怎么辦。 好不容攢的那點家當都搭進去了,那可真是欲哭無淚。 韓文則說:“陛下之意,也不是今年或是明年完成這一目標,總是要按部就班,花上個三五年的時間來完成,難是難,可以一步步做嘛?!?/br> 另外一邊,楊廷和則指出問題的關鍵所在,“要想復套,對于朝廷來說,不是缺兵,即便是募兵,朝廷也有銀兩募集兵馬,關鍵是要有統(tǒng)兵之將!” 朱厚照眼睛一亮,楊廷和雖然年紀最小,可人家后來干到了首輔,這幫年紀大的三個人都沒干到過,還是不一樣的。 “統(tǒng)兵之將最為關鍵,次要的關鍵還是銀錢?!被实圻@個時候開口講話,“所以浙江、少府也很重要?!?/br> 四人一聽立馬就懂了。 “原來如此,這么說來,陛下其實在當太子時就已經開始謀劃了!” 想到皇帝的年紀,四個人心里都大為震撼, “大力整頓馬政,也是為了能有騎兵。”楊廷和已經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現在朝中上下都說皇帝是天縱之才,可許多人看不出皇帝具體做了什么,只知道他心計深沉,謀劃有奇,有的時候他自己也覺得皇帝就是聰明一點,有一點城府。 只有像此刻這樣接觸了才知道,什么叫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 “只可惜,努力了這么幾年,也就兩萬的騎兵?!敝旌裾諏τ谶@一點也是有些無奈的,“還得捏著心,咬著牙把他們放出去,總不能真的等到復套之戰(zhàn)時,才讓他們上戰(zhàn)場?!?/br> 再寶貝的軍隊,不經歷過實際戰(zhàn)爭的考驗那是不行的,所以有損失也沒辦法,心疼著吧。 “浙江的事,以陛下的圣明,想必也有籌劃了?”韓文關心錢的事,盡管將領也很關鍵,但是要想復套成功,沒有幾百萬兩銀子支撐是做不來的。 到這個時候,朱厚照也就不和他們玩神秘了,“大明的錢財是有個定數的,朝廷取得多了,天下總歸有的地方就少了,國富則民窮,自古如此。所以要將眼光投向大明之外,不然朕當太子之時,又如何攢得起那幾百萬兩銀子?” 王炳有些不明白,“陛下,既然復套需要大筆的銀兩,這一次朝廷為何還要出兵,這銀子本是可以省下來的?!?/br> 畢竟練兵,只是個微不足道的理由。 皇帝也不瞞他,“朝廷沒有將、帥之才,朕不放心兵馬大舉入套。” 很多人名,都是聽著或是書上寫著厲害,到底厲不厲害總要先試一下。畢竟用人是他最為重要的工作之一。人要是不對,五十萬大軍怎么樣?土木堡還不是全軍覆沒。 當然了,還有個理由,就是改革很難,需要一場軍事勝利來為新皇帝的威權加碼。 “……可是將帥之才要到哪里去找呢?” 朱厚照回道:“去戰(zhàn)場上找,時勢造英雄嘛?!?/br> 其實他心里是想說,朝廷已經有一個將帥之才在貴州等著了。 楊廷和又讀了一遍楊一清的奏疏,拱手道:“陛下今日的意思,是叫臣等將復套之議,列在三年規(guī)劃之中,之后當做朝廷的重中之重去辦?!?/br> 朱厚照給了他一個贊許的眼神,“不錯。朕可以這樣講,沒有復套的三年規(guī)劃,連起草都不需要起草?!?/br> “那敢問陛下,三年之后要做到什么程度?” “說是寫進三年規(guī)劃,其實算上今年是要四年了。四年的時間,大明要重新占據河套平原,這是國策。如果事情做成,朕會和你們商量如何對這片區(qū)域實行軍管。如果做不成,提早謀劃也是白謀劃?!?/br> 王鏊緊握著拳頭眼里放著光,他腦海里浮現當初皇帝和他一起起誓的畫面,大明一定要恢復往日的榮光,重現漢唐盛世。 皇帝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 老頭兒首先表態(tài)支持,“河套一定要歸于大明,祖宗的放牧之地絕不能丟!” 第二百一十八章 官復原職 “很多事情都是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將復套列為國策,朝廷就要有銀子,若想有銀子就得靠浙江。朕說的再直白一些,得靠海貿?!?/br> 軍機處里,四位重臣面色一變,他們都沒想到皇帝的心思動在了這個地方。 朱厚照給他們實際的例子,“江南海商之家,只要出海,十倍獲利是很有把握的,大明朝有好東西,朕去了解了,絲綢、茶葉、瓷器……只要運出大明,價格都很高?!?/br> “陛下……”韓文有些心驚,他少見的提出了和皇帝略有不同的意見,“臣以為這件事應慎重考慮。海禁,可是祖制?!?/br> “朕知道,可如果不依靠海貿,國庫還要有銀兩,就只能橫征暴斂了,否則復套的軍需從哪里出?” 楊廷和終于明白了,為什么皇帝縱有一身的本領,但其實這么些年也一直沒有大動作,不是因為不想,而是因為不能。 復套需要強大的兵馬,強大的兵馬又需要錢,若想有錢就要開海,可開海就會招致很多人反對,反對的聲音一多,朝廷兵力再弱…… “陛下,微臣以為復套可以列入三年規(guī)劃。可開海之事,還是稍緩為宜。” 王鏊皺了眉,“可事情是需要做的。” 楊廷和微微一笑,“陛下可沒有哪一道圣旨規(guī)定,只有列入規(guī)劃的事才做,不列入的就不允許做。有些事只做不說,有些事只說不做嘛?!?/br> 浙江其實已經給收拾過一頓了,在朝的官員也一樣,朱厚照想著這件事不列入也行,反正大概率是可以做成的。 “好了,那就這樣吧?,F在事情朕是說完了。接下來就看怎么做了。大司徒,你給浙江去個信兒。眼看要二月下旬了,朕的少府令應該到了浙江了,總該有個音了吧?” 韓文稱是,“臣這就寫信去問。” “那你們再商量商量吧,復套的事具體要怎么準備?!?/br> “是,臣等恭送陛下?!?/br> 皇帝這些天到軍機處來的頻率蠻高,因為本身離乾清宮也近。 但到內閣的次數很少。 外人都只知道皇帝來了,不知道皇帝說了什么。要說都是西北的軍務,可現在京營和楊尚義甚至都還沒趕到寧夏呢。 另外,到目前為止,皇帝依然沒有要讓閣員進入軍機處的表示,這是個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