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4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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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是這奏疏是不好上,這人也不好救。 當(dāng)然了,思想的力量驚人,甚至讓人付出生命。 朱厚照在乾清宮還是批閱到了這樣的奏疏,所言者不過兩點,其一江同祖、陸孟絕對不會行刺皇帝,其二錦衣衛(wèi)行事囂張殘忍,應(yīng)當(dāng)有所處置。 實際上他收到的錦衣衛(wèi)密報,也是說江、陸二人連連否認(rèn)自己沒有參與行刺之事。 朱厚照所考慮的,一方面是要借行刺之事把這些說酸話的人整頓一番,不是說他要用強權(quán)壓人,但任何政治政權(quán),都不會對這些聲音特別寬容,因為最終這是不利于統(tǒng)治的。 而另一方面,他也想到另外一個問題, 如果不是江同祖和陸孟,那么到底是什么人要行行刺天子之事? 這個案子如果不查清,那他也是坐立難安的。 “劉瑾,”朱厚照拿著箭簇揣摩,“你說這榮字是什么意思?” 劉瑾哪里敢接這話,“奴婢也百思不得其解。不過照奴婢的想法,行這等大逆不道之事,誰也不會自個兒把自個兒名字刻上。” “但無風(fēng)不起浪。這么多字,為什么就刻一個榮呢?” “奴婢……奴婢……也想不透?!?/br> 朱厚照摸了摸鼻子。 其實許多人應(yīng)該想得到,就是現(xiàn)在京城里居住著一位王爺,其封號就是榮王。 但這件事太過敏感,大家都只敢想,不敢講。就像劉瑾所說,哪個笨蛋自己刻名字上去。既然刻上去,顯然不是他自己。 所以誰也不會輕易的提。 就是朱厚照自己,也不想把這件事往這上邊兒扯。 這一扯,就是皇家丑事。 說起來,這位榮王,名為朱祐樞,生于成化二十一年,年歲特別的小。也就比朱厚照年長了六七歲。 孝宗皇帝這個老好人,在弘治四年的時候,統(tǒng)一給幾個弟弟舉行了冠禮。一次性封了壽王、汝王、涇王、申王以及這位榮王。 其中,壽王朱祐榰在弘治十一年就藩保寧。 汝王朱祐梈在弘治十四年就藩衛(wèi)輝。 涇王朱祐橓在弘治十五年就藩沂州。 申王命不好,在弘治十六年薨了。 眼下就剩個榮王還在京師王府之中。 按照日子算,榮王今年已經(jīng)二十二歲。早就到了就藩的年紀(jì),但是從弘治十六年開始,接連碰上庶母充妃去世、弟弟申王去世、仁厚太皇太后也就是周太后去世以及孝宗皇帝駕崩。 皇家這么多事情,榮王還是做了一些事的。 有一些祭祀和禮節(jié)性的活動,朱厚照凡可以不去的,就下旨讓榮王代勞。 榮王本身也是資質(zhì)一般的人。 現(xiàn)在行刺皇帝的事、這個箭簇……實在沒道理。 畢竟就是朱厚照今天死了,那也輪不到他。 一來他在朝中沒什么根基,二來按照輩分,應(yīng)該是朱厚照的堂兄弟,而不是朱佑樘的堂兄弟來繼位。 即便是朱佑樘的堂兄弟,按照長幼有序的基本原則,榮王之上還有壽王、汝王等一眾王爺。 換句話說,這件事…… 朱厚照心思更加狠厲起來。 有人在挑撥皇家之事,而從中漁利。 如果朱厚照真的因為此事下旨將榮王一家下獄,那么好些個王爺都該害怕了。 “一定有人在暗中計劃著什么?!?/br> 這件事,朱厚照找到了執(zhí)掌南鎮(zhèn)撫司的韓子仁。 因為涉及皇家密事。 所以劉瑾他都不讓靠近,只與韓子仁在亭子里單獨對話。 “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即便那兩個人死都不招,也一定要想辦法查清楚。挑撥皇家關(guān)系,讓朕與皇叔這樣的至親相殘,其用心歹毒,可見一斑。 榮王朕是太熟悉了,正德元年、二年,他已兩次請旨就藩,朕都因為先帝而緩其行期。他又怎么會做這樣的事?做了又怎么會留下這樣的箭簇?” 因為孝宗皇帝喜歡這些弟弟們,其他人都不在的話。朱厚照經(jīng)常會讓榮王去做一些祭祀性的活動,說句rou麻的話,也讓榮王時常去看一看孝宗皇帝。 否則的話,誰去呢? 他這個皇帝總不可能天天去皇陵。 “陛下圣明。微臣……微臣有一言,也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br> “說。” “微臣以為,此事陷害的可能性更大。但……如果是外臣還好,只要定了罪,依照大明律處置即可。若真的……真的是皇室之內(nèi)呢?” 朱厚照說:“朕也是和你一樣的考慮,若真是涉及皇室,還是要謹(jǐn)慎處置。現(xiàn)在朝堂上,所有的火都引向了那個什么復(fù)禮派,倒是可以掩人耳目。你執(zhí)掌南鎮(zhèn)撫司,要在暗中摸查此事。 對了,今年韃靼還有異動……” 說到這里,他嘴唇抿了起來,有些話落在心里沒有講。 是不是內(nèi)部有什么人啊? 有外患的時候,趁機在搞什么內(nèi)亂。 如此,不得不防。 韓子仁也能體會到皇帝的意思,“陛下放心,微臣定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朱厚照起身負(fù)手,其實他也多少習(xí)慣了。紫禁城這地方,總是這樣驚心動魄。 “榮王到現(xiàn)在都沒入宮,說明他壓根不關(guān)心朝堂上的事。等他真的知道了……估計要給這些心懷叵測的人,嚇個半死?!?/br> 韓子仁說:“陛下沒有懷疑他,那也是有驚無險。其實南司也有人在榮王府中。榮王……榮王……膽子是小了點?!?/br> 其實也不是小。 實在他身世不顯赫,排序又不靠前。何必呢? “查查安化王?!?/br> 朱厚照記得這家伙,外患內(nèi)憂不是開玩笑的。他也不去想這幫人是不是懷疑皇帝有未卜先知之能,反正先把問題解決了,這才是要緊的。他們就是懷疑又能怎樣,還敢來質(zhì)問皇帝啊,所以行事干脆些,想到就做不去啰嗦。 第四百七十一章 榮王與他的五百頃土地 正德二年七月中旬,這是北方最炎熱的季節(jié)。 紫禁城里出于防火、安全等考慮,連一顆樹也很難見到。 夏日的炎熱、內(nèi)心的恐懼讓明憲宗第十三子榮王汗?jié)裰厣?,屁滾尿流一般趕到乾清宮。 朱厚照對這位皇叔,利用多于認(rèn)同。算是繼承了明廷防備皇叔的基因。 而且他對于王爺豐厚、富裕的生活有些意見。 弘治十二年,榮王大婚,孝宗皇帝為了給皇弟舉辦婚禮,贊助了‘億點點’資金,數(shù)額大約為豐潤縣五百頃土地以及兩淮鹽引一萬引。 后來弘治皇帝覺得鹽引實在是繁瑣費事,就下令戶部將這一萬引鹽引折銀一萬兩千兩。 弘治十四年,憲宗第四子岐王朱祐棆薨了,且他沒有子嗣。 照道理而言,這一系也該絕了。 但是弘治皇帝下令,將岐王在湖廣德安府的三百頃土地轉(zhuǎn)賜給榮王。 換句話說,這個時候得榮王有八百頃土地,也就是整整八萬畝。 他每年還有祿米一萬石。 當(dāng)然過程中各類布匹、鹽引的賞賜忽略不計。 宗藩占有土地過多的問題,朱厚照肯定要解決的,只是不是在今年。 不過他暫時不解決是一回事,榮王是不是可以自己把土地給獻(xiàn)出來又是另一回事。你有那么多銀子,每年還有足足一萬石祿米。還不夠么? 一石有150斤,一萬石就是150萬斤。 雖說王爺肯定不是只花費在吃飯上,必然還有各類開銷。但即便如此,一萬石也非常足夠了 順天府一年才交多少稅糧?前幾年8萬石,去年十幾萬石。 在這種情況下,還有八萬畝土地。 朱厚照實在不能夠理解。 他有一種感覺,這些王爺們才是大明王朝的股東,他只是職業(yè)經(jīng)理人,每天累死累活,一年到底掙得錢先分他們?nèi)种坏蕉种弧?/br> 所以榮王來請罪的時候, 朱厚照故意晾了他半個時辰,然后等他進(jìn)來還找理由說:“眼下北直隸在分田,涉及各類莊田兩百多萬畝,百姓幾十萬,事情繁多,情況復(fù)雜。叫皇叔多等了一會兒,皇叔心中可不要覺得委屈?!?/br> “臣不敢,臣不敢?!睒s王其實也年輕的,養(yǎng)尊處優(yōu)之下,面皮也是細(xì)嫩,只是看起來身子骨也不算特別健壯,“臣此次進(jìn)宮,是向陛下請求離京赴國,臣本應(yīng)弘治十六年就藩,幾番變故之下,拖延至今,時日日久,恐有違祖宗之規(guī)定,因而懇請陛下準(zhǔn)臣之國!” 朱厚照覺得讓他之國也可以。 可以讓背后挑動是非的人看到,這樣是有效果的,誘使他繼續(xù)出手,這樣就更容易露出馬腳。 而且榮王久留京師,也不是個辦法。 你瞧,這不就是被人利用了么。 “之國之事,當(dāng)初先帝就已經(jīng)定了,朕當(dāng)然也不好阻攔。但皇叔該不會是因為京師中的謠言吧?” 一聽說那個謠言,榮王瞬間臉色慘白,“陛下!臣冤枉啊!臣問了王府中上上下下所有人,絕對沒有做過箭簇這類事務(wù)。私藏武器,罪同謀反,臣是萬萬不敢的!” 大概是因為恐懼,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竟是哭了下來。 說句實在話,今天隨便找一個大臣來,都不會哭訴。 但朱家的子嗣到這個程度基本已經(jīng)沒有祖上的風(fēng)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