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6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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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其中肯定有一定比例的勛貴子弟。 朱厚照作為明事理的皇帝,只要明晰賞罰之道即可,簡單的說,血脈身份可以確保進去,但不一定能升官。 這就是所謂的做事要懂得變通,不能死腦筋,一個道理認到死。 承平的日子里,朱厚照也會時常演武檢訓,絕不至馬放南山, 而皇帝點兵出征,不可以每次都只要甲級衛(wèi),其實是要在甲、乙之間略作平衡,給乙級衛(wèi)少一些名額。立功機會雖少,但有。 最弱一級的丙級衛(wèi)所那責怪自己吧。 除了這六衛(wèi)人馬,還有皇帝一直培養(yǎng)著的神武衛(wèi)。 神武衛(wèi)的指揮使是許進,已經(jīng)跟隨皇帝十多年了。 這個衛(wèi)所以人數(shù)來論,最多都能稱為半個衛(wèi),鼎盛時只有兩千多人,后來朱厚照覺得太多,又篩選裁撤降為一千多人。 這些人每一個都是許進親自挑選,每一個都有單獨的個人檔案和背景調(diào)查,甚至朱厚照都要親自看的。 是真正的虎兵勁旅。 皇帝偶爾需要練武解悶時,大多是他們陪練,如果要運動逗趣,也是他們作陪,如果要微服私訪,更是他們暗中保護。 神武衛(wèi)的人馬管束的也是最為嚴格,他們都是全天在崗,如果要外出離京,還需要特批,而且要寫明離開和回來時間,外出地點、事由等等。事后核查不準的話,那麻煩大了。 當然待遇也是最好的,在選的時候還會偏向于窮弱之家,最好就是全家靠著他當兵才過上好日子的那種。吃苦耐勞,又忠心可靠。 尤其是性格,也作為一項因素放在其中。 因為條件苛刻,所以增增減減的就是一千來人。 皇帝既然要離京,神武衛(wèi)肯定是要跟隨。 調(diào)兵令之后,則是調(diào)糧令。 大軍出動較為急促,京通倉雖能緊急調(diào)運一波,但幾百萬斤的糧食光從倉里裝運到船上也要不短的時間吧?又沒有起重設備。 朝廷的辦法,就是由沿途官府供糧。 當然主要是大運河沿岸,包括濟南、淮安、揚州等府。 到正德十一年,朱厚照已經(jīng)溫和的復活了預備倉制度,前些年他很是耐心,采用實報缺額、多年補充的辦法避免了官府為了應對檢查,強行征糧。 現(xiàn)在各府州縣的預備倉中應當都是有糧食的,如果沒有,這就怪不了旁人了,自己等死吧。 糧食除了要有,還得有人運。 也就是所謂的運糧隊,這在之前算是百姓賦役當中的役,所謂國家打仗,耗盡民力,就是因為國力有限,不得不征調(diào)民夫運送天量的糧食,有的時候打仗打個幾年,耽誤了農(nóng)時,自然就是民不聊生了。 但那是國力不足的情況下。 現(xiàn)在朱厚照內(nèi)帑之中就有存銀幾百萬,征調(diào)船只、使用民夫都可以花錢進行,當然這需要一點時間。 而且少府之下有糧商,糧商本身就有運糧的隊伍,自然可以緊急征用。 至于武器、戰(zhàn)甲等等,平時都備著的,帶上就行。 平時不放松武備的好處就在于,不至于用的時候什么都要重新開始找。有的王朝末期,刀槍棍棒都會缺。 調(diào)兵、調(diào)糧、運糧……幾道旨意之下,三萬余大軍已經(jīng)在營房集整完畢,只待吉日,祭旗出發(fā)。 這個時候朱厚照再將內(nèi)閣王鏊和楊閣老召來,再加王瓊、張子麟和何鑒三人,直接交代:“朕在外,國家政務要仰賴幾位輔佐皇長子打理了,待朕凱旋之時,咱們君臣再一同飲酒慶賀!” 天子這般不顧一切的做法,實在叫他們無可奈何。 楊廷和當即跪了下來,“陛下不可??!兵者,是國之大事,陛下如此輕動,絕非圣君所為??!” 朱厚照臉色發(fā)寒,“楊閣老,你不必如此。你知道朕不是糊涂之君,朕也知道你絕非不忠之臣,咱們君臣還是不要鬧得不可收場!朕說過了,江南不法士紳之行實在令人惱火,要是不將他們蕩平,朕這個皇帝得看他們一輩子的臉色!真要這樣,這皇帝干脆叫他們推個人來當算了!” “陛下既如此,老臣也有幾句直言要說!”楊廷和跪在他面前,一副向死而生的模樣,“朝廷要清田之時,老臣等苦心勸過陛下從長計議,切莫cao之過急,可陛下不理,非要任用劉瑾等一眾jian邪宦官,陛下難道不知,劉瑾一到江南,必定引得江南士紳反彈嗎?陛下口口聲聲說江南士紳之舉令人惱火,豈不聞其根由在劉瑾?!” 他這話就是說江南士紳也是叫你給逼的! 朱厚照一聽這話,哪怕他脾氣再好也不禁怒從心來,“放肆?。钔⒑?,你要清楚你在與誰說話!” 楊廷和仍自不退,“微臣絕不敢冒犯皇上,陛下心里也清楚,微臣是為了大明,為了皇上!此番皇上大動兵戈,是因心中怨恨,由此而知,皇上大軍一到必定橫尸遍野、血流成河?;噬蠟榱俗约旱乃皆?,而大傷江南文氣,如此舉動便是暴君也不為!傳之后世,更是要背上千古的罵名!微臣句句肺腑之言,懇請皇上三思!” 已經(jīng)有許多年沒有人敢這樣對自己說話了,朱厚照氣得胸膛接連起伏,好在他不是無能狂怒之輩,他微微顫動的手指著他,說道:“朕偏要你看著,朕是如何踏過他們的尸骨,建立的不世功勛!想用身后之名來要挾朕,絕無可能!你不要扯什么明君、暴君,美名、罵名!這些名頭統(tǒng)統(tǒng)不在朕的眼中,大明天子,朱家男兒是敢作敢當?shù)蔫F骨頭!誰要來指摘朕的不是,等他開拓出比擬朕的功績再說吧!” “陛下!”楊廷和向前爬了幾步,幾乎要抱住皇帝的腿,“陛下,江南文氣一斷,天下讀書人的脊梁便也斷了,于我大明殊非吉事,老臣再請陛下收回成命!” 楊廷和如此激烈,弄得王鏊都面容悲戚起來,于是他也跪了下來,“陛下,楊閣老這是一番盡忠之言,還請陛下明鑒?!?/br> “請陛下明鑒。”何鑒、王華與梁儲等也都跪下。 朱厚照則一把推開楊廷和,他心意已決,有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勢,徑直向外走去時,還有旨意傳來,“楊廷和膽大包天、冒犯君顏,從即日起,革去武英殿大學士、太子少保等職,并關進天牢,以候圣裁!” 他忽然想起來歷史上的落水事件,所以心下一橫,干脆把他抓起來拉倒。 本來張璁也在等著繼續(xù)進位呢,天下清田令更是需要三五年的功夫才能做完的事,需要一個有沖擊力的當朝之臣。 第七百九十四章 行軍、定策 “陛下息怒?!?/br> “陛下息怒?!?/br> …… 這還是正德年間的第一回 ,今上在內(nèi)閣閣老奏對之間直接將其人下獄,在此之前,哪怕是鬧出再大的動靜,也都要發(fā)酵幾日,而且不管如何發(fā)酵,天子會漸漸怒消,隨后為其尋個不錯的去處。 哪像今日一般。 楊廷和不僅革了職,甚至連個庶民的身份都沒撈到,直接蹲大獄去了! 于是乎侍從室謝丕、范玉昌,包括尤址都覺得皇帝鐵定發(fā)了天大一般的火,所以他們紛紛放下手中事務,到皇帝面前跪下聽旨,口中還不停地說著息怒息怒。 說得朱厚照都聽煩了,“好了!莫要再講了!” 楊廷和的那番話也確實令他生氣,江南的那幫混蛋到頭來竟成他逼得了,媽的,說到底是東也不行,西也不行,最好聽了他們的話,緩行,哦不,停了清田令才是好的! 不成,朱厚照心中很堅定,不能受了這幫人忽悠。 土地兼并是王朝痼疾,他現(xiàn)在有這個條件能做一次,絕對不能放棄! 漸漸地,朱厚照氣息平穩(wěn)下來,監(jiān)國的旨意他也得重新下了,并將目光放在了謝丕之上,“傳旨。” 一聲令下,所有人身子一凜。 “寧逆無君無父,勾結江南亂政的士紳舉兵謀逆,罪無可赦!!朕將親尊駕臨,率大明銳卒,以破賊軍。自朕離京之日起,由皇長子監(jiān)國,大學士王鏊、吏部尚書王瓊、侍從室侍從謝丕三人輔政。并宣成國公朱輔、定國公徐光祚、威寧伯王烜、大學士張璁、兵部尚書王璟、侍從室侍從范玉昌,隨行侍駕!” 隨駕的還好,幾個勛貴和張璁等人原本就是確定的。 只不過輔政之人和先前有所不同。 謝丕這些年在朝中位是不高,但權力不輕,畢竟是最接近皇帝的人之一。 也就是不出京辦事,但凡出去,是個人都得賣他面子。 而且謝丕乃謝遷之子,算是清流二代,家學淵源,很注重個人品德修養(yǎng),幾乎不做很囂張或是很冒頭的事情。 反正就是皇帝說什么,他就完成,在朝堂上存在感不是那么高的。 此番忽然輔政,實在令人意想不到。 臣子們也在想,皇帝突然有這樣的考慮,這是有何用意? 另外一邊,楊廷和已經(jīng)被侍衛(wèi)帶了下去,紅色的錦繡官袍脫掉,換上帶著‘囚’字的灰色麻衣,十一月底的京師天氣已經(jīng)很是嚴寒了,突然如此,凍得這老家伙直哆嗦。 好在他到底算是閣老那樣的人物,而且名望也高,朝中不少人愿意照顧他,所以苦熬一兩個晚上,取暖的問題是可以解決的。 刑部天牢不見天日,楊廷和被關起來的時候還有些恍然失神,他宦海浮沉多年,被下獄還是頭一回。 剛進來的時候,他自己也還有氣,同時心里也想著自己只是暫時惹皇上生氣,但皇上知道他的心志不壞,因而估計等這陣風頭過去也就好了。 另外他心中并不后悔,為人臣者,本身就是要敢言直諫。 第一個晚上,無眠。 一夜過去,一點動靜都沒有,沒什么人理他,他仍然是當初的想法。 而后又想到苦難打熬的就是人的心志,所以于獄中端正坐好,不管如何,他都是正氣凜然的漢子! 第二天過去,睡了一會兒,但一覺睡醒,不知過去多久時間,一下便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也不覺得時間在流逝,之后就是不知過去多久。 直到有一天,大鎖打開,門前忽然站了兩個人。 “爹!” 竟是他的兒子,楊慎。 楊慎啪一下給他跪下,“爹,你受苦了!” “癡兒?!?/br> 縱使是楊廷和,落難之時看到兒子也是面有動容的。 而楊慎邊上站著的乃是王鏊,皇帝倒沒有過分苛責,說他們不準探望。多年的同僚情誼,見一面還是應當?shù)摹?/br> 楊廷和卻有些不知如何面對王鏊,只能干干的叫了一聲,“王閣老?!?/br> “介夫還是不要多禮?!?/br> 說著他招招手,外面兩個青衣小廝各捧了許多書,王鏊說:“人生得一知己不易,老夫沒有金銀珠寶、也沒有美酒佳肴,想必這才是你需要的?!?/br> 楊廷和鼻頭一酸,為難之時見真情,“多謝,王閣老?!?/br> “介夫,你且在里面熬上幾日,陛下是一時之氣,等時機合適,我便向皇上說幾句軟話,總歸是將你放出來再說?!?/br> “皇上……”楊廷和眉宇之中有黯然之色。 “皇上已經(jīng)離京七日了?!?/br> “七天了?竟有這么久?!” “恩!” 楊廷和心中一驚,他其實有些不好的預感,“皇上勤政好學,不管是嚴寒還是酷暑,從未有七日不召見臣子的……” 說是臣子,其實是他自己。 這些年來,除非他有事離京,否則確實沒有和皇帝有相隔七日不曾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