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2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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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會兒, 巡撫袁狀和按察使宗復(fù)也到了。 他們顯然是心里放心不下,所以一定要到饒州府來看一下。 幾個臭皮匠坐在屋子里干著急。 最后還是那個老頭兒說話,他是王府的長史,長史是王府最大的朝廷官員。最初,朝廷是派這些人來監(jiān)視王爺?shù)?,所以有句話叫‘若王有過,則詰長史’。 但是時間長了以后長史就和王府狼狽為jian了。 因為朝廷對于王爺?shù)囊笙孪藓艿?,只要不出什么造反之類的大事,皇帝也懶得管。而大多?shù)王爺,都是不造反的。所以這個‘監(jiān)視’的職責(zé)就形同虛設(shè)。 長史后來摸清了套路,大事沒有,小事皇帝不管。那還不如去討好王爺,因為一輩子可能就沒一件大事,你說你去得罪王爺干嘛? 另外,明朝的長史很難升官,除非你伺候的王爺忽然成了皇帝,否則幾乎不可能。 “如今之際,只有抓住皇上了。老夫回去以后,還是說服王爺上一封請罪的奏疏。只要主動請罪,幾兩銀子應(yīng)該也不至于令圣上震怒。而且查下去,是朝廷臉上無光?!?/br> “請罪?那不就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嗎?”袁狀不能夠理解,“如果請罪有用,譚長史為什么不說服淮王早請?” “原先,不是覺得查不到這個程度么?” 宗復(fù)和王升冷笑一聲。原先……原先就指著他們往前頂! 不過他們這些人都沒有否認(rèn)請罪的提議。 畢竟是親族兄弟,如果為了幾兩銀子就大動干戈,皇上未免也太不近人情。 …… …… 京師里。 隨著開海的圣旨下去以后。 除開其他官員的聒噪,真正從東南來的奏疏都不是很樂觀。 皇帝下旨,所有訊息都是八百里加急,浙江、江西近些,皇帝能知道八九天之前的事,福建遠(yuǎn)些,但半個月也夠了。 “浙江的商人不為所動……所謂不為所動,就是說不把朝廷的市舶司當(dāng)回事兒,原先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福建在剿匪,江西連個商人宗族都抓不到!” 朱厚照歷數(shù)這些不順利, 其實,還有朝堂。 每個省份所呈現(xiàn)的困難不一樣,福建是山匪,江西是宗親,浙江是士紳。 靳貴和汪獻陪著皇帝,在御案面前,分左右而立。 “山匪可以剿,”朱厚照一點點的剖析,“王守仁有用兵之才,剿了山匪之后,有其兵威,大事不愁。江西涉及朕的家事,一封圣旨也該管用。浙江么……” 正在思考間,外面又有消息遞來。 汪獻年輕些,腿腳好,他快速走過去從太監(jiān)手里把奏疏接過來。 朱厚照打開后簡略看了一眼,隨后重重敲在桌上,“是毛語文的奏疏。那個鄱陽詹氏雖然與淮王府不清不楚,但更主要是與錢塘李氏、蘭溪章氏、余姚謝氏都有瓜葛?!?/br> 這些地方,都出了朝廷的大臣。 倒不是說這些大臣在主導(dǎo)自己的家族故意謀利。但是地方上的人一旦和朝中大臣沾親帶故,他們自己就會想辦法給自己搞點錢花。 這其中,有的人如果對家人的管教也不是那么嚴(yán)格。 再有,誰在社會上還沒個朋友?所以實際上范圍也超過這幾個大姓。 靳貴和汪獻也在看皇帝準(zhǔn)備怎么做。 朱厚照表情平淡,“詹秀山一案開始的時候,應(yīng)是說好的。查出什么就是什么。朕的臣子們應(yīng)該還沒忘?” “陛下?!苯F跪了下來,“這其中,涉及好些朝中大臣,若是這樣……朝堂便會大亂了!” “你們總是害怕,覺得這個亂了,那個亂了。亂什么亂?朕在龍椅上坐得好好的。開海令真的去了地方,可有什么人敢舉王旗造反?” 地方上出事,波及到京里是很正常的現(xiàn)象。朱厚照對此是有準(zhǔn)備的。 “就按當(dāng)初說好的人,該抓什么人,就抓什么人。”朱厚照把頭一偏,望向劉瑾,“加派些東廠的人手到江西去。去把淮王帶過來。毛語文的這封信,上邸報?!?/br> 福建應(yīng)當(dāng)不必多cao心。主要還是浙江。那些個士紳,他這個皇帝不說話,一個個官官相護不知道護到哪天呢,畢竟誰也不愿意刀口向內(nèi)。 第二百九十九章 人頭落地 京師里的事情沒有什么意外,皇權(quán)在京師如果還不能暢行無阻,那這個皇帝就不要當(dāng)了,而明朝中期還遠(yuǎn)遠(yuǎn)沒到那個份上。 在江西,毛語文把詹氏宗族中的好幾個人打了個半死,他已經(jīng)沒什么耐心了。雖說圣旨不允許詔獄之中用重刑,但是這里不是詔獄。 最后抽絲剝繭,才知道盤根錯節(jié),相互勾連已成勢頭。 他們這些人自個兒手里就有佃戶、貧農(nóng),當(dāng)然不想這些人再去海上尋什么活路;再有,朝廷在海貿(mào)中橫插一杠子,真的進來以后,誰還能爭得過朝廷? 就是梅可甲詹氏都覺得礙眼,又怎么會雙手一攤,就這么聽了朝廷的。 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沒有一個人會笑瞇瞇的把口袋里的銀子往出掏。 五百東廠番子來到江西,這個動作對毛語文來說就是清晰的圣旨。 領(lǐng)頭的是個叫葉青的人。 毛語文略微一想就明白了, 他是錦衣衛(wèi)副使,為什么不派錦衣衛(wèi)? 因為錦衣衛(wèi)指揮使還是牟斌,詹秀山一案的兇手,皇帝肯定有所察覺。而東廠在司禮監(jiān)的節(jié)制之下,從來都是只忠于宮里。 所以皇帝也認(rèn)為,到了關(guān)鍵的時候了。 另外一方面,也是對他的一種不滿。 這是官場里的常識,如果你做得很好,上面是不會派人來的。只有擔(dān)心你搞不定,才會加派人手。 否則為什么不把這些人派往浙江和福建? 毛語文摸了摸腰間的刀,老實說,他有些磨嘰了。 “頭兒,好了!” 田二遞過來的是一封案卷,上面是詹氏按了手印的。 “所有人上馬!” 沒有后退的路了。 東廠都來了人,如果他還是辦不好。 皇帝一定會收拾他。 天還只是微微亮,院落里,數(shù)十個火把照著每個人的臉,毛語文那細(xì)長的雙眼也是忽明忽暗。 “詹氏勾結(jié)朝廷官員,行走私海貿(mào)之實已經(jīng)是確認(rèn)了的!陛下欲在東南將私貿(mào)改為官貿(mào),絕了這些蠅營狗茍之人暗中攫取不法銀兩的路!這樣一樁好事,可朝野都在罵,為什么?因為他們想自己賺這筆銀子!哪怕開了市舶司叫他們按朝廷的規(guī)矩行商,他們還是不樂意!兄弟們,你們說,咱們作為錦衣衛(wèi)和東廠,應(yīng)該怎么做?” “殺!” “天子親軍,皇權(quán)特許!”毛語文又重復(fù)了一遍這個話,這八個字就是錦衣衛(wèi)囂張的本錢,“隨我出發(fā)!” 另外一邊,十?dāng)?shù)日過去,王升等人看毛語文沒了動靜,還在做夢,會不會是這個家伙查下去發(fā)現(xiàn)涉及到宮里、覺得查不下去就停止了。 沒想到清晨還在睡夢之中,就被混亂、尖叫聲吵醒。 “怎么了?” 外邊兒一個小廝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府尊,錦衣衛(wèi)來了!” 王升是真的腦瓜子疼! 這個毛瘋子,你瘋就算了,不要帶上我?。?/br> “老爺。”睡在邊上的妻子有些擔(dān)心,火熱的手掌放在他的胸口,但似乎也捂不熱他越發(fā)冷下來的心。 “沒事。拿本官的官服來!” 火把照得知府衙門亮如白晝。 毛語文也不廢話,他直接下馬帶頭往里進,“進去以后,順從的綁,反抗的殺。你們只管聽令行動,殺錯了任何人,都算在老子頭上?!?/br> 因為有東廠的人,可能不了解他的風(fēng)格。所以毛語文才加了后半句。 “是!” 大紅門前,錦衣衛(wèi)敲得震天響,并喊道:“錦衣衛(wèi)辦案!速速開門!” 這樣的動靜已經(jīng)沒了絲毫的掩飾, 毛語文抬頭望了望,連十幾只鳥兒都被驚起,在不遠(yuǎn)處的空中盤旋。 “頭兒,沒人開門!” “當(dāng)然沒人開。誰會開門迎接死神?向來都是死神自己進?!?/br> “得令!” 而在衙門后院, 王升面前的下人已經(jīng)嚇破了膽兒,“府尊,他們闖進來了!” “哎呀,動作慢得要死,不要再扣了,老爺自己來?!蓖跎臒┮鈦y之下還罵了一句伺候的婢子,接著自己就抬腿往外邁了。 府里許多人跟在他的身后,迅速的往前院去。 路上就看到兩邊的廊亭有一個一個人亮著明晃晃的鋼刀一路向前,似乎是要包圍他們, 王升沖著中間側(cè)身扶刀的人破口就罵,“毛語文,你要干什么?!” 火把上搖晃的火焰隨風(fēng)而舞,發(fā)出些滋滋滋的燃燒聲。 毛語文轉(zhuǎn)過身來,平靜說道:“奉旨拿人?!?/br> “胡說!圣旨何在?” “抓你一個小小的四品知府,要什么圣旨?江西的案子,本使已經(jīng)上奏了朝廷。我早就說過,你們活不了?!?/br> 王升心頭一震,難道這么多天,他們就是在等京里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