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5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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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也知道急不來,所以就沒再講了。 …… 顧佐回去以后繼續(xù)cao心他那商囤之事。 這事在之前就有商人這么做過,所以沒什么難的,而且大同本身也是商囤之地,當年納鹽而換鹽引的時候,很多商人會選擇這樣的邊境地區(qū)進行屯田。 所以大同其實還有些基礎(chǔ)。 這兩個月王守仁在那里丈量田畝搞得很迅速,他一封信過去,很快就有回音。 周錚被顧人儀要走以后,他現(xiàn)在人手更缺,想來想去只得把汪獻找過來。 道明原委后把這封信交到他的手上,“王伯安是務實之人,他說大同有三十萬畝可屯之地,那絕對少不了。原本這是并不需要你,不過萬事開頭難,一開始還是要理順才最好。種子和耕牛,本官會去和戶部討要,最多出些銀子,而雇傭之人,你必定也清楚。以及……朝廷商囤和商人商囤的不同之處……” 汪獻的能力不必多講,“顧府放心。我明白的,朝廷商囤,并不是為了賺錢?!?/br> 有他這話,顧佐便放心許多。 商人一定要有利可圖,但他們不是。在大同附近商囤,所產(chǎn)出的糧食不必擔心沒有市場,賣過去當做軍糧就可以了。 這種供軍糧的情況,他們甚至可以承擔一定的虧損,因為都是朝廷自己的錢,無非是從左手到右手。這樣一來,他們不必壓榨那些種地的老百姓過甚。 還是那句話,賺錢是商囤最不重要的目的,其根本目的在于用國家力量進行組織,組織一群貧困的人伺候好一片土地,種出來的糧食多與少都算是給整個國家增加的產(chǎn)量。 至于在河套,那賺錢就更加不重要了。這其實也是把一部分軍屯的任務從軍隊的身上卸下來,軍隊這種東西成為既得利益階層,不是那么好處理的,但是經(jīng)營一些生意的少府文官卻不具備那種力量。 第六百二十八章 道心破碎 這個呂恩是個才三十的人,這么說起來,他中進士時應該也是意氣風發(fā)。不過等尤址真的把人領(lǐng)過來的時候,朱厚照只瞥了一眼,除了感覺他很顯老以外,別的也沒什么。 呂恩穿著藍色的官袍,頭戴幞頭,見到皇帝遠遠的看了他一眼,這才行大禮跪拜。 朱厚照沒有搭理他,就這樣把他晾在一旁。 在呂恩眼中,他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忽然被傳喚進宮,而且進了宮就領(lǐng)了個看皇帝蹴鞠這樣的差事。 閑暇之間,他還多看了兩眼,內(nèi)心品評了一下皇帝的技術(shù):身手敏捷、步履矯健。 漸漸的等得有些著急,他便一直去和尤公公使眼色,不過老太監(jiān)是個油得厲害的笑面人,只沖他笑,卻不理他任何事。 就這樣不知多久過去,皇帝氣喘吁吁下場,“今日就到此,偶爾玩物,不能喪志,都回吧?!?/br> “是!!” 呂恩一看皇帝結(jié)束了,立馬繞開陪在自己身邊的小太監(jiān),轉(zhuǎn)而小碎步一邁到尤公公身后,趁著他迎接皇帝的時候,自個兒也跪下,“臣呂恩,叩見圣上。” 朱厚照擦了一下汗,只撇了他一眼,“平身。跟著?!?/br> “???”呂恩詫異抬頭。 “嘖?!庇戎费鹋?,“皇宮大內(nèi),不得放肆!” “是!皇上恕罪?!?/br> 朱厚照只是自顧自的往前走,他要去沐浴更衣。 這下好了,呂恩又只得在外面干等。 熱水提進去一桶又一桶,就是不見人出來。 后來他實在急了,“尤公公,下官從聽候宣旨到此刻都快兩個時辰了。陛下也見了下官,到底是要下官做什么?” 尤址只動眼睛不動腦袋這樣斜斜得瞥了他一眼,“急啊?” “下官不敢?!?/br> “行了,少裝了。聽聞你只愿當小官,不愿當大官,怎么想也該是個硬骨頭。怎么倒顯得油頭滑腦?什么意思?想裝模作樣騙過去?” 呂恩皮笑rou不笑的說:“尤公公說下官是什么樣,那下官就是什么樣。” 這話軟中帶著幾分頂?shù)奈兜溃層戎窔獾醚腊W癢。 “等著吧你!” 呂恩低著腦袋不再說話了,不過倒也看不出是悶氣,反而還偶爾抬頭沖著尤址皮笑。 朱厚照就靠著門,其實看到了,也聽到了,他心中若有所思,這呂恩大概已經(jīng)不滿塵世現(xiàn)狀到了一種絕望的地步,所以用一種玩世不恭、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tài)度應對世上之人。 “來人,更衣?!?/br> 門吱呀一聲打開,外面候著的尤址立馬上前,“陛下,奴婢命人準備了鮮桃,陛下可要享用?” “一并端來吧,走,咱們?nèi)デ鍖m?!被实垡贿呑咭贿叿愿?,“把內(nèi)閣的票擬都拿來給朕閱?!?/br> “是,奴婢遵旨?!?/br> 這個時候呂恩又尷尬了,他不知道是要跟,還是不要跟,如果就這么走了,他又不敢。 其實尤址都不明白皇帝究竟是什么意思。 更加令人迷惑的是,皇帝沐浴以后出來似乎像忘了呂恩這么個人似的,看也不看,提也不提。 呂恩雙手呈一個抱球的姿勢左看看、右看看,茫然之間最后還是小跑了兩步跟上。 乾清宮侍從室里還有人,皇帝習慣性的會在傍晚到天完全黑之前批閱一個時辰到兩個時辰的奏疏,所以他們都不能走。 這會兒可沒有什么勞動法來保護他們。 其他內(nèi)侍也完全懂皇帝的習慣,幾年以來,一套流程都已經(jīng)固定下來了,點燈、研磨、倒茶,靜待皇帝。 “參見皇上?!边@是侍從室的三人。 朱厚照頭也不回,只揮揮手,他們便熟練的退下。 等到他坐在御案之后,尤址說的鮮桃也削好了,朱厚照拿起一個吃下,又喝幾口白開水,隨后便將手放在一本奏疏之上。 這個時候,他終于抬頭。 呂恩本來在偷瞄,撞上皇帝視線他嚇了一大跳,立馬整理好儀態(tài),“臣呂恩,叩見皇上?!?/br> “在邊上站好。尤址。” “奴婢在?!?/br> “若是他內(nèi)急,就帶他去?!?/br> “是……” 這之后,這宮殿里便安靜了下來?;实墼跓艋鹬?,全神貫注投入奏疏批閱之中。 呂恩已經(jīng)完全糊涂了,他根本不知道天子打的什么主意,就讓他這么站著,還有比這更無聊的嗎? 東張西望一會兒,他最終也將目光投在皇帝身上。 今日來以前,他還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能見到皇帝,當然以往聽說是很多了,什么圣明賢德、雄才偉略…… 而就眼前來說,天子確實有一番勤政,他身前御案上的奏疏有三摞,每摞都有二十多本的樣子,皇帝就能有這樣的耐心,一本一本的看,看完之后再起朱筆寫,而過程之中幾乎并不會表現(xiàn)的很煩躁。 某個瞬間,他聽到聲音。 “讓靳貴來一下?!?/br> 和他站在一起的尤公公似乎也要睡著,立馬驚晃一下,“是?!?/br> 接著便是邊上的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官員,恭恭敬敬的出現(xiàn)。 呂恩聽皇帝問,“充遂,朕記得去年河南歸德府上了個奏疏報災,朕下令給歸德府的幾個縣免了錢糧的,是不是?” “確有此事,陛下一共免了三縣的錢糧。” “那個歸德府的知府名字叫什么來著?” 靳貴也一驚,“喔,對了,便是此次出了事的保定知府路士譽?!?/br> “恩?!敝旌裾沼行┌櫭碱^,“本來朕還沒想到。但彭澤的這一封奏疏跟朕說起歸德救災之事正好提醒了朕。” 內(nèi)閣這次的票擬還是救災。 但朱厚照覺得情況可能會有些復雜,“充遂,你草擬一道旨意,給河南巡撫彭澤,要他仔細注意歸德府之事,話說的直白些,災民數(shù)量不減,不會只是一個知府的問題,上下官員都要梳理一遍。另外,去把去年奏疏的原話找出來抄一遍附在后面。告誡他,此事重要,再拖下去解決不了,要拿他是問!” “是!” 靳貴領(lǐng)旨立馬去了,像這樣的急遞內(nèi)容會有些多,朱厚照自己寫的話時間會很久,所以他會讓靳貴代寫,這不叫偷懶,叫提高效率,靳貴寫完以后給他看。 看完以后他覺得,恩,這就是我的意思。那他就會在上面簡單的朱批兩句,告訴該員這也是皇帝朱批,趕緊他娘的做。 以這種方式,皇帝理政的效率可以提高許多。 其實這就是另一種票擬,本身內(nèi)閣也就是在奏疏上貼上自己擬的意見供皇帝參考,現(xiàn)在朱厚照只是把那種需要長篇大論的單獨拿出來而已。 這些對話呂恩在旁想不聽都難。 之后皇帝也找了幾次侍從,內(nèi)容涉及百姓民生、涉及邊防馬政、涉及錢糧稅賦,也涉及風土人情。 而皇帝基本都是囑咐各地官員要奉公守法,愛護百姓,并且皇帝很聰明,能從很多奏疏之中找到一些官員不小心留下的漏洞。 就這樣,一個多時辰眨眼而過,皇帝開始伸起懶腰,并扭了扭身子, “尤址,收拾下,就寢。” “是!” 這個時候,天子終于走到他的面前,正眼看了他。 “陛下,微臣呂恩今日奉詔入宮,不知陛下有何事要吩咐臣?” 皇帝露出玩味的表情,“朕吩咐你什么,你就會做什么嗎?” “臣聽不懂皇上的意思。臣是大明之臣、皇上之臣,當然是聽從皇上吩咐行事?!?/br> “什么都聽?” 呂恩心中沒底,但還是只能點頭,“什么都聽?!?/br> 就在他略微緊張的等待接下來是什么時,忽然又聽到天子說,“今晚先出宮去吧,明日午時入宮,要是誤了時辰,朕就讓你吃牢飯!” 呂恩徹底糊涂了,這究竟是要干什么? 他這一天站得小腿都酸了,結(jié)果什么事都沒撈著,就聽了幾句很莫名其妙的話。這不是折騰他么? 其實朱厚照對他還是不錯的,讓尤址去送他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