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4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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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悉悉索索的聲音不斷。 那種人群的憤怒像是能rou眼可見的看到一般。 到了這個時候,所有的裝模作樣都不需要了,既然下了決心,關鍵時候就不能后退。 “姜總兵和李公公都愿意退田,但是……”安化王站起身,“本王不愿意退!” 砰!! 一盞精美的白瓷杯杯他狠狠摔在地上。 便是那種經典的摔杯為號,一瞬間便有戰(zhàn)甲披身的數(shù)百名精銳士兵沖了出來,他們從宴席廳兩側分別繞到所有人的身后,但凡想拔刀的,全給按住。 與此同時,王府外面也有一隊人馬出現(xiàn),千戶周昂領著部將把各路官員帶著的護衛(wèi)全都趕到府院里蹲下。 形勢瞬間急轉直下。 副總兵楊英性子急,他大感不對,起身質問道:“安化王,你欲行不軌之事?!” “不軌之事?”安化王走到下面的人群中間,慷慨激昂的說道:“諸位將士都是抵抗過韃靼、立下過戰(zhàn)功的人!前年,花馬池一戰(zhàn),寧夏鎮(zhèn)死了多少弟兄你們各自都清楚!現(xiàn)在韃靼人被打走了,朝廷就開始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 明面上清理軍屯,實際上便是要我們的身家性命!當今天子心狠手辣、不講情面,遠得有浙江、福建,近的有北直隸和淮安府,哪個地方不是殺得人頭滾滾?!哪個人是交了身家便饒他不死的?而現(xiàn)在,輪到寧夏了!” 輪到寧夏了!! 這句話喊得最為用力,其聲音在大殿之中來回飄蕩,直擊人心! “本王今日所為,乃是替天行道,彰顯朝廷正統(tǒng)。天子與士大夫共天下,這是自古的道理。本王在此立誓,事成以后,各位可以盡享榮華富貴!姜漢、李增、楊英,本王勸你們早日迷途知返,免得在此丟了性命!” 姜漢驚得頭皮直跳,怎么會有這種事,竟然在宴席之上逼著所有人表態(tài)?! 一旁的鎮(zhèn)守太監(jiān)李增更是驚怒不已,“呔!你這個亂臣賊子,竟敢妖言惑眾,起兵造反!殊不知朝廷大軍一到,立刻便能將你挫骨揚灰!皇上乃先帝嫡子、皇室正統(tǒng),豈是你這個偏支小王所能比擬?!” 老太監(jiān)氣得不能行,他罵完安化王又一拍桌子,怒視所有人,“咱家今日就瞧好了你們!將你們每張臉都記下,看看是哪個沒了良心的不顧皇上重恩,要追隨這個逆王行叛逆之事!到了將來,朝廷天軍一到,咱家要和皇上一一稟報,將造反逆賊誅了九族,世代不能翻身??!” 罵完這一通,李增是大口呼呼喘氣,同時還直視安化王,全無懼色! 第五百三十八章 發(fā)懵的王守仁 李增皇帝派來的鎮(zhèn)守太監(jiān), 太監(jiān)么,會起貪念、想貪錢,金銀珠寶、良田美宅都對其有誘惑,可他們是最不愿意謀逆的。 不是說他有什么了不起的見識,也不是和朱厚照的感情深厚的不得了。 實在是他沒有理由這樣。 邊疆小王對抗朝廷正統(tǒng),雙方的實力本就懸殊。 冒這么大的風險,必須要有足夠的收益。 那幫跟著安化王造反的人,原先要么是無名之輩,要么就是犯了死罪,所以他們的收益是活命再加上當開國的功臣。 可他太監(jiān)能有什么? 他已經是守備一方的鎮(zhèn)守太監(jiān)了,了不起做到那個司禮監(jiān)的大太監(jiān)。能有多大區(qū)別? 說句大不敬的話,他在地方代表皇帝,就是最大,和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比起來,誰更舒服還說不好呢。 拼死拼活的,就為了這個造反么? 所以李增這賬算得清楚,他才不會跟隨偏居寧夏的安化王。 宴席之上,被他這么一罵,部分人也開始進退維谷。 安化王更加憤怒,“來人,將這閹貨拖出去砍了祭旗!” 李增氣血上涌,大聲怒罵:“安化王,你今日行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可想過將來的后果?咱家是皇上派到寧夏的鎮(zhèn)守太監(jiān),你要是殺了咱家,便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從此再無后路可退了!” “怎么,你怕了?”安化王眼中帶著某種期待。 “呸!應該怕的是你!” “哎呀呀!給本王殺了他!” 立馬上前的兩個士兵一左一右將李增給掐住,隨后拖拽著他向外面走。 “逆賊!逆賊!逆賊……” 姜漢沒想到安化王竟會當場殺人,他看今日也是要遭,不過一個沒卵子的人都有此番氣節(jié),他又怎能落后,“安逆!你當真如此殘暴,要將今日在場的人都殺掉?!”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姜總兵,本王希望你是識抬舉的人!” “荒唐!你身為臣子行造反之事,此為不忠,食朝廷之祿卻舉兵,此為不義,身為朱氏子孫卻要壞祖宗基業(yè),此為不孝,一言不合便要大開殺戒,此為不仁!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豈可為帝?便是你今日殺了我們,我等也不過是先行一步,遲早你也會身首異處!” “不錯!”副總兵楊英也跟上來罵,而且悔恨的說:“往日便見安逆有逾矩之舉,只想息事寧人而坐視未禮,沒曾想你這不忠不孝之輩竟包藏此等禍心!皇上,微臣對不住您吶!” 安化王心中煩躁,他沒想到自己摔杯為號之后,主要的幾個高官竟然都不歸順于他。但事已至此,他也沒有辦法了。 “來人!將他們都給本王抓起來!” 李增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太監(jiān)一個,但姜漢和楊英可不是,他們久征疆場,力氣是有的,雖說已經深陷敵營,但束手就擒倒也不至于。 尤其姜漢,他先是裝作不反抗的樣子,在士兵接觸他的一剎那,全身暴起肘擊右邊一人,順勢奪刀,然后劈向左邊。 一瞬間,便是血濺當場。 且他腦子極為清晰,當此之時,只有挾持安化王才有脫身之機。 所以單腳踩上桌子,飛身而起,“安逆,納命來!” 這真是一眨眼間發(fā)生的事。 另外一邊的楊英一看總兵動了,他再想偷襲已然不成,因為士兵必定會加強戒備,于是只得提前出手,赤手空拳打退幾人,隨后抽身大喊:“安逆謀反!人人得而誅之!寧夏鎮(zhèn)所有將士,與總兵大人合力擒了此賊,立功受賞!” “王爺小心!”孟彬急得要死。 這兩個不入流的謀士也是滿瓶不響半瓶咣當,做事全是宏觀,毫無細節(jié),竟然沒有考慮到會有這么一茬。 安化王一看姜漢持刀而來,嚇得雙腿發(fā)軟,差點都要尿出來,情急之下,立馬轉身逃跑,并狼狽大喊:“?。】?!快!拿下此獠!” 大殿之內一陣混亂, 姜漢揮劍其實已近身前,只是短了幾十公分,且安化王跑得是快的,像是為了逃生用盡了全身力氣,一下子沖進己方士兵之中,就是跑得太急,撞到人后不慎跌倒。 “王爺!” “王爺!” 孫、孟兩人疾呼,立馬手忙腳亂的跑過去將安化王扶起。 “可惜,差一點就能殺了這逆賊!”姜漢嘁了一聲,滿臉不甘。 “?。 睂γ娴陌不跻哺惺艿阶约簞倓偸嵌嗝蠢仟N,直接氣成了腦淤血,有些失去理智的下令,“上!給本王殺了他!” 姜漢自知再追已然來不及,而且他身邊也都有人將其團團圍住。 “楊英!靠過來,我們殺他一番!” “好!” 但實際上,他們自己也知道,錯過剛剛那唯一的一次機會,今日想再活命已不可能。 于是有記載如下:正德四年八月三十日,寧夏慶府安化郡王寘鐇謀反,置酒召漢英等赴宴,席間漢英奮起自衛(wèi)、怒罵不絕,遂被殺。 …… …… 朔方鎮(zhèn)。 劉躍先奉張璁旨意抵達時,王守仁便已經整軍出發(fā)。 皇帝給他的消息不會有錯,現(xiàn)在欽差遣使而來,事情便更加確信了。 雖說他將朔方鎮(zhèn)的兵馬調動到寧夏鎮(zhèn)是無令不行,但皇帝先前打得招呼其實已經給了他行動的空間,反而按兵不動還要被懷疑。 所以這一點到沒什么,只是他想不明白。 一個小小的安化郡王就敢起兵造反……他明明四周都是強敵啊,北邊有朔方,西邊是陜西巡撫駐地固原,南邊是西安,東北是榆林鎮(zhèn)。 哪個像是好打的地兒?西安地處關中,看著兵馬好像不如其他幾個方向,可那個地形你去打試試。 這還不提駐守河西走廊的平虜伯周尚文呢。 你說你實在不行的話,逃出中原也是個辦法,可這明明就已經是甕中之鱉了啊。 “這個安化王以往未曾聽說過,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到底怎么想的?”王守仁是真的想不明白。 所以問自己帶出來的兩個指揮使,也就是仇鉞和韓十二郎。 他們兩個也都搖頭,“或許有什么特別的安排吧?!?/br> 實際上,歷史上的安化王造反,確實沒有搞出太大的名堂。 前后一共十八天,正德皇帝收到消息的時候,當時任游擊將軍的仇鉞已經將這次叛亂給平定了。 而且過程平平無奇。 就是仇鉞欺騙了一下鎮(zhèn)城中的叛軍,說靈州北渡口比較重要,最好要去那邊守著,防止朝廷大軍打過來。 叛軍就這樣信了。 然后仇鉞就領著一百來人把王府給端了。 再接著假傳安化王令,讓那些叛軍回來,只要無人守渡口,靈州所的官軍這不就過來了,仇鉞是這個主意。 結果叛軍回師的路上,聽到安化王被殺了,然后一哄而散。 就是這樣。 歷史上就如此,現(xiàn)在的朝廷提前知曉,做好防范,那么這一路叛軍的形勢就更加危急了,危急到王守仁都看不到他們的生路在哪兒。 當然了,看不懂歸看不懂,該平叛還得平叛。 八月三十一日,事發(fā)第二天,提前行動的王守仁已經駐軍靈州所,靈州所有個千戶史鏞,本來他還被嚇了一大跳,因為他這里是叛軍第一個目標,結果眼見總督河套的王守仁領著仇鉞、韓十二郎兩名大將抵達,那安全感一下子就爆出來了。 與此同時,王守仁也聽劉躍先說了,張璁到固原府去了。 這個決定,他沒話說。分兩路行動,自己到固原府,下屬到朔方,他聽聞原先只是個知縣,關鍵時刻足夠鎮(zhèn)定,腦子也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