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8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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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勝最煩這些,他直接叫嚷說:“大帥,既然新川氏沒什么實力,那俺們還等什么朝鮮兵?不如給末將一萬銳卒,末將這就踏平了他們!” “離這里多遠?”張樹先問陳朝瑞。 “有地圖!”他一招手,邊上有人把東西捧上來,日本本州島像是一個彎彎的月牙,石見國地處內(nèi)彎下方,相當于偏西南的位置,同時沿著海。 至于更廣闊的區(qū)域內(nèi)那是細細密密的分出了許多個小框框,這一個框里面就是一個大名,這算好的,不好的情況是那個框框里面到底誰是大名可能現(xiàn)在還在打仗決定。 名字陳朝瑞也不會一一去講,講完了也會忘記。 “諸位請看,如今的情勢是以石見銀山為中心的石見國屬于本州島最為繁華之地,出了石見國向東有武田信賢、山明政清、細川持久等許多個大名,這些人中,有的原本并不是守護大名,而只是下面的守護代, 但當下的日本正處于某種禮崩樂壞的秩序之中,分家篡奪主家、家臣消滅家主、農(nóng)民驅(qū)逐武士的局面“蔚然成風”,他們稱之為下克上。 新川氏的代表人物新川成春便是這樣的人。 加上武田信賢、山明政清、細川持久這些人都只是尋常之輩,在治國、治軍、治人之道上并沒有什么才能,根本掌控不了自己領(lǐng)地內(nèi)的情況。 這便讓新川成春這個原來的家臣有了暗中行動的可能,這幾年來他在日本民間不斷煽動明日對立,把溫泉津的繁榮、京都的破敗渲染為大明對日本的掠奪,并聚集了一大幫人,這些人自號武士,誓言要保護日本。 至于說他們具體在哪兒,這一點我也派人去尋訪過。 新川成春手下的武士并非是某個國家的感覺,而更像是一個教派,他們設(shè)有不同的堂口,分布于各國境內(nèi)。這也使得我們完全剿滅他們更加困難?!?/br> 陳朝瑞這番話說得應該是比較明白的了。 顧鼎臣摸了摸下巴,“如此說來這個新川成春并非無能之人,依我看,現(xiàn)下各國大名包括在京都的足利氏對我們都是敢怒不敢言,明面上不能直接反對大明,但暗地里有人組織這樣的亂軍,他們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br> 陳朝瑞點頭,這個姓顧的雖然有些自傲,但似乎這份自傲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張樹一聽也覺得有道理,“而且剛剛也說了,幕府將軍對日本全國根本沒有控制力,所以咱們想要找個說話算數(shù)的去處理遍布各國的亂軍堂口,都找不到?!?/br> 陳朝瑞只能一番無奈的笑,“下官倒也聯(lián)系過各國大名,但是他們會打上幾場敗仗來交差,實際上就是不出力。” “那他們是一伙的?。 瘪R勝終于反應過來,“既然這樣,那就一起干掉!” 顧鼎臣建議,“元帥,直接興兵要鏟除所有人并不明智,這只會使得所有人聯(lián)合起來。不若這樣,此次我軍只以討伐新川氏為名,和各國接觸過程中,則是持‘幫助驅(qū)亂’的名義,以此達到分化的效果,下官估計就算這些大名他們心里頭都明白,但要和新川氏聯(lián)合,這是需要膽魄的?!?/br> 這樣就是有的人敢,有的人不敢。 這不就分化了么? 陳朝瑞眼睛一亮,這家伙是真有料?。∪诉€是得多讀書! 馬勝則叫喚,“要是這幫人表面答應,暗中埋伏呢?” 顧鼎臣手掌重重一頓,“這樣正好可以直接鏟除,擴大石見國的范圍!但過程中則要加強防備,行軍之時要相互照應。好在這個島國不大,不似在大明,疆域廣闊之后,大軍救援路途就要一個月?!?/br> 張樹想了想,“大的方略應當不錯。不過具體地形還要繼續(xù)摸一摸。這幾日多派些人出去。” 第九百二十二章 逆耳忠言 日本的戰(zhàn)事正在進行之中, 但如果身處江南則完全不會覺得這個國家處于戰(zhàn)亂。 從江寧到松江,從嘉興到寧波,這片土地正在火熱之中。 尤其九、十月份即將臨近,已經(jīng)要到每年收獲棉花的季節(jié)。 摘棉花雖然不是多賺錢的活計,但是至少不是搬重物的活,使得很多女性能夠加入勞動,于是乎沒到這個季節(jié)前, 各種植大戶就開始提前組織人手,只等時間一到,立馬投入‘戰(zhàn)斗’。 江南地區(qū)的棉花種植是隨棉紡織業(yè)的興盛發(fā)展而起,大明開拓了海外市場以后,棉衣、棉褲等各類棉紡織品一直處于高需求狀態(tài)。 因為關(guān)乎到無數(shù)百姓的生計,所以應天巡撫、新建伯王守仁都會每年抽出時間到田地、碼頭、船廠等地方實地查看, 看著南京長江碼頭千帆林立的場景,他就知道今年的棉紡織品仍然暢銷,這便意味著農(nóng)戶手中的棉花能夠賣出高價, 于是乎便又是一個平平穩(wěn)穩(wěn)的肥年。 這其中最大的棉花收儲大戶自然就是南洋公司,而地方上的豪商則爭相成為南洋公司的‘下游供應商’,凡是爭到這個名額的,哪怕十幾年前默默無聞,但現(xiàn)在也必定富甲一方。 原本這一切都該是這樣的。 但王守仁今日從碼頭回府,便驟然聽到府中參政緊急稟告,此人也是個壯年男子,平日里挺穩(wěn)重,但今天卻有些微微的慌張, 大熱的天,他還不等王守仁坐下喝口水,便追著到屋里,急說:“中丞,現(xiàn)如今錦衣衛(wèi)已到江南,他們以常州、蘇州、松江等地十余戶富商存在‘私鑄錢幣’的罪名,廣布校尉,并將這些人全都抓捕,致使民情大恐?。 ?/br> 王守仁已經(jīng)五十五歲了,歷史上的他是在三年后逝世,但其實在去世之前就已經(jīng)身體不好,像此時就有些虛弱,尤其高溫天氣,尋常人炙烤一番之后臉色通紅,但他卻是泛白。 行動之間也不十分輕松,總是要扶著什么,然后走到躺椅上坐下,輕輕咳了兩聲之后,再慢慢將氣喘勻。 隨后略帶憂愁的手:“具體說說你看到的情形?!?/br> 此人辯道:“朝廷要推行貨幣革新,這一點屬下能夠理解,不過貿(mào)然行此大事,手段怎能如此激烈?所謂事緩則圓,殺掉了這些人弄得江南一地雞飛狗跳,事情就能辦成嗎? 中丞,眼下正是棉花的收成季節(jié),這些富商都是重要的收儲商,一下子將這些人全部掃清,今年農(nóng)戶手中的棉花誰來收?不少人本身就是提前幾年訂了契約,只供給某一家的,現(xiàn)在人沒了,能不能毀約供給其他人不知道,就算能要供給誰也不知道!這么耽擱幾個月,一切就都亂了! 屬下一路從松江向西,錦衣衛(wèi)如此抓人,沿途百姓擔憂還只是其中之一,更有甚者,這些商戶的生意觸角遍布各地,甚至包括不少外商,只懲治一兩人還行,現(xiàn)在一下子抓了十幾人,可以說影響巨大,如今也是上上下下,人心惶惶! 屬下敢說,不出半月,各地衙門都要片紙入京師,屆時還不知有什么新的亂子要出來呢!” 王守仁沉默不語, 他這一生可說是履職盡忠、為國為民,而且深獲天子信任,有的時候,與其說是有君臣情分,倒不如說更有私交之誼。 “皇上,究竟是怎么考慮的呢?”王守仁也皺眉呢喃了這么一句,隨后又問:“文德,你可去仔細了解過,這十幾個富商,確實都有私鑄錢幣的罪行嗎?” “屬下去問過,但現(xiàn)在錦衣衛(wèi)是生人勿進,要想打聽就是一句‘錦衣衛(wèi)奉旨辦案’。而且揚州的事不知中丞想過沒有?” 王守仁知道,“你是說吏部尚書之子王朝需一案?” “不錯,據(jù)說前段時間天子微服不夜城,及至有此番廠衛(wèi)探查商人亂政之事。要說朝堂之上真有能人,這個風聲一放出來,再加上王朝需之案,現(xiàn)如今各地官府不要說為商人說上一句話了,根本就是唯恐避之不及!” 這個被喚文德的壯年人嘴巴‘嘖嘖’贊嘆,這手段,狠厲、迅猛,真是叫他大開眼界。 如此一來,商人被‘剝離’出來,其目的還是在于要將貨幣改革推行到位。 現(xiàn)在江南的市面上已經(jīng)開始流通新錢幣,拒絕新錢幣的處罰案子還是王守仁親自辦的。 這個節(jié)骨眼,各地官員都要稟報自己的‘成果’,否則就容易面臨皇帝的怒火。 “朝廷有朝廷的考慮,皇上也總是要顧大局的?!蓖跏厝蔬€是選擇相信,“至于你說的……老夫相信朝廷亦有所考慮。” “那當下之局何解?” 王守仁略作考慮,道:“江南之地豪商富戶豈止這么幾家?剩余還有不少。巡撫衙門可明發(fā)文書,要求各地知府、知縣動員鼓勵這部分人,先行收購農(nóng)戶手中的棉花,再由官府出面聯(lián)系南洋公司。 若是顧慮此時敏感,不太愿意走近這些商人,就以巡撫衙門的名義來做。為了百姓,老夫擔些干系也是理所應當。非如此,也不足以報效皇恩!” 他的這個屬下被他這份赤誠忠心和為民純樸之心所感動,因而有些許沖動,“中丞,您是皇上敕封新建伯,皇上對你的信任絕不低于朝中任何一位重臣。 可現(xiàn)如今朝堂之上張秉用把持朝政,任用jian佞,為逢迎圣意,他們只會鼓吹貨幣改革的重要,根本不在意改革之下的累累白骨! 屬下也不是說改革不行,只是方法有待考量。中丞代天牧民,好在江南一地是全國富饒之地,江南之亂尚有解,其他地方的百姓呢?” 說到這里大約是有些動情,他跪了下來,言辭懇切,“中丞,您一直教導我們,出仕為官,要輔助君上,造福于民。如今朝廷之政雖是好心,卻為害于民,屬下也不信,皇上千古仁君,便是一句逆耳忠言也聽不得!” 王守仁躺在竹椅上,臉上并無其他表情。 不一會兒,外面來了一個藍袍小官,他手持一本文書,近前俯首,“中丞,是京里的消息?!?/br> “念。” “是。正德二十一年七月二十七日,皇上于奉天殿宣召群臣,共議貨幣改革之事,內(nèi)閣諸員、各部重臣都詳稟改革之進展……” 王守仁就這樣細細聽完, 隨后說:“皇上天縱之才,柄國二十一年,政務方略并無大的錯亂,但這次貨幣改革之策確屬激烈了?!?/br> 壯年男子聽到這句話心中略微安穩(wěn)下來,至少上司是贊同了他。 “中丞,仔細想想,朝堂上下,京中內(nèi)外多少人是欲奏而不敢奏,放眼天下除了中丞,皇上便聽不到真正的逆耳忠言了。” 王守仁靜靜道:“但現(xiàn)在還不是合適的時候?!?/br> 現(xiàn)在朝堂上推動貨幣改革的聲音是如日中天,各方都在報告好消息,更重要的是皇帝的心也在這里,所以別人說的什么新建伯根本沒有意義……他也沒有這樣自視甚高,理性的說就是講什么皇帝都不會采納的。 “有些話說出來就要一錘定音,否則不僅無用,而且會壞了大事。文德,你不若到京師走一趟?” 王守仁心思謀動起來,這次貨幣改革之后定會滿地雞毛,雖然成功也是慘勝,如此局面就得有人出來擔了這個干系。 誰呢? 第九百二十三章 字字泣血,句句含悲。 放眼全天下,此時推進貨幣改革最為‘激進’的地方一定是揚州,揚州知府王朝需已經(jīng)被刀架到了脖子上。 現(xiàn)在皇帝的態(tài)度也很簡單,吏部推薦到揚州的人全都準奏了,就看你們能干出什么。 王瓊在這樣的緊要關(guān)頭,也不會再顧什么大面子,肯定是將那些個自己人派到揚州去。 揚州就是三縣三州,王朝需為了自己的前途命運也是拼命了一回,他日日不在府衙中閑坐,而是到各個縣衙當中去親自督辦。 但是半月前,朝廷改制,決定不再承認原先民間私鑄的錢幣,這對于很多老百姓來說是絕對的損失。 于是乎不僅是上面無數(shù)雙眼睛看著他,就是下面的老百姓也群情洶涌的看著官府的作為。 他這一關(guān)可實在是不容易過, 這個世上,犯了錯就要承擔責任,一封請罪疏就想輕輕揭過,哪有那么容易得事? 更何況,皇帝還沒說饒了他呢。 七日期限已到, 按照圣旨,內(nèi)閣三位閣老,在京六部尚書、侍郎,大理寺、督察院、少府、總理外務部、產(chǎn)業(yè)部正副貳官都要入朝稟奏。 除此之外,像越國公、博望侯等存在感比較高的勛爵同樣需要列席。 當然了,還不能少了一個最為標志性的人物, 皇長子,福親王載垨。 皇帝并不經(jīng)常組織這樣規(guī)模的‘會議’,所以僅從這二十多人的規(guī)模上也該知道這次的事情不算小事。 內(nèi)閣首輔張璁知道,這幾年來他的閣老之位一直被人惦記,再加上他行事比較激烈,得罪了不少人,于是朝中有的是人要他倒臺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