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2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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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如果不是這種性格,叫一個后世人常年待在紫禁城,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不要說這么小一個城了,好些人待在大城市里時間一長還要出去旅游呢。 秋云看到的皇帝就是這樣,要么是在處理國事,要么是在讀書,確實有時間了,就會去書院,前段時間還去看了正陽門下的不夜城。 偶爾絕對清閑的時候,皇帝就會休息,一段時間內(nèi)誰也不見,像是一種恢復(fù)精氣神的感覺。 “奴婢想,或許三月這次朝會開完以后會好些,不過陛下也不會有那么多的時間?!?/br> 懷笑和懷顏略顯失望。記得家里人與她們說過,宮里的女人最怕時間長了,肚子卻不見動靜。 秋云說道:“也是那些外臣,不知道愛惜圣上龍體,他們一邊要皇家子嗣傳承,一邊卻總是有那么多的煩心事要圣上處置?!?/br> “可不可以……”懷顏雙手交叉放在小腹前,她本來是要說什么的,但是話講到這里,似乎是覺得害羞,眼神一偏,滿臉嫣紅,難以啟齒了。 懷笑忍耐不了催促說:“若是有什么便講。秋云姑娘和我們一樣,也是實心為了圣上好的?!?/br> “是的,小貴人,再說……”秋云也湊近些,“再說咱們都是女人,什么話都好講的。” 懷顏還是害羞,但她的性格不善于違逆別人的意思,所以也是聲若蚊蠅的說了,“我是在想,陛下喜沐浴,便是再忙也要沐浴,好不好,我與jiejie去……去……” 伺候那兩個字大概是實難講出口了。 秋云一愣,她也沒想到是這樣。 這個小貴人看著恬靜,沒想到心思卻大膽。 這主意,便是懷笑都要臉紅,但她也不否認,的確是個辦法。 反正不管怎樣,皇帝都是要沐浴的,而且頻次很高。主要就是看秋云同意不同意。 實際上,這事兒也有些為難。 “……倒,也不是不可以。奴婢只怕,兩位貴人沒有干過伺候人的粗活,萬一出了差錯,反倒是個禍事?!?/br> “那我們學(xué)一下好了?!?/br> 秋云抿了抿嘴唇作思考狀,“那……那也行?!?/br> 朱厚照當然不知道后宮當中在計劃這些事情,他正在召見陜西巡撫齊承遂和太仆寺卿王稟。 陜西馬場經(jīng)過這幾年恢復(fù),逐漸增加到了八處苑馬場。 馬政太過重要,所以朱厚照一直都比較關(guān)注。 這兩人三言兩語已將陜西馬場勾勒清楚,“……弘治十八年,陜西共有牧馬草場16.8萬頃,增加了3.4萬頃,共蓄養(yǎng)戰(zhàn)馬1萬8千余匹,牧軍從最初的748名增加為4808名。” “尤其弘治十七年,陛下力主修復(fù)的安定苑,其建成的馬營大城共有中營、原川、稠泥河、衙門、石峽口、雙井等六營。中營舊有城堡一座,原先損壞,且地基狹窄,此次修繕于本城向南拓展三十五丈,其北邊有山,斬削成墻,將其余各墻則加以修理,東西共二百步,南北長二百七十步,周長二里六分四毫;而原川、稠泥河、衙門、石峽口四營,年久亦多損壞,也一并督軍修葺;雙井原無城堡,于本營修筑小堡一座?!?/br> “安定苑經(jīng)過此番修繕,到明年此時,僅這一處馬場,臣就敢擔(dān)保陛下歲可得馬一萬匹!” 朱厚照一聽看手中的東西,一邊聽他們兩位講,又問道:“弘治十八年,朝廷下令修繕惠安苑,現(xiàn)在情形如何?” “回稟陛下,惠安苑也在大力修復(fù),過去一年來主要是清復(fù)牧馬草場、增置牧馬軍人、增加苑寺種馬、稽考騎cao官員、添設(shè)馬營城堡,這些都有進展,只不過時日尚短,等到今年底,就可蓄養(yǎng)戰(zhàn)馬至少五千匹?!?/br> 朱厚照又問:“這些草場說是恢復(fù),難道沒有人奪去種糧么?” “倒也有,不過馬政乃陜西最重要的政務(wù)之一,臣若是遇上得罪不起的,那也只能向陛下奏報了?!饼R承遂倒也是會說話。 朱厚照明白了,那意思,我畢竟也是陜西巡撫,一省的老大。那么大的國家,總不至于隨便出來一個人就比我官大。 主要還有個楊一清,他先前任陜西巡撫也是力主恢復(fù)馬政秩序。 “這些數(shù)字,可都是人命啊?!敝旌裾崭袊@,“朝廷近些年在有序的將民牧退出,西北多養(yǎng)五千匹馬,就有五千戶家庭,一兩萬的百姓就能脫離苦海了?!?/br> 這話說得齊承遂和王稟心中動容。官牧之所以受皇帝重視,其中一條也是民牧害百姓太苦,弄得不好,就可能來個河北大起義。 “陛下勤政愛民,百姓必能體會上意?!?/br> “不說那么些了。馬政還是成效顯著的,正德元年,朝廷會再撥銀兩繼續(xù)恢復(fù)已損壞的馬場,你們兩位還是要辛苦些,等復(fù)套成功,讓楊部堂帶著你們逐水草于陰山之南!” 國庫的銀子近來也是嘩啦啦的流出去,準確的說叫預(yù)算,而且皇帝又出奇招,要將每年度的預(yù)算公之于眾。 他可不管朱元璋的子孫過得好不好。說白了作為皇帝能有什么不好的。他要把這個國家的賦稅花在對國家有利的事情上。 所以其實近來京師里也在討論預(yù)算的事。 到目前為止已經(jīng)確定的花費或者還未確定但肯定有的花費,馬政一定榜上有名。 此外還要有河工! “……國庫的銀兩每年都是有去向的,官員俸祿、宗室祿米,僅是這些,就已經(jīng)十去七八,西北還要撥付軍餉,老夫這個大司徒其實手里也沒多少銀子。再有,弘治十八年江西鬧災(zāi)荒,撥二十萬兩,今年尚不知哪里會不會有水災(zāi)、旱災(zāi),再預(yù)留個三十萬兩的賑災(zāi)銀也有必要。你們說,這個賬怎么算?” 幾日以來,有的官員面圣要到了銀兩。比如王守仁。 有的官員也開口要銀兩,什么官道、驛站、城墻、寺廟失修,因為大家都知道皇帝有錢,恰逢又有人要到錢,自然就都會動心思。 這個時候戶部尚書韓文的地位就凸顯出來了。 原本眾人是為了王鏊入京相逢而相聚,結(jié)果說來說去關(guān)注點卻都在財神爺手上。 除了國庫。 皇帝的銀子也不少,許多人心里也在盤算。 現(xiàn)如今宮里的渠道要么是少府,要么就是內(nèi)帑。 少府最大的一筆收入來自弘治十七年抄家,當時現(xiàn)銀查獲一百六十多萬兩,古玩字畫也有一百多萬兩。 皇帝下令,古玩字畫全部折銀賣了,他一個皇帝要那玩意兒干嘛,當宋徽宗啊。 除此之外,少府還有些持續(xù)性收入,不過數(shù)量不多,弘治十八年也就六十多萬兩。 而花銷則驚人,正陽門內(nèi),不夜城建的如火如荼,每月都要有十萬兩銀子出去,此外還有官辦糧商、船廠也都是吞銀子的大戶。好消息是再有半年不夜城也就可以完工了,畢竟不是幾十層的高樓。 到時候出租、收稅,都是一筆收入。 這些賬,離戶部近的人都是知道的,所以少府少說還要有近百萬兩白銀。 內(nèi)帑就更讓人充滿想象,去年西北戰(zhàn)事之后,皇帝見于明面的花費就是撥給楊一清二十萬兩。其余的便沒有浪費過。 而且宮里用度削減、所有的營造都停了,類似修個宮殿、造個亭子這些事,皇帝提都沒提過。也就是說,內(nèi)帑還有約二百萬兩白銀。 他們大概還不知道梅可甲和谷大用又從浙江起運了二百四十萬兩入京。 但官員們知道,三地市舶司皆有準入制,準入制從富商手中收銀亦有兩百萬之巨。 多少年都沒這么富裕過了。 這么多銀子,當然要想辦法申請一點了。 所以韓文哭窮,眾人都沒當一回事,閔珪說:“浙、閩之銀諸位就不要想了。陛下于奉天門詔諭過群臣,市舶司準入制的銀兩皆用于百姓!” 當時許多臣子不同意這奇怪的準入制,結(jié)果皇帝這句話一講,閔珪當場來勁,他是個有個性的人,也驕傲,所以這個時候講起這個,也是要露露臉。 也果然就有人捧場說:“國有閔珪,百姓之福矣?!?/br> 王鏊卻笑了笑說:“所謂用于百姓,也要看怎么個用法。我等做官都是為百姓民生計,到了君前,我們也是要說話的呀。” 閔珪佯怒說:“濟之是帝師,你這樣就是欺負老夫了。老夫可不服氣!” 他就是這個性格,眾人只覺得像老頑童,所以都哈哈大笑。 擔(dān)任閣臣的李東陽和謝遷坐在面朝南的主位,感慨道:“老夫活了大半輩子,怎么也沒敢想過,朝政會有今日盛景。陛下所得銀兩若非用于邊,則必是用于民,用于己,那是極少的了。” “圣明無過皇上!” “上下用度有節(jié)制,則民生之困可解其大半。老夫淺見,市舶司所得銀兩,總該要給河工一點?!?/br> 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的關(guān)鍵在水利。 弘治六年,劉大夏以主持修過蘇松河道,成效顯著。 “浙江進入大治以后,嘉善、杭州、寧波,正需要一筆河工款,只要略加治理,則可為朝廷再造一個松江府?!?/br> 松江緊鄰嘉善、杭州。 這些地方都是特別適合種糧的平原地帶,但是杭州府與松江府的稅兩還是有幾十萬石的差距。這話是王鏊所說,他是浙閩總督,自然就有這個私心,另外因為地理相近,杭州府的條件也沒差多少。 …… 宮外面肯定是討論的熱鬧的, 不管真實的民間怎么樣,但至少現(xiàn)在在朱厚照的帶動下,朝廷之上生機勃勃的景象是展現(xiàn)出來了。無論是京官、還是地方官,各個官員都在提一些善政。 這樣提,或許有心中理想的成分,但更多的還是想進入皇帝的視線。 朝廷之中,因為事務(wù)做得好而圣寵攀升的已經(jīng)有好些人了,譬如戶部侍郎顧佐、刑部侍郎趙慎、太仆寺卿王稟。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嘛。 不過外面的人夜晚相聚,皇帝太過疲憊,圣駕已近后宮。 這兩天有言官就著皇家子嗣之事在參王守仁,問題倒不嚴重,就是讓他有些生氣,不是因為王守仁參不得,而是朝廷竟然還有這么多笨蛋。 沐浴時,他一直閉目養(yǎng)神,皇帝不想說話,其他人也只是在忙活自己的事。即便是秋云也是如此,她不是那種嘰嘰喳喳煩人的人,而是會看皇帝的心情選擇說還是不說。 霧氣騰騰的房間里原本也沒什么異常,一直到他在某個間隙睜開眼,才忽然瞧見身形不對。 梅氏姐妹因為血統(tǒng)的關(guān)系,身形比常人要高挑不少的。 朦朧畫面之中,她們穿戴倒是整齊,但大概是熱了臉蛋兒給蒸得彤紅,就像是紅熟的蘋果。 “你們……怎么來了?” “陛下恕罪。臣妾姐妹二人進宮以來日日享福,不知道如何伺候陛下,以盡薄力,又不敢在陛下忙于朝政時打擾,又請了秋云姑娘來教臣妾,若非如此,每日養(yǎng)尊處優(yōu)而不思如何報效陛下,心中實是羞愧難當?!?/br> “平身吧?!敝旌裾湛此齻冟弁ㄒ宦暪蛳氯?,老實說脆生生的小姑娘,一個十七、一個十六,行為舉止之間總是小心翼翼,生怕碰壞了什么似的,他看著也不忍心,“旁得話也不必多說了,既然愿意來,那么就來好了,一會兒幫朕更衣吧?!?/br> 懷笑懷顏心想,秋云姑娘說得果然沒錯,只要是心思純善,不犯錯誤,皇帝其實非常隨和寬仁。 朱厚照則在想,他或許也該反思反思,既然把人都接到宮里來了,那么還是不要冷落過多,所以他才沒有攆人走。 而且說實在的,有人愿意伺候,干嘛要攆走,他才不當那清高的偽君子。 “你們,應(yīng)當不會吧?”朱厚照看她們站得有些僵直,略覺好笑的問。 “會的?!睉研ο却?,“臣妾與meimei仔細學(xué)了?!?/br> “好。也是這幾日朕太忙了。請你們姐妹諒解,不過你們思路是對的,再忙朕也要沐浴,這時間不算你們耽誤的。咱們借此聊聊人生,倒也蠻好?!?/br> “……陛下,人生,是什么?” “陛下是想說生人?”一直不說話的懷顏忽然又拋出驚人之語。 朱厚照都沒想到,笑著說,“差不多,差不多。這里都是熱氣,你們穿得太多,還是脫去幾件,否則,頭發(fā)都要汗?jié)窳?。?/br> 如此要求,被這樣平淡的說出來,整得兩位姑娘都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