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3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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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靖難也是從中受益良多。 但后來朵顏三衛(wèi)就出現(xiàn)反叛的跡象,朱棣北征韃靼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蒙古軍里有朵顏三衛(wèi)的影子,到后來朵顏三衛(wèi)甚至為了駐牧地攻打明朝。 所以要說對于這些投降者一點都沒有疑慮是不可能的。 不過明廷如何對待永謝布,實際上決定了左右翼蒙古的格局。 亦不剌要是被明廷坑殺,那么勢必會從外部加強蒙古的團結,到時候再也沒有人會去反對小王子。 反之,有了永謝布,就可以去尋摸土默特和鄂爾多斯,玩一出‘離岸平衡手’。 時移世易, 雖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但用兵、治國本就是變化無常。如果說有最大的忌諱,就是套死道理,用死方法。 “既已歸順,獻俘就不必了?!敝旌裾沾炅舜晔种福妓髦f:“周尚文所請之事,依朕所看,并無不妥之處,所奏之事照準,至于這個人,還是將他帶到京師來,朕,要見見?!?/br> 殿中的士兵猶豫之后問了句,“陛下,圣意是要亦不剌一人進京,還是允許他帶上從屬?” “這是亦不剌問得吧?” 士兵心驚,都說皇帝聰明異常,妙算無遺,還真是如此! “回陛下,是的?!?/br> 朱厚照有些不屑,做事情黏黏糊糊、一點兒也不干脆,當他娘的什么首領。難怪混不出什么大名堂,最后還給達延汗給打得屁滾尿流。 歸降就歸降,還要糾結帶不帶人干什么?帶人能怎樣?入了長城還能飛出去? “小人之問。”皇帝擺了擺手,不在意的說:“由他去,或者他要是不敢來,也不必強求!” 皇帝這話一講,殿內(nèi)重臣都覺得此番氣度,比之那個亦不剌問得話不知高到哪里去了。那意思就是你隨意,我接了。 皇帝氣度這種東西,有時候這種東西說起來玄,但實際上存在。 而朱厚照就是讓這些外族人瞧瞧,當中原王朝出個明君,那是個什么氣象! 第四百零八章 正德一世,無懼四夷! 固原府的楊一清也在不久之后聽聞大同總兵周尚文深入草原,擊破萬戶部落的消息。 聽聞的一瞬間,周尚文這三個字在他的心中更重了幾分。 一年半以前的花馬池之戰(zhàn),周尚文率軍與韃靼火篩部死戰(zhàn),當時他以及他那手下一眾兄弟個個勇猛, 果然是要不了多久,便會如此大放光彩。 當時楊尚義也曾在大同當過大同府副總兵(副將),那兩萬精騎也在他的手下。雖然說楊尚義也算驍勇,蒙古人真的打過來,他也不會害怕,常年守衛(wèi)大同,更不會出什么紕漏,但似乎總覺得差了那么一點。 這也許就是普通人和名將的區(qū)別。 周尚文是明朝中期的一名力將。 在正德年間就開始顯露頭角,到了嘉靖年間逐漸走上高位,并連續(xù)在大同、宣府、榆林、固原一帶作戰(zhàn),屢次擊敗蒙古騎兵,未嘗遭遇失敗。 而且周尚文真的斬殺過韃靼大汗的兒子,而且還殺過兩個。 嘉靖年間,韃靼大汗吉囊進攻大明,周尚文領兵出擊,吉囊的兒子十王被其斬首。 后來吉囊的弟弟俺答繼任大汗,又來打明朝。周尚文已經(jīng)七十了,照樣上戰(zhàn)場。 十王的一個兄長,叫滿汗歹,非常勇猛,對于周尚文斬首他的弟弟非常的怨恨,但是他報仇不成,反而被周尚文射落馬下。 基本上吉囊、俺答再加兒子兩輩人沒怎么在周尚文手里討過好。 但周尚文這個人,和嚴嵩關系不好,而且喜歡和文官爭,所以他所處的政治環(huán)境其實沒那么平穩(wěn)。一邊打仗,一邊還要顧著后邊兒。 不過要說嘉靖皇帝聰明那也不假的,他知道誰能辦事、誰不能辦事,誰能打仗、誰不能打仗,所以他不顧讒言,始終倚重于周尚文,就是知道沒他不行。 等到周尚文死了,嚴嵩一句話,嘉靖皇帝就不按禮給予周尚文撫恤,這件事一直到嘉靖皇帝的兒子才解決。 就說明嘉靖不是多寵愛信任他,要是他喜歡,以他的聰明程度,嚴嵩的那點算盤他還能不知道。說來說去,就是此人好用,僅此而已。 賢時便用,不賢便黜嘛! 而朱厚照多少記得些這個名字,所以最早在軍學院的學員名單上看到這三個字時便注意到了。 后來屢次提拔。 而且周尚文在這幫武夫之中,有個優(yōu)點,就是他‘自幼讀書、粗曉大義’。 其實他是軍籍,世襲的指揮同知。也不知道哪根筋動了,竟然自幼讀書。這樣提拔起來也順暢些。 再到現(xiàn)在,兩次大戰(zhàn),讓穿越者朱厚照感受到了手握名將的幸福! 周尚文也比歷史上更早的冒頭,不過說是早,他也已經(jīng)三十二歲了。 相比之下,更早進入皇帝視野、而且有王越作為中間人的楊尚義,小勝也有,但鮮少給過皇帝驚喜, 一個甘肅總兵,雖然位置不低,不過照此局勢發(fā)展下去,說不準下次大軍出征,就是周尚文為主帥,而他在周字營帳下了。 楊一清不管楊尚義怎么想,作為臣子,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寫奏疏,遞進京師為皇帝賀。再然后,他還是給周尚文也回了一封信, 大明騎兵出塞,甘肅這邊也做了呼應的,他們也曾率兵越過長城,算是為周尚文分擔壓力,只不過走的不遠,戰(zhàn)果不多。 但不論怎樣,這是一次整體行動。 再有,周尚文的剿套也是復套的一部分,三年剿套,這是一直落在他頭上的大事。 河套地區(qū)、黃河‘幾字’型的圖一直掛在他的總督府里。 幾字型左上角的部分,就是陰山之南,也就是所謂的后套,當初火篩部就在那里駐牧,花馬池一戰(zhàn)后,他退去很遠,幾乎翻過了陰山往北,但這并不算真正的復套。 因為火篩部本質(zhì)上還是屬于達延汗,他倆還有親戚關系,火篩部實力轉(zhuǎn)弱了以后,反而沒了貳心,更徹底的歸于達延汗。 換句話說,韃靼人的主力還在。 而明朝的精銳騎兵就那么點,這個時候去河套平原開墾土地、屯種糧食,這叫什么?給敵人存糧??? 好在明君在位,給錢給糧、給人給馬,兩次作戰(zhàn)可以說已經(jīng)撬動了韃靼的局勢,復套越發(fā)相近了。 弘治十八年,花馬池一戰(zhàn)削弱了達延汗火篩部力量。 這次明軍北出長城,又擊潰、收服了一部右翼萬戶, 正所謂步步為營,剩下的就是達延汗自己所領的左翼三萬戶,以及那兩個和他離心離德的右翼萬戶。 不過小王子也不是尋常人,兩年時間,兩場戰(zhàn)斗,大明軍事策略的明顯轉(zhuǎn)向,說不準就會帶來他的反應。 周尚文于回京的路上,正在看的就是閣老、三邊總督楊一清給他的信。 但他幾次在草原上和韃靼人接戰(zhàn),自信心早就已經(jīng)培養(yǎng)了出來。 相比起來,他邊上的亦不剌更為不自在, 以這樣的身份來到大明京師…… 他望了一眼他們這支隊伍比較靠邊的馬榮。 他歸降以后,便逐漸知道,就是這個家伙使得壞主意,逼他殺了烏魯斯博羅特,弄得他草原也回不去了。 “宣,大同總兵官,周尚文覲見?。 ?/br> 今日的京師,秋高氣爽、萬里無云,藍天之下的紫禁城似乎在視線中變得更加清晰,一排排的侍衛(wèi)持槍豎立,盡頭處、臺階上的太監(jiān)聲聲高呼,聲音如浪潮一般息了又起。 “宣,蒙古永謝布部落首領,亦不剌覲見??!” 朱厚照面南坐于奉天殿,今日他身穿明黃色龍袍,頭戴烏紗翼善冠,雖是白面小生般稚嫩,但是端坐正殿龍椅,目視前方而有余威。 這是實權的皇帝,手中有文臣、有武將、有廠衛(wèi)、還有他娘的銀子! 殿外階梯盡頭,周尚文的身影步步升高,直到露出雙腳,穩(wěn)步入奉天殿,身后是兩名副將,以及亦不剌及其親信兩人,共五人入殿。 這種場合要行大禮,周尚文撩袍而跪, “臣大同總兵周尚文,奉旨剿套,受命出征,賴皇上洪福,斬敵千余,凱旋而歸!” 朱厚照自然是喜悅,不過他并不會如此放縱,而且眼神中帶著些好奇看著那個亦不剌。 大明朝的奉天殿,也迎來一個萬戶部落的首領。 亦不剌沒有漢臣那種‘直視皇帝就是不敬’的概念,他反而是多看了皇帝好幾眼,心中想著都說此人雄才大略,有其祖之風,親眼一看,原來還似小孩一般。 也難怪,朱厚照畢竟是十五歲,如果常年與他接觸的大臣,可能會漸漸習慣他已經(jīng)很成熟的性格,但初來乍到的人一看,那就是個臉上皮膚很嬌嫩的小孩。 這讓他心中也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小屁孩兒?。?/br> “大膽狂徒,竟狂悖至此,安敢見我皇而不下跪?” 禮部的林瀚從入朝到今天,第一次講話那么大聲。 朱厚照嘴角彎彎,露出微微的笑意,這個時候可不是講平等友愛的時候,他就不說話。 林瀚講完后,大殿之內(nèi)又有臣子不滿, 數(shù)道聲音響起,亦不剌這個老頭兒,即便再覺得別扭,也只能向這個少年天子屈膝下跪, 看著他矮下身來,周尚文心里松了一口氣。 “永謝布首領亦不剌,見過大明皇帝陛下!” 朱厚照看得出來,這個胡須泛白的老頭兒做出這個動作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了。 “陛下!”大明的臣子們個個嫉惡如仇,開始歷數(shù)永謝布的罪狀,“弘治十四年、十六年,此人領兵萬余犯我宣府、大同,殺我百姓,掠我子民,搶奪丁口數(shù)萬、牛羊無算,臣請陛下誅殺此人!祭告祖宗之靈,為我萬千百姓報此血仇!” “臣附議!” “臣附議!” “請陛下斬去此人!” …… 朱厚照沒有一開始就壓制這些聲音,本來也很難壓制,大明與韃靼有血海深仇,有些遠見和智慧的人才知道如何做理性的選擇,可大多數(shù)人都不是理性人。 另外,這些韃靼人想必也不是真的服,所以對待這種人,光是示弱、討好是沒有用的,有時候也要讓他們瞧瞧漢人的那種要殺人的狠勁。 與其讓他感恩,不如讓他恐懼,因為他對于拳頭的理解遠遠甚于恩義。 這樣發(fā)酵了一會兒,任這些聲音自行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