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2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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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和他原來是什么關(guān)系?” 徐昌老實回答,“詹秀山這個人有兩好,一個是姑娘,一個是賭錢。原先,他會從我爹這里借錢?!?/br> “借錢?詹家公子問你爹借錢?” “詹秀山原來在家中拿不到錢啊,詹家人自身也知道他這個毛病,所以總是在銀錢上管著他。而且……” “而且什么?” “嚴老爺可能是沒見過愛賭錢的人。他們要是來了癮,能借錢的都借,甭管是跟誰借,只要有錢就行?!?/br> 嚴嵩已經(jīng)不完全相信他的話,一邊聽是一邊想,“怕是你們也想攀上人家的高枝,也蠻愿意借。” “這是一方面。主要詹家有錢,只要有了欠條,不怕他不還錢。不借還得罪他,干嘛不借?不過弘治十五年之后就很少了……大概是他當了官兒,有了錢,不缺這幾百兩的銀子?!?/br> “那他因此做了什么不法之事了嗎?所以被抓起來?” 徐昌這就不明了了,“沒聽說啊……這事兒出在半月前,夜深人靜的,忽然來了錦衣衛(wèi)就把人給帶走了?!?/br> “那么你爹也不會因為三年前借了他銀子,而被連帶著抓走吧?”嚴嵩瞇瞇眼,“你有事情瞞我?!?/br> 徐昌心里一咯噔,到底是中了進士的老爺,不好騙。 隨即他又跪了下來,“嚴老爺,家父真的是你表舅,求嚴老爺看在這層關(guān)系上救救家父,我們只是做小本兒生意的人,就算想犯事,也沒那個本事犯大事啊。若是嚴老爺能大發(fā)慈悲答應我,我便什么也不隱瞞了?!?/br> 嚴嵩‘嘿’了一聲,“行,那你別說了,我也不想聽。這種麻煩事,聽了干什么?倒不如躲得清凈?!?/br> 徐昌一瞧傻了眼,這怎么能行? 也不怪他,玩手段他哪里是嚴嵩的對手。 “嚴老爺,我說,我說還不行嘛!” 嚴嵩老神在在,他主要是想把情況了解清楚,不要人人都在和他說詹氏,好像自己作為一個江西人,扯上了什么大麻煩似的,搞得夜里都睡不著覺。 徐昌心中掙扎,但對他來說已經(jīng)沒有辦法,最后只得咬著牙賭一把,“……詹秀山有幾個好賭錢的死黨,我爹會在客棧的后院兒,給他們找個專門的地方!隱蔽不被發(fā)現(xiàn)!所以他有時會向我們家借錢。” 嚴嵩開始覺得不對,聚在一起賭錢,朝廷不至于派錦衣衛(wèi)過來抓人,也就是說抓人另有他因。而他那個從未謀面、還不知真假的表舅實際上離那個小團體極近,所以這應該才是被抓住的理由。 而不管詹秀山因為什么,只要扯上錦衣衛(wèi)就絕不是好事。 再想下去,他忽然有些惱火。這個徐昌不知道有沒有被盯上,說不準就是留著他到處瞎撞、撞到什么人就都是線索。 他媽的! “既然確實犯了事,那就按朝廷的法度辦事!你來找我有何用?滾蛋!” …… …… 朱厚照聽到毛語文復述這句話都有些懵。 “這話,真是嚴嵩說的?” “是?!?/br> 喔唷,厲害了。朱厚照心中驚呼,難不成,嚴閣老年輕時也是正義的熱血青年? 不過聽了毛語文的匯報,朱厚照對于詹秀山污蔑梅懷古、意指梅可甲的案子其實更有了幾分信心。 “傳旨,令新科狀元謝丕、探花嚴嵩入侍從室!” “是!” “語文?!?/br> “臣在?!?/br> “你今晚去找找這個嚴嵩,叫他把那個徐昌請回來?!?/br> “是?!?/br> “你知道朕的意圖吧?” “微臣知道。” …… “不要嚇到他?!?/br> 毛語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朝堂!朝堂! 毛語文進宮一趟,還留下了應天府上上下下的官員情況,不過還只有部分,四品以下的官員現(xiàn)在還來不及,畢竟時間也有限。 幾個月前,張敷華到江西賑災,結(jié)果在應天府一粒糧食都沒有借到,惹得龍顏大怒。 原應天巡撫丁祖萍也因此被解職,那個關(guān)口朱厚照不太清楚應天府的情況,所以派了毛語文去清查。 結(jié)果還真的是沒有糧食。 其實朱厚照沒有想過借此掀大案,一方面他剛登基,另一方面其實令各地填補糧食也就是讓他們從百姓手中搶糧,實在是個害政。 但應天府官員的情況得查,以備以后之用,那里的儲糧情況朱厚照得知曉,這樣心里才有準備。 當初毛語文說盡力而為,沒想到的確還查出些東西。 但此事按下不表,等到日后有需要時再說。 毛語文就此離開皇宮以后,一直琢磨著皇帝說的那句不要嚇到那個嚴惟中,這讓毛語文有些難辦。 如果他不是親自去,這事兒他不放心??扇绻H自去了,現(xiàn)在京師里哪個人聽到他的大名還不害怕? 錦衣衛(wèi)臭名昭著,也就是弘治年間還稍微好些。但盡管如此,正常的官員只要聽到這三個字,兩條腿就已經(jīng)開始打顫了。 最后在床上想了一夜,毛語文決定換套衣服再去。 徐雪云看著他穿著一身藍衫,頭戴方巾,忍不住笑出聲來,“老爺這樣……太怪異了。” 毛語文也有些覺得身上像長了虱子一樣的,忍不住動來動去,“老爺我也沒辦法。陛下說不要嚇到探花郎……可老爺我只會嚇人,還真不知道不嚇人的活兒怎么干。要不老爺我寫封信過去?” “看來皇上還是惜才的,不過這事兒,能不能請牟指揮使去?他的名聲,可比老爺好。也比寫封信好。老爺不露面,名字一樣嚇人。” 毛語文啪得一下打了她的屁股,“敢編排起老爺了?” 哎喲! 這一聲叫得的嬌軟、很有風光無限的感覺。 毛語文很喜歡這個徐雪云,雖說相貌只有七分美,但要找美人,他這個皇帝跟前的紅人還不容易?可要找一個貼心的人,茫茫人??删筒蝗菀琢?。 徐雪云聰明伶俐,常給他出好主意,而且話講出來總能提醒到他,所以毛語文也對其寵愛頗深。 便是像現(xiàn)在,請牟斌去,他自己便無論如何也想不到。 “皇上親自交代的事,老爺我從來不托手于他人。老牟……他可不是多么喜歡我的人啊?!?/br> 徐雪云提著袖口,嘴里含著微笑,“陛下的意思是不是請這個探花郎去救人?但實際上卻是派他去查明情況?” 從廣義上來說,這也是間諜的一種。 毛語文很確信,昨日在皇宮,皇帝就是這個意思。所以他點了點頭。 “老爺一直想要讓陛下撤了牟斌,若現(xiàn)在還想,就請牟斌去,若已經(jīng)不想,老爺便自己去?!?/br> 毛語文一聽這話奇了。他干脆坐了下來,聽其說說看。 “陛下希望將一些暗中勾結(jié)、陽奉陰違的大臣、商人全都捉出來,這事兒老爺做慣了,無所謂。但牟斌不一定,他心向文官、與文官的關(guān)系很好,老爺托了他辦這件事,他是會成事、還是會壞事?” 毛語文拳頭一緊,家里養(yǎng)得娘們兒比他還狠,“這的確是個好辦法,但,這樣壞了陛下的大事。闖出大禍,總歸是我的問題?!?/br> “這就看老爺?shù)谋臼铝?。妾身便這樣問,牟指揮使是老老實實不欲從后給老爺添堵的。若是換了那等好斗之人,你做什么,他壞什么,難道老爺便一件事也做不成了?有人使壞,本就是尋常之事。而陛下,要的是結(jié)果,才不在乎過程是什么模樣。” “可這樣就冒險了。其他的險我都愿意冒,唯獨涉及到陛下,一旦有閃失就是人頭不保?!?/br> “是。妾身也不愿老爺這樣,妾身只是說了一個思路,如何定奪還在老爺。” 毛語文心里糾結(jié)了,他忍不住捏了幾下她柔軟的后臀,“你可太壞了,老爺我現(xiàn)在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做?!?/br> 徐雪云再細細思索一番,“那老爺便自個兒親自去吧。主要是……” “主要什么?” “妾身近來一直在想,陛下為什么不撤掉牟指揮。孝廟剛剛駕崩時,妾身安慰老爺說陛下心中悲痛、事務繁多,且當時還有西北戰(zhàn)事。但眼下大事已了,陛下還不行此事,實際上……” 毛語文仰著頭,等待她最后的話。 “……實際上,就有可能是陛下覺得,老爺不適合擔任指揮使。先前妾身還不明白為什么。但聽到那句‘不要嚇到他’,妾身忽然明白了陛下心中的顧慮?!?/br> 徐雪云僅從皇帝的一句話里就聽出那么多意思,毛語文越來越覺得自己找了個寶貝。 “你快說?!?/br> 徐雪云抿了抿嘴唇,“陛下……可能是覺得老爺兇名太甚,而陛下仍然要維持著和外臣的關(guān)系。所以不愿意撤換牟斌。這是帝王心術(shù),帝王永遠是要保持朝堂平衡?!?/br> 因為如果動了,那就是個分量不輕的政治動作。 皇帝的身影在他們兩個心中呈現(xiàn),這就是明君與昏君的區(qū)別。 毛語文是牢頭兒出身,而且之前太順了,也就這幾個月才開始覺得有些進不動了。 “如果真是雪云你說的這樣,那老爺我何年何月才能干到錦衣衛(wèi)指揮使的位置?” 徐雪云搖了搖頭,她眼神中有些擔憂,她蹲下抓著毛語文的手說:“朝堂之上,波譎云詭。能不能升到錦衣衛(wèi)指揮使其實已經(jīng)沒那么重要了,因為如果只是熬,那么不是今年就是明年,不是明年就是后年,咱們等得起。關(guān)鍵在于,陛下新君登基,本是一朝天子換一朝臣的時候,可錦衣衛(wèi)卻不換……” “錦衣衛(wèi)中也是人人都覺得老爺要取代牟指揮使,便是老爺也這樣覺得,所以一定做了某些出格的事。另外,那些對老爺不滿的人,原來覺得大勢不可違,所以隱忍不發(fā),委曲求全。但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牟斌仍然坐穩(wěn)了那個位置。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會像妾身這樣想?!?/br> “他們會懷疑老爺在陛下心中的位置?!?/br> “再久一些他們就敢陷害你?!?/br> “敢得罪你?!?/br> “甚至牟斌自己,也會覺得事尚可為!官場上,不進則退,可老爺是酷吏……誰都可以退,唯獨老爺不能退,一退就是萬丈深淵!” 毛語文聽完這些話,后背的冷汗冒得沾濕了汗衫。 朝堂, 這就是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