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2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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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社會安定、春耕順利、商業(yè)恢復(fù),沒要多久,杭州城就恢復(fù)了生機(jī)。 至于地下那些暗流洶涌,或是罪官、罪商的漏網(wǎng)之魚想要復(fù)仇的,這本賬怎樣也算不到他的頭上。 王瓊眼睛看得清清楚楚,朝廷在浙江要的是銀子,陛下在浙江要的是百姓安定。他把這兩件事做好,浙江就亂不了,他的烏紗帽也就穩(wěn)得很。 所以最近浙江上去的奏疏,都是報捷的。 王瓊這個務(wù)實加上不怎么要臉的官員的能力開始顯現(xiàn),隨后宮里的公公他也送點兒東西,京里能夠得著的大員,也拍拍馬屁, 除了那個按察使、整天掉書袋的彭澤要和他慪慪氣以外,他現(xiàn)在日子過得好的很。 就是今天梅可甲登門,一開口說要回京,讓王瓊有些驚異。 四月底五月初,突然回京是干什么? 梅可甲不愿解釋太多,因為這涉及到當(dāng)初他和還是皇太子的朱厚照的某些秘聞,只講:圣旨親許,回京探親。 王瓊看不出梅可甲的深淺,春節(jié)過了,探什么親,要探也是在節(jié)前返京探啊。 卻在此時,府里的下人過來,套著他耳朵講話。 結(jié)果給王瓊一訓(xùn)斥:“聲音太小了聽不見!” 下人無奈,又提振了點聲音。 “說了聽不見!只有梅老板在這里,沒有外人,大點聲!” 梅可甲低頭微微笑了笑,皇帝派的這個王瓊算是有些意思,他聰明又狡猾,略微無恥但表現(xiàn)的仿佛很有正義,三教九流大約都懂一點卻又是個讀書人,而且你說他懂做官吧、看似圓滑卻也會直接的表達(dá)對一些他看不慣的人的不滿。 真不知道書生里怎么出了個這么個異物。 “啟稟老爺!谷公公來的信,說是司禮監(jiān)急遞,請老爺收后即閱!” 谷大用被皇帝派來了浙江,這里老狐貍太多了,朱厚照想著得有個老實人和他說點實話,不說百分百,至少講個大部分的實話。 “梅老板,請見諒。待本官看完司禮監(jiān)的信,如何?” 梅可甲抬抬手,“中丞請便?!?/br> 司禮監(jiān)能來東西,就說明他王瓊送的銀子沒有白花。 信中的東西倒也簡單,八個字:朝廷欲設(shè)浙閩總督。 王瓊看完就心頭大動,他今年四十六歲,身居巡撫之職,執(zhí)掌一省之地,只要有功則青云直上,位極人臣也不是夢。但凡蹉跎,一個盹就能打到五十開外去,那會兒可就知了天命了! 畢竟楊一清的那種機(jī)會、軍功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尤其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官聲不好,要是還不努力爭取,那估計這輩子都見不著幾次紫禁城。 而且現(xiàn)實一點說,沒有這個浙閩總督,他在浙江還能一言以決,有了浙閩總督,不是給他也上了一道枷鎖? 所以做官有的時候也和讀書一樣——不進(jìn)則退。 至于司禮監(jiān)的來信……意思也很清楚,就是人選未定。 為什么未定? 明示他也有機(jī)會?應(yīng)該的,浙江巡撫,再爬一步就是總督。怎么能說一點兒機(jī)會都沒有? 王瓊背著手來回走動,心頭有些忍不住的焦急,這個時候就看得出京官和地方官的差異了。 信息差。 京里的大佬應(yīng)該都知曉了,于是各自活動,可他即便努力交好司禮監(jiān),也要急遞,怎么也得過上個七八天。 想來想去,他又將目光落在了梅可甲身上。梅可甲進(jìn)京,總歸是要見到皇上的吧? “梅老板?!?/br> “中丞?!泵房杉渍玖似饋恚蜌獾幕氐?。 “此番進(jìn)京,千里奔赴,路途遙遠(yuǎn)。本官也沒什么相送,就分派一隊本官的護(hù)衛(wèi)一路隨行?!?/br> 梅可甲受寵若驚,“在下是一介商人,絲綢都穿不得,哪里敢用中丞才配得上的護(hù)衛(wèi),中丞這是要折煞在下了。再說,圣天子在朝,國泰民安、四方安定,在下相信,不會有什么問題?!?/br> “這可難說。你在浙江,可是斷了人財路的。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你聽我的,如果朝廷問起,就說是我強(qiáng)令如此,有什么干系我來擔(dān)?!蓖醐偫^而再給他一個臺階,說道:“這也不全為你。你是從浙江出去的,你出了什么問題,陛下是不是得找我的麻煩?你不愛惜自己的腦袋,我可愛惜??!” 梅可甲一時無言, 這話給他講的,自己不答應(yīng)像是要他的命似的。 不過似王瓊這樣狡猾的人,沒什么情況,他為會你擔(dān)干系? 自己又不是他親娘,這肯定是有所求。 “中丞,可是司禮監(jiān)……”話說一半,梅可甲就像忽然驚醒,“中丞贖罪,在下失言。” “不失言、不失言?!蓖醐偱呐乃氖直?,“你我之間,還有什么不可言?本官未避你,你也不該避本官才是。這信,你能看!” 說著他便大步流星回到書案邊拿了東西來,大大方方的展現(xiàn)在梅可甲的面前。 “朝廷欲設(shè)浙閩總督?”梅可甲念完就心頭大震。 難怪皇帝要在此時準(zhǔn)他回京探親。 這和懷笑、懷顏有什么關(guān)系,即便有也是附帶的因素。 真正的因素是皇帝要在浙、閩兩地發(fā)起‘總攻’,所以在此之前讓他見家人一面而已! 在他的印象中,皇帝做事向來都是謀定而后動,目的性極強(qiáng),絕不會莫名其妙的給出命令。哪怕就是他回京一事。 王瓊一直緊緊盯著梅可甲的臉,這個商人心思太深,除非大事,否則不會有所流露,但此刻卻看出震動。 于是王瓊心中有底,這里頭應(yīng)該是有什么事情! “梅老板,你說司禮監(jiān)忽然給了我這八字,是何意思?你可愿幫本官參詳參詳?” 梅可甲慢慢平復(fù)情緒,他不知道王瓊和司禮監(jiān)是什么關(guān)系,但是能有這八字,想來也是有些路子。 略作思量后他說:“……依在下看,司禮監(jiān)是想讓中丞,試試?” “試試倒是可以。不過除了這八個字以外,什么都不說。這叫本官怎么試?從何處試?這里又沒有韃靼,朝廷欲設(shè)浙閩總督,總得有個理由吧。若要本官像楊一清一樣拼命,這倒沒什么,可敵人是誰?”王瓊大大方方的承認(rèn)自己想升官,完全沒有一般讀書人那種扭捏的作態(tài)。 梅可甲心跳也開始加快。 王瓊提的其實是個很關(guān)鍵的問題。 梅可甲覺得,此人既然能從司禮監(jiān)得到這個訊息,那么說明他關(guān)系不差,可關(guān)系不差卻還不知道是為了開海禁,也就是說…… 是不能講! 只一瞬間,梅可甲就覺得后背有些發(fā)涼。若是他思慮少了一茬,說不定死都不知道死因在哪里沾上的! “這一點,中丞或許可以借著關(guān)系,再做打聽?” 王瓊瞇瞇眼,“你不知道?” “在下一個商人,無一官半職,如何知道?”梅可甲直視那雙拷問的眼睛,內(nèi)心依然毫無波動。 王瓊沒得到想要的,就只能哈哈大笑以自嘲,“是的,是的??次沂抢虾苛?。不過,梅老板覺得,本官有希望嗎?” “中丞能力出眾、為君為民,即便這次不行,將來也總歸會行。甚至入閣拜相,也不是不可能。” “入閣拜相本官不去想。只說在浙江的事,梅老板,浙江這地兒之前風(fēng)聲鶴唳的,你不喜歡,本官也不喜歡。本官來了之后,一切應(yīng)該大不一樣了吧?所以只要本官在,梅老板你什么都不用擔(dān)心?!?/br> 梅可甲聽出來了,這是拉攏之語。 但這拉攏很有水平,因為在這個方面,他們的利益共生。王瓊來了不到半年,剛剛安定,說實話,他也不想再去巴結(jié)、磨合一個新的人了。 “中丞有什么需要在下做的?” 梅可甲此話一出,王瓊覺得舒坦,和聰明說話還是不一樣,人家能把話接住。 “倒也沒什么。浙江的事,梅老板,如實稟報即可。” 喔……梅可甲聽明白了,這是要他在皇帝面前美言啊。 “在下人微言輕,到時還望中丞勿怪?!?/br> 王瓊見他答應(yīng)了,心中欣喜,他這一句話,比得上一百句。因為他在浙江,他的話……皇帝最容易信。 于是笑瞇瞇的講:“說什么勿怪……你我之間盡力而為、相互理解就好?!?/br> 第二百六十三章 王陽明 梅可甲在城外回望了一下杭州,從弘治十一年到這里,八年時間眨眼而過。 這些年他親近浙江各種官員、培植自己的力量、把生意做到海外,說起來光是給他賣命的人早就上了千,但他自己也一樣是賣命的。 家人都在京師,浙江還總有一個紫禁城里那位最親信的太監(jiān)。 其實這種日子過多了會覺得沒有奔頭、沒有意義。 “梅老爺是杭州城里有數(shù)的富家人,這一路回京,卻是連個像樣的馬車都舍不得買?” 說話的是一位年輕貌美的姑娘,豆蔻年華,穿著鵝黃色的裙子,一雙小嘴兒彎得極為好看,幾縷柔軟的細(xì)發(fā)梳在額前,大大的眼睛睜著,倒是有幾分靈動。 至于她說的梅可甲的馬車,確實寒酸了些,掉了漆不說,里頭坐的地方都磨得發(fā)黑,一點兒也不氣派。 “賣油的娘子水梳頭、賣rou的兒郎啃骨頭。我掙的那些銀子,沒幾個子兒是自己的。” “總不能一點兒也不給老爺留吧?” “當(dāng)然會留一點。但自那人而下,誰不想見者有份呢?” “若是覺得累,也可以不必做了?!?/br> “……好?!?/br> 梅可甲離開了杭州, 楊一清也在差不多的時候離開了京師,楊尚義、周尚文、張永等也都跟著一并走了。 不過周尚文手下的那幾個兄弟,于子初、譚聞義、常大成被留下下來,他們已接上諭分別前往浙江、福建和江西,擔(dān)任都指揮使一職。 至于他們各自帶的幾個兄弟,朝廷沒有去細(xì)究,只要報上來的名單,全部照準(zhǔn)。 周尚文一人一馬,并剩余的四個兄弟,孫希烈、柳江杰、史大淮和徐鎮(zhèn)安前往大同。他有圣旨和兵部的印信,除此之外大概就只能矯情的說剩下勇氣了。 接下來他要去擔(dān)任那只大明騎兵的指揮使。 與他這四個兄弟的興奮相比,周尚文其實是謹(jǐn)慎的。 像史大淮、徐鎮(zhèn)安一路上騎著馬都得意忘形,他們是覺得老大哥周尚文不是一般人,以往‘平臺’不好,現(xiàn)在手握兩萬騎兵,那還不是廣闊的天地任意遨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