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8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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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這樣不追究,其實是放棄他的表現。 這一點,梅可甲這樣的老狐貍是看得出來的。 與此同時,朱厚照附耳和尤址說:“明日你去定國公府,代表朕探望探望他,看看他的身體如何了。若是實在支撐不住,要他早做打算,重新挑個人,朕會格外開恩,考慮他的建議?!?/br> 對于一個病重之人來說,忽然間收到這樣的旨意,就算不病死,也會被氣死,相當于大房的財產要分出去了。 定國公的爵位不能傳給他的兒子,這還得了? 但朱厚照就是要這樣,他沒有破壞依靠血脈傳承下來的功勛爵位,然而死守原來的規(guī)矩,實質上是讓一代代公侯伯爵成為擺設性的東西。 他們的能力低下,拖累的也是大明。 至少,朱厚照還能保證定國公姓徐。 至于他這個侄兒,梅承泰,他與他父親這兩代都是單傳,這就麻煩了。 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對趕過來的梅懷古說了這樣一句, “懷古,你要不趁著年輕再生一個?” 梅可甲和梅懷古臉色均大變,“陛下恕罪!承泰這次的確是犯下了大錯,還請陛下開恩,懲了他這次,再給他一個機會?!?/br> 朱厚照背倚著不夜城衙門大堂的案桌,考慮著說:“原本朕是不該和小孩子一般見識的,但你們瞅瞅他這模樣,仿佛朕花費心思弄出的不夜城倒是給他開的。你們說給他一個機會,好,你這個當爹的倒是說說看,他能有什么用?那么多的差使,哪個他能派上用場?” 梅承泰小小的拳頭握起,委屈得像個三歲的孩子。 梅懷古最后這樣說,“癡兒無用,但總算孝順,臣今后還指望著他呢?!?/br> 梅可甲也很擔心,“陛下,承泰雖有錯,但也多是少年人的意氣使然。今后臣必定嚴加管教,使其成才,臣請皇上格外開恩,總是不要一棍子打死才好?!?/br> 朱厚照理解他們兩位這血濃于水的親情,不過對于梅承泰能有多大用,倒是沒抱希望。 他轉過身往案桌后面走,“行,你們自己帶回去管教吧。你們都愿意將家產給他敗,朕怎么好有意見?但是記住,不要做傷天害理的事,這是朕的底線!” 梅可甲大喜,“多謝皇上開恩!” “不急著謝?!敝旌裾罩噶酥该烦刑澳氵^來?!?/br> “還不快去?!”梅懷古急著說。 梅承泰心里頭很害怕他這個皇帝姑父,走過去頭都不敢抬,“參……參見皇上。” “朕問你,你有沒有看見今晚是誰殺的人?” 梅可甲是期待著他說出一個名字,這樣至少立下破案的功勞。 但是梅承泰也還是搖頭,“當時……當時臣已是暴怒,只是要推開攔住臣的人,想要……想要去打他一拳,實際上沒碰到,但后來就發(fā)現他倒了下來,然后就有了血……” “你拿刀沒有?” “碰,碰了一下。但沒有拔出來?!?/br> “你真的沒有殺他?” 梅承泰叩頭,“陛下,只是一個花魁而已。臣雖然說是喜歡她,但絕不至于為了一個風塵女子擅殺朝廷命官,臣沒有膽大到那個程度!” “可你也說,你碰了刀?!?/br> 這前后的說法是對不上的。 梅懷古馬上說:“陛下!承泰連握刀都沒練過,算是手無縛雞之力之人,他是行事荒唐了些,但絕不至于殺人!請陛下明鑒!” “這么說起來,當時接近過這個戶部郎中的人都有嫌疑?!?/br> 韓子仁抱拳,“陛下,長樂臺里的人都已經被抓了起來了,臣相信,只要詳加審問,必定有所收獲?!?/br> “審,慢慢的審?!敝旌裾拯c頭同意,“朕在此宣告諸位,不夜城安穩(wěn)、平靜、祥和的氛圍和形象是最為重要的,你們想想,一個充滿戾氣、黑暗、算計、污穢,這種繁華之所怎么能代表大明?現在出了人命,那么朕傾心打造的不夜城就是一個笑話。這件事是碰了朕的紅線的,所以朕絕對會追查到底!如果需要,朕會用血來洗凈沾在其上的污穢!” “至于在這里闖蕩的什么白爺了、黑爺了,朕不管他是什么來路,也不管他是搭上了誰的線,照查不誤。不夜城沒有什么爺,只有普普通通、踏實肯干的尋常商人!這是辦此案的根本目的!” 張永這會兒也到了,聽到皇帝的話,他也是同韓子仁一同領旨。 朱厚照想著東廠牽涉其中,這事就不要東廠做了。 錦衣衛(wèi)前段時間也因為四川的事被他收拾了一下,正等著立功改變一下囧境呢,于是他便下令,“韓子仁,這個案子由錦衣衛(wèi)全面接手。至于怎么做,剛剛你都聽明白了。” “微臣明白,請陛下放心,此事臣必將其查個水落石出?!?/br> 朱厚照輕輕嗯了一聲,隨后雙手抱胸長嘆了一聲氣,看著梅承泰說:“你的嫌疑最大,而且你還是皇親國戚,朕更加不能包庇了,否則這樁案子怎么查呢?平海侯?!?/br> “老臣在?!?/br> “你覺得要怎么做?” “老臣覺得,既然他牽扯進了命案,總是要配合調查?!?/br> “好,那就配合調查?!敝旌裾找膊患m結了,快速決定。 時間又過去了一會兒, 到這個時候,不僅是廠衛(wèi),便是朝堂中的一些官員也都來了。 如張璁、顧人儀等。 朱厚照一一召見了他們,他也不羞于說自己又出宮了,他可不是弘治,會害怕這些文官。 而且他最后來了興致,搓著手說:“那個天下聞名的長樂臺,說到底就是個妓院。朕這個身份去了總是不雅,所以始終沒去。現在好了,那地方空曠了,你們大伙兒又都在。隨朕,一起去瞧瞧吧?” 大臣們都覺得荒唐,顧人儀直接就急了,“陛下,自古以來哪有君主帶著臣子去那等地方的?” “穿著一身的官袍,光鮮亮麗,允許那樣黑暗的事情發(fā)生,卻不敢去看它一眼?!”朱厚照怒氣沖沖的看了一眼,“咱們可別光粉飾太平給后世兒孫看,也去走走瞧瞧這些不雅的地方,好與不好都是咱們君臣弄出來的,想不認賬???!” 朱厚照這是真的不走尋常路,但他覺得走一趟有個驚醒的作用,后面人要是再這么干,至少心里會多些害怕。 走一趟,也是挽回不夜城的聲譽,告訴外面的人,朝廷或者說皇帝的態(tài)度是什么,不是任由這些人隨意囂張的。 同時走一趟也是告訴他們,他這個皇帝,可不是偷偷跑出來逛妓院的,先前沒去過。 至于花魁什么的,他的后宮多的是美艷的女子。 第九百零五章 朕見見她 結束了混亂的一夜以后,朱厚照回到了建在宮外的那處園子。 也沒有沐浴,就是靠著躺椅和衣睡了一個晚上,到第二天太陽高懸才是昏昏沉沉的醒來。 身邊依舊還是只有尤址,見到他醒來以后又命人排隊而入以便他洗漱。 “陛下,今日覺得如何?” “睡得太久了,有些昏。怎么不叫我?” 尤址笑著說:“敬貴妃早就提醒過,陛下勤勉,有時難免休息不足,難得見到陛下熟睡,奴婢不忍心打攪。” “最近這覺是好睡了些?!?/br> 朱厚照洗完之后又扭扭脖子,伸伸懶腰,“宮里沒什么動靜吧?” “回陛下,沒有的。” “那就好?!敝旌裾沼窒氲搅硗庖粯妒?,“一天一夜不在,估計積了不少奏疏。你去傳個旨意,讓老大老二入宮去,叫他們各自批上些奏疏。晚些時候,朕挑其中一些出來看。快去。” “是?!?/br> 奏疏是皇權的象征,尤其到了朱厚照這里他抓的很緊,哪怕是年紀小的公主愛玩,但也絕不能拿這個東西玩。 不過這個安排倒也不是完全的偷懶。 畢竟這個國家總是要交到下一代人手中的,叫他看看這兩人到底怎么樣,也是一個必要的程序。 實際上,朱厚照一直覺得乾隆、嘉慶的模式是很好的,應該推廣,就是老皇上先退,讓新皇上出來處理三年政務看看到底行不行。 只可惜,皇權總是伴隨著刀光劍影,真要一直那樣,風險實在是太大。 又過了會兒, 朱厚照走出大殿,走下臺階的時候,張永出現在他的視線里。 他的身后還帶著一個喪眉搭眼的家伙,正是昨天瞧見的汪騰。 “陛下,奴婢將人帶來受罰,奴婢用人不慎,致使不夜城出現這樣的丑事,奴婢罪該萬死!” 朱厚照皺著眉頭,指了指汪騰,“過來?!?/br> 這家伙現在是狼狽了,如喪家之犬一樣爬了過來,“請陛下責罰?!?/br> 朱厚照蹲著,招手示意他靠近,“朕告訴你,朕,其實已經不想殺你了。不是你有什么特別,是張永,朕相信張永不會沒有任何道理就讓你坐在這么重要的位置上。張永那是朕身邊的老人了,和誰都不一樣。” “陛下!”張永內心動容,“奴婢該死,奴婢辜負了陛下的厚恩!” 汪騰呼吸急促著,知道自己可以活下來,這于他而言就是天大一般的事,他只覺身體一會兒被架在火上烤,一會兒又在水里冰,仿佛身體已經不屬于自己一般。 “陛下,這一切都是小人的錯,小人對不起張公公,更對不起陛下!小人該死!” “你老實和朕講,這不夜城里的商鋪是不是都給你們塞銀子?” 汪騰心一下子揪起來了。 最后他還是不敢講,腦袋磕在地上,竟失聲痛哭了出來。 張永呵斥,“汪騰!回話!” “回,回陛下,小人知錯了!” “那么就是有了?!敝旌裾昭凵裾?,他拍拍這家伙的肩膀,“行了,別哭了,起來吧。” 這種人情往來,即便是他作為皇帝也是根除不了的。 一定要糾結于這個點,那其實也是個自己過不去了。 “汪騰。” “小人在。” “以后你還是不夜城的汪督公,朕不會拿掉你的烏紗帽?!?/br> 張永說道:“陛下,汪騰犯了錯,豈可不罰而賞?” “罰也是會罰的,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汪騰,你去領四十個板子,打的血rou模糊,你才好將今日的教訓記得更深一些。你可心服?” “小人心服口服,謝陛下不殺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