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4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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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敦彥不知道面前這個弱弱的讀書人做不做得到這一點(diǎn),寧夏這地方,天高皇帝遠(yuǎn),本身就讓那么多人不滿意,如果還要在這里抓人、殺人……這很容易會亂的。 巡撫擔(dān)心的也是這個事,所以才讓他打聽此次清理屯田的范圍。 “上差……” “敦彥兄,你覺得他們無路可退。然而你仔細(xì)想想,你、我包括中丞,我們有路可退嗎?楊閣老為何要寫信給中丞?張某又是為何不遠(yuǎn)千里來到寧夏?帝王一怒,伏尸百萬。我們才是無路可退?!?/br> 易敦彥不理解,現(xiàn)在城中的氣氛明顯不對,“難道上面真的不擔(dān)心,會有不測之事發(fā)生嗎?!” “發(fā)生了,又如何呢?” “還有一點(diǎn)。王府的地,度不度?” 第五百三十三章 倒霉王爺 “王府的地度不度?” 易敦彥問的這個問題很關(guān)鍵。 張璁則很糾結(jié),越糾結(jié)就越是覺得窩囊。 “本官接天子圣意,為江山社稷、天下蒼生而不顧生死。如今到這個時刻,卻要連該度的田都不能度嗎?!” 啪! 他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隨后又握緊,“要度!一定要度!當(dāng)初楊閣老說過一句話,圣君臨朝,正德朝做不成此事,又要等到什么時候?!” “那上差,就是要同時得罪兩個王爺了?!?/br> 王爺這個字說出來輕飄飄,但背后卻很重。即便是當(dāng)今天子,如果宗親不是犯那種謀逆大罪,輕易也不會殺人多奪爵的。 天下人供養(yǎng)著皇帝, 自然也供養(yǎng)著王爺。 朱元璋奪了天下的那一刻,他的子孫就是不一樣的。 如果一個人對自己的宗親都是動輒打殺,那就是真正的殘暴了。 盡管朱厚照總是忍不住要?dú)⒌暨@些廢物。 而張璁是想賭一把,就像他當(dāng)初在淮安府那樣,那種情形,若非是真的在意百姓的皇帝,他根本活不了。 迄今為止,正德皇帝殺過貪官、貶黜過淮王,在京畿之地搞出那么大的動靜來分田地,他相信,皇帝和他內(nèi)心有一個共同的想法,就是要維護(hù)百姓! 寧夏的這倆王爺都和天子出了五服了。 而且自正德皇帝登基以來,他對宗親遠(yuǎn)不如弘治皇帝,更是一改弘治朝外戚囂張的局面。 這些都是理由! 賭贏了,他張璁一定聲名大振!到時候一個陜西道御史可不是他的終點(diǎn)。 可以說,這是遠(yuǎn)比他在淮安府所遇到的更為重大的一次政治投機(jī)! “敦彥兄,朝廷和陛下的意思是清楚明白的,清理軍屯不是為了查辦一兩個貪官,而是為了還田于軍士,使人有田耕、國有籽粒,更為的是振興衛(wèi)所,增強(qiáng)邊軍作戰(zhàn)之力,而且敦彥兄也說了,眼下城中民情洶洶,若我們不度王爺?shù)奶?,這民情如何平?邊軍如何興?!” 易敦彥知道自己再問什么都是無用,轉(zhuǎn)而說道:“寧夏城中,慶王膽小、安化王狂妄,若是上差真要度王府的田,可以先從慶王著手?!?/br> 按道理來說,其實(shí)應(yīng)該先難后易,因?yàn)楦愣税不酰懶〉膽c王自然也不敢多說什么。 但那只是理論上。 這畢竟是姓朱的王爺,先易后難、穩(wěn)扎穩(wěn)打,或許才是上策,畢竟慶王之田既然能度,那也是一個可以堵住安化王嘴的理由。 水無常形,就看如何判斷局勢、采取合適的措施。 “上差,此時手段,不宜過激,若是真出了壞事,朝廷震動,陛下怕也是會惱怒?!?/br> 張璁動搖了,他緊蹙著眉頭,最后似一口氣xiele出來,咬牙說道:“好?!?/br> 寧夏在明朝來說算是妥妥的邊疆之城,這么大點(diǎn)地方卻有兩個王爺,也真是奇特。 那是因?yàn)橹煸白钤缭O(shè)置藩王的初衷,就是想讓自己的兒孫們替南京的皇帝守天下。 嫡子坐天下,庶子分列邊鎮(zhèn),拱衛(wèi)中央,多么美妙和諧的局面。 只是沒想到本該拱衛(wèi)中央的藩王,把中央給拱了。 說起來這慶王,名朱臺浤,他在弘治十一年襲爵,他的祖上,是朱元璋十六子朱(木旃),此人封慶靖王,就藩地為寧夏。 而安化王名朱寘鐇,在弘治五年襲爵,他的祖上,也是慶靖王。 慶靖王生了六個兒子,長子這一脈,傳得就是正兒八經(jīng)的慶王爵位,第四子安化惠懿王朱秩炵,傳得就是安化王這一脈。 按照宗族來論,現(xiàn)在的慶王那是本家。 但是按照輩分來論,現(xiàn)在的安化王是慶王的叔叔。 而之所以說慶王膽小,那是因?yàn)閷幭某抢锏娜?,最是知道慶王兩點(diǎn): 其一,害怕韃靼。因?yàn)閷幭牡靥庍呮?zhèn),韃靼人又常常從花馬池入關(guān),所以他老是被嚇,每每被嚇就要在王府里發(fā)脾氣。 其二,就是他那個叔叔安化王老是欺負(fù)他?,F(xiàn)在的慶王軟糯,沒人當(dāng)他是本家,老爹祖墳都被人扒過,這其實(shí)有些過分,但最后也沒什么下文,安化王還常常以長輩的身份教訓(xùn)他。妥妥的就是一倒霉蛋。 最最倒霉的是,歷史上的安化王最后還造反了??! 媽的,慶王知道的時候魂都嚇沒了!他倆就在一個地方,這要怎么自證清白?! 但怎么說呢,要說下場,慶王的下場好的多。 安化王造反以后,馬上就沖到他的府里,王府財(cái)貨多嘛,怎么會放過,慶王沒辦法,要說骨頭那是一點(diǎn)也不硬,只能以臣子之禮拜見了安化王。 但是最后清算安化王的時候,他竟然活下來了!因?yàn)榇蠡飪憾枷嘈潘潜槐频模?/br> 嘉靖年間,還有人污蔑慶王謀反,嘉獎皇帝聽了滿腦門子問號:慶王造反?是覺得我像我那個堂哥一樣好糊弄嗎? 隨后下令清查,史書記載叫:臺浤他罪有之,無謀不軌事。就是說,這個家伙其他罪是有的,但是不軌之事絕對不可能。 事后果然證明是被人誣陷。 但是這個倒霉催的,沒被查出來謀反,被查出來其他的一些罪過,比如他陷害過當(dāng)?shù)氐氖爻肌?/br> 反正就是老實(shí)被人欺,也沒有什么人幫他,反而是感覺誰都能欺負(fù)他,所以莫名其妙又給折騰了一頓, 最后嘉靖皇帝下令擼掉他的王位,但是不殺他,就給他一筆俸祿圈禁在王府里。 但也不知怎么的,或許這樣這家伙反而安心了,一直活到了嘉靖三十年。 這就是命。 所以碰上這樣的王爺,先易后難,便不算什么蠢笨的法子了。 柿子先挑軟得捏嘛。 張璁不能繼續(xù)在行轅里待下去,不管怎么說,慶王也是朱元璋的后世兒孫,他要度慶王府的田,總歸人是要去的。 正好,巡撫衙門的人也在,帶著一起。 午后時分, 慶王府。 這個倒霉催根本根本不想和任何事扯上瓜葛,結(jié)果還是被人找上了門。 等到張璁一說明來意,他更是臉色慘白。 “皇上當(dāng)真有這樣的旨意?!” 這話反問的張璁和易敦彥都懵了,你說什么呢! “慶王爺,假傳圣旨可是死罪,事關(guān)皇上,下官不敢胡說。” 慶王慌不跌講道:“慶王一脈,人多嘴多,所得俸祿僅夠日常之用,皇上一向愛護(hù)宗親,怎會下此旨意?而且本王從來安分守己,往日并無過錯,你們說圣旨要度田,這……這叫本王怎么能接受?” 這…… 張璁也沒想到會是這么個草包王爺。 “王爺,王府的俸祿朝廷是會照常給的,只是王府多占了軍屯之田,士兵沒有田地耕種,吃不飽飯、打不了仗,長此以往,邊疆危矣。” 主位上的年輕人眨巴著眼睛,也不知道他聽懂沒聽懂,過了數(shù)息才說:“邊疆怎么會危?韃靼不是被打跑了嗎?!難道……難道他們又卷土重來了?!” 張璁:“……” “韃靼人,沒有卷土重來……” “沒有卷土重來,危在何處?” 算了。 張璁心一橫,“慶王爺,下官奉的是圣旨,這田必須要度。若是慶王爺還有疑惑,自可上疏稟明陛下!” 恰在此時,外邊兒傳來聲響。 一個似有威嚴(yán)的嗓音叫囂著:“慶王是太祖高皇帝血脈,皇室宗親,豈是你一個御史說要度田就度田的?!” 張璁和易敦彥同時向外望去,果然見一個滿臉絡(luò)腮胡的漢子走了進(jìn)來,他身穿華麗蟒袍,卻比慶王爺威武多了。 他一腳踏進(jìn)來,挺著背,底氣十足的問:“張秉用,你說奉旨度王府之田,旨意何在?!” 張璁眼神掠過易敦彥的臉,見后者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心中是明白了。 城中兩個王爺,這個人比慶王爺還年長一些,想必就是那個狂妄的安化王了。 正常來說,朱家的王爺么,臣子是要尊重的。但是明代的文官有時候還不甩皇帝呢,對于一些藩王則更加不屑。 慶王爺膽小,弄得他不好下手的感覺,然而面對這個狂妄的安化王,他可不是那種會發(fā)怵的人! 第五百三十四章 就度你的田! “久聞安化王之名,下官正欲討教?!睆堣笆?。 安化王一手端在身前,另外一只手則甩了一下,輕哼出聲,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張璁眼睛一瞇,“安化王要討圣旨,圣旨下官是有的。倘若下官真的拿出了圣旨,圣旨上又寫著清理軍屯四字,王爺是不是就沒有二話了?!” “本王要先看到圣旨,而且要看到度王府之田幾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