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5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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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鏊急了,“楊閣老,清屯事關(guān)重大,最好能分步實施,如此才能穩(wěn)妥?!?/br> “濟之公,若要穩(wěn)妥,不清屯,最為穩(wěn)妥?!睏钜磺迨穷I(lǐng)過兵的,又當(dāng)了幾年首揆,邊軍是什么情況,他還是清楚的。 因為是王鏊,他語氣放軟一點,說道:“濟之公剛剛不是也說了,陛下治軍頗有成效嘛?” “那也盡量不要弄到兵戎相見的程度??!” 楊一清不語,王鏊的想法也不能說錯。萬一其他地方也有兵將鬧事,這種事情總不會給朝廷和陛下增光添彩。 “陛下!”兵部尚書齊承遂言道:“微臣以為,朝廷清屯之事已然天下皆知,便是分步實施,排在后面的邊鎮(zhèn)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時間一拖,反倒給了一些jian人、小人反應(yīng)之機,到那個時候于朝廷則大為不利。且如此大事,正應(yīng)當(dāng)一鼓作氣,以示朝廷決心,否則,說不準便會有人以為朝廷心志不堅,手段軟弱。” 朱厚照已經(jīng)第四次點頭了,“朕是聽明白了,你們各有各的道理。本來,朕也在考慮剩余邊鎮(zhèn)是該一起清屯,還是分步進行,但朕所憂慮的并非是穩(wěn)不穩(wěn)妥,而是邊鎮(zhèn)多了,會不會導(dǎo)致朝廷無暇兼顧,這是一樁極難之事,一旦做的不好,便容易亂了大局?!?/br> 如此說來,除了寧夏,其他各個邊鎮(zhèn)都已在皇帝心中有了‘結(jié)局’。 諸位大臣知道了圣心所在,也就不再‘謙讓’,“陛下,微臣有一良策可解陛下之憂?!?/br> 朱厚照看了看反應(yīng)迅速的楊廷和,他知道這家伙條理清楚,腦子轉(zhuǎn)得快,但是這么短的時間……是什么良策? “說來聽聽?!?/br> 楊廷和不慌不忙,“微臣之法也是脫胎于陛下。便是責(zé)任到人。大明除寧夏以外,尚有甘肅、榆林、大同等八鎮(zhèn),八鎮(zhèn)同時清屯,確實事務(wù)繁多,無法顧及,因而臣以為陛下可挑八名重臣,各自負責(zé),有才能強者,亦可一人負責(zé)兩鎮(zhèn),總之,陛下將此務(wù)分解分配,一鎮(zhèn)之事問一人。微臣相信,當(dāng)?shù)昧顺⒅爻?,總能理得清一項朝廷政?wù)。如此,則陛下之憂可解矣。” 朱厚照聽后眼睛一亮,這其實是后世的法子,但他在執(zhí)政的過程中大量應(yīng)用了后世的一些官僚統(tǒng)治技術(shù),沒想到還影響了當(dāng)世之人。 “楊閣老。” “老臣在?!?/br> “你是內(nèi)閣首揆,下去以后,你便召集閣老、部衙堂官議一議,再讓介夫講得更為細致些,三日以后,將分配好的八人名單稟報于朕。” 這么說的話,皇帝就是采納了楊廷和的建議,這個速度真是極快。 不是因為楊廷和的建議有多好,而是皇帝一旦猶豫了,這種事很容易遭到反對。 因為大部分人都和這件事扯不上關(guān)系,現(xiàn)在出了八人名單之事,那就要多幾個倒霉蛋,畢竟,這件事多么難做是顯而易見的。 所以朱厚照才馬上表態(tài)。 這個‘馬上’,就說明楊廷和一下子說到了皇帝的心坎里,皇帝也是這番意思。楊廷和可能命令不動人,但皇帝則不一樣,再有人想反對就得掂量掂量。 楊一清都是老官僚了,自然明白這其中細微的差別,他也只能說孝廟真是生了個天生會做皇帝的兒子。 現(xiàn)在皇帝金口已開,直接對他下命令,他當(dāng)著這么多人又能怎么辦? “老臣,領(lǐng)旨?!?/br> “嗯?!敝旌裾彰嫒魺o事般的點點頭,又對王鏊說道:“王先生,軍屯清理之重要,先生必定清楚。這其中的難度,先生更加知曉,若是一個一個做,朕倒擔(dān)心,越做越難,難到做不下去。” “老臣明白。陛下之用意在社稷、在百姓,臣等必定全力輔佐陛下!” “好!”朱厚照站了起來,“諸位愛卿,人生在世幾回搏,這樁事要是做成了,你我君臣皆會留名青史,要是做不成,朕也愿提三尺青鋒殺敵!” 第五百六十一章 jian臣嚴嵩 李夢陽在地方任知府,這個地方是湖廣,湖廣現(xiàn)在的巡撫是謝遷,謝遷和李東陽關(guān)系又好。 所以李夢陽這知府當(dāng)?shù)囊彩瞧跐M就走,無人挽留,也無人愿意留。 想來也沒做出什么太大的成績,客觀來說,這不能怪李夢陽,畢竟湖廣的問題不是一個在朝毫無根基的知府可以搞定的,他的那些文名,在碰到真金白銀的利益時其實不太好使。 不過吏部文選司才不會管什么客觀不客觀,沒有成績就是沒有成績,能力一般,又沒有大佬推介,最好也就是平調(diào)。 但李夢陽又與一般人不同,他畢竟還是文壇領(lǐng)袖,沒有大罪的情況下把他弄去偏遠地區(qū)或是實在難看的位置,也會引起一些非議。 國人在官場上的各種安排總是充滿各種精妙的算計。對于李夢陽這種情況,吏部最后的調(diào)令是命其任通政使司謄黃右通政。 通政使司是由朱元璋在洪武十年以察言司為基礎(chǔ)上創(chuàng)設(shè)而來,其長官為通政使,秩正三品,左右通政各一人,秩正四品。 其主要職責(zé)是掌內(nèi)外章疏敷奏封駁之事,簡單的說,就是一些奏疏遞給皇帝看之前,先遞到通政使司,這是體現(xiàn)權(quán)力的地方。 另外一個,就是通政使可以參與廷推。 所以在明朝前期,通政使的地位很高。 但隨著時間推移,基本上從宣德以后,通政使的地位就一路下降。 原因是通政使掌四方奏疏,而且按照規(guī)矩,奏疏進宮之前,要在這里進行謄抄。之所以這樣,一是為了保存副本,留作查照;二是為了分別歸類,逐次呈覽。 但這樣一來,就導(dǎo)致通政使的權(quán)力變得很敏感:若是有什么人要些彈劾奏疏,通政使就會先知道。所以各種賄賂、鉆營不絕史書,而且愈演愈烈。 內(nèi)閣地位上升以后,這種權(quán)力自然會被分奪,宦官得寵也分得奏疏查閱之權(quán),所以通政使在宣德之后漸漸淪為一個能參與廷推的擺設(shè),有些時候,他還不如一個六科給事中。 但無論怎樣,人家是九卿之一,通政使司也是中央‘一級衙門’。 李夢陽進的是這樣的地方,若是有人覺得朝廷這樣的文壇領(lǐng)袖不公,那可以閉嘴了,至少沒有貶黜他。 但他所擔(dān)任的謄黃右通政,又是在成化二年新設(shè),其主要職責(zé)是記錄武官貼黃、衛(wèi)所官襲替緣由,以備征選。 僅此而已。 所以要說吏部違規(guī)提拔李夢陽,那同樣可以閉嘴。 而且品級和知府一樣,正四品。 只是眼下都已經(jīng)正德四年了,同樣都是四品,一個這樣的四品京官代表的是什么,不用多說。 即便如此,己巳六子這樣的人聚集在一起,也不敢明面上公開的貶低謄黃右通政。 憲宗皇帝設(shè)這個職務(wù)自有其理由,你亂說一通,碰到愣頭青的人逮著不尊先帝來做文章也挺頭疼。 所以,就這樣吧。 李夢陽回京以后,略作休息就開始到通政使司衙門坐堂理事。 剛坐兩日,便聽四方同僚提起朝廷備選八重臣以承欽命之事。 李夢陽離京日久,不解其中情形,便問:“備選八重臣,是為何命?” 眼下通政使司左右通政分別為朱鐵平、席獻,他們都是三十來歲人,略小于李夢陽,在通政使都不受重視的局面之中,他們作為副手更有咸魚心態(tài),所以其實不怎么愿意得罪李夢陽這種文壇大家。 席獻說:“便是清理剩余八鎮(zhèn)軍屯之命?!?/br> “如寧夏那樣?此應(yīng)為好事!” 李夢陽也沒想太多,這么敏感的事,就這么說了。 朱鐵平則笑,“這哪里是容易的事?寧夏清屯牽扯出一個慶王,以及一個慶王系的安化王。其他如甘肅鎮(zhèn)的肅王、山西鎮(zhèn)的代王、遼東鎮(zhèn)的遼王……凡此諸王,所得之田,又該如何處置?” 席獻又言,“八鎮(zhèn)之中,有有藩王和無藩王之別,既如此,則有難易之別,哪個負責(zé)難、哪個負責(zé)易,陛下請內(nèi)閣議定稟報,但對內(nèi)閣來說,本身便已極難。” 李夢陽聽得很不理解,朝堂之上的風(fēng)氣已然如此了嗎? 此事難道不應(yīng)該是八鎮(zhèn)軍屯清理之后,國庫所用日益豐、邊軍戰(zhàn)力日益強的問題嗎?為何關(guān)注點都偏了! 回家以后,李夢陽始終覺得心中憤懣難抑,可以說是終夜難眠。 幾日之后就要開始己巳六子書,李夢陽先找到邊貢,一吐心中實情。 邊貢也是個愣頭青,他捶桌而起,“在下與天賜兄相交,便是仰慕天賜兄為國為民之情,己巳六子書自然是因jian宦入獄所起,但一切有利江山社稷、天下蒼生之念,又怎有相拒之理?” “好!”李夢陽心中暢快,到底還是知己,就是能尿到一個壺里,“如此,那在下就撰文作章。司中同僚,都在說諸王土地?zé)o法處置。我便想從此處入手,天子大德,重懲jian宦,為的是百姓,朝廷清屯,藩王同處,為的也是百姓?!?/br> 邊貢覺得可以,“若僅是歌功頌德,則不免有粉飾太平之嫌,但是論及朝堂正事,或可為天子一觀,如此也算是天賜兄所做善事一樁!” 越想越覺得可以,李夢陽只覺得筆下文章已經(jīng)就在眼前了,邊貢那句‘為天子一觀’也讓他多了些念想,如果真的可以的話…… “廷實兄,己巳六子書之期不足半月,都邀請了什么人?” 說起這個,邊貢還真的得意一下,“天賜兄,這次你可得感謝兄弟我了?!?/br> “喔?” 邊貢道:“威寧伯,天賜兄可知?” “王襄敏公之孫嗎?”李夢陽還沒孤陋寡聞到那種地步,“正德以來,勛貴行為不檢,屢次觸及圣怒,但是威寧伯卻異軍突起,多為皇上褒獎。其人才能一般,但人品上佳。雖是勛貴,待人行事還勝過乃祖幾分?!?/br> 邊貢無奈發(fā)笑,王越當(dāng)年品行有些囂張,使得很多文人不待見他,李夢陽現(xiàn)在還要帶一嘴。 “正是此人?!?/br> 李夢陽嘴上驕傲不說,心里則想,那他這文章得寫得更加驚駭世俗才可。 …… …… 宮里,朱厚照得知己巳六子書的日期以后也在安排人。 “陛下要臣參加這己巳六子書,便是要臣去抬杠?”說話之人一臉驚詫,完全的不理解。 皇帝卻悶悶的哼了一聲,“一個小小的李夢陽,四品官,入了京便能攪弄風(fēng)云,朕要你去壓壓他的氣焰?!?/br> 真的假的? 今上胸懷絕不至此。 “陛下之命,并不難做。只是微臣實在不解,陛下之本意,不就是要處理藩王土地嗎?為何要臣去反駁李夢陽?” “叫你去就去。多嘴作甚?” 所謂的爭議就是要有爭才有議,如果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一致舉手表決通過,那這事兒八成鬧不出什么波瀾。 就是要那種爭的面紅耳赤,吵得唾沫星子滿天飛的,那爭議的要點才會為人所注意、討論。 但嚴嵩并不明白皇帝此番用意,被懟了一句之后只得老實的應(yīng)聲,“是?!?/br> 他有些腦袋疼,現(xiàn)在朝廷的風(fēng)向是要處理這些藩王土地,他卻要‘奉旨’維護那些個為非作歹的王爺。 這么搞下去,他不成jian臣了嗎? 第五百六十二章 殺兩王 嚴嵩滿心疑惑的離開了皇宮,如果不是正德皇帝一貫以來的英明,他真的要懷疑幾分的。 不過現(xiàn)在么,也只能回去以后自己再將清屯、藩王以及李夢陽這些事聯(lián)系起來仔細想想。 也就是皇帝召見嚴嵩的第二天,仇鉞終于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