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83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在選秀奮斗的我總被迫修羅場、小海馬嬌養(yǎng)日常[七零]、殺戮拼圖、我真有這么壞嗎、八十年代順風(fēng)順水、大佬的小祖宗太兇殘了、水天一色、小糖O穿到正常世界、笨蛋美人勇闖無限流、[西幻NP]勇者今天跑路
貨幣改革案出了不少人命,張璁這次強推,那些恨他的人估計快到極限了,這個時候?qū)λ麃碚f更好的辦法就是把這個改革拖下去,這樣自己總是離不開他,他也能保住位置。 但張璁并沒有這樣做。 “不知陛下,還有何吩咐?” “朕知道你的兒子是山西哪個府的知府?對吧?” “犬子微末之官,不敢叫陛下記掛。他是平陽府知府?!?/br> “明年大朝會讓他入京吧,朕見見他。” 張璁微微一怔,“陛下……犬子只是知府,這……于禮不合?!?/br> “沒事,朕為他開個特例。給朕做事的人,朕不會虧待的。但你,不好再賞了,否則就是害你?!?/br> 張璁現(xiàn)在是千夫所指,再次加恩不是好事。這種時候,越是爬的高,就越是摔得重,以張璁的政治敏感他是能夠明白的。 但朱厚照可以保證的是他的兒子官運亨通,換句話說這就是保證張氏一族至少兩代的榮華富貴。 這就是皇帝的風(fēng)格。 老臣張璁出了乾清宮以后,冒著大雪轉(zhuǎn)身沖殿門方向下跪叩頭。 而朱厚照則牽著載壡的手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不久后, 載壡抬起頭,問:“父皇,張先生這么好,為什么還有很多人恨他?” 朱厚照目視遠方,說:“因為真正把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放在私利之前的官員,是少數(shù)?!?/br> 第九百三十三章 極盛之世 正德二十二年還是如約而至。 要說過年之前還有什么讓皇帝的心難以落下的,就是日本方面沒有新的戰(zhàn)報傳來。 他原來預(yù)期十萬大軍在日本不太可能遭遇失敗,哪怕那個民族極端,但也至多有一到兩場苦戰(zhàn),結(jié)局不會變的。 如果時間再拖幾個月,他就要開始懷疑了,就算戰(zhàn)場上不失敗,但畢竟東渡海洋,風(fēng)高浪急的,說不準會生出什么意外。 他在心里藏著這個淺淺的擔心,不叫任何人看出來。 還在這種情況下帶著老三、老四、老五三個皇子到京師衛(wèi)戍軍區(qū)進行了為期兩天的深度視察。 京師衛(wèi)戍軍區(qū)有五個大軍,按照每軍三萬人的標準,改完以后的大軍區(qū)比原先二十多萬人的京營規(guī)模還要有所縮小。 但戰(zhàn)斗力顯然是上來了。 兵員要選拔,將官要有軍學(xué)院背景,千戶以上的高級將領(lǐng)更需要有上過戰(zhàn)場的經(jīng)驗。 在任何一個封建時代,如果能拉起這么一支十五萬人的精銳之軍,那都有一爭天下的本錢。 至于視察的多么深度…… 皇帝在軍營中住了兩個晚上,觀看了大炮試射、軍中互相對抗和騎兵飛奔縱突,還有一點,他走進了士兵的住宿地,仔細檢查了士兵的基本生活條件。 最后在軍中陪同士兵吃了一餐。 外人覺得這是面子上的工程,或者無非是收服人心,但朱厚照自己還挺有興趣,尤其軍區(qū)總兵周尚文乃是當世名將,他說出來的觀點也比較特別,讓他覺得很有新鮮感。 等到翻過年以后,也就沒這樣的時間了。 正德二十二年的這次大朝會,不僅僅是皇帝宣召的官員入京, 還包括朝鮮、占城、琉球等國都派來了使臣代表團,以及國外的一些具有代表性的大商人。 還有蒙古諸部落首領(lǐng)、西南地方土司等。 大朝會進行了二十年了,具體干什么的周遭大小國家、主要勢力都比較清楚了。 如果和明朝關(guān)系敏感、有些小心思的,那肯定要來,即便沒有在朝堂上的正式位置,但到了京師總能聽到一些消息。萬一大明天子對哪里發(fā)怒了,求饒及時說不定還能免于災(zāi)禍。 做生意的就更加要來了,朝廷決定的方向往往會存有商機,譬如說港口建設(shè)、某個產(chǎn)業(yè)發(fā)展等等。 至于地方土司,大部分還是為了要錢而來。 大朝會決定了朝廷的施政所向,這些方向上,大部分是要投入真金白銀的。 其實就和很多地方官員一樣,他們進京的一個主題就是要錢,大明那么大,國家的事情又多,財政不可能顧上所有地方,像是投在水利上也是分個先后的。 這個權(quán)力握在了皇帝一人手中,就算各個重臣也要先把準皇帝的心思,這才能進諫成功。 而為了獲得大明天子的歡心,換來一句松口, 入京的各方人物那可真是要用盡心思了。 送美女、土特產(chǎn)什么的,這些都要往后排。 正德十九年的大朝會,有西南楊家土司直接送了治下人口、土地的統(tǒng)計黃冊以及賦稅。 上繳賦稅,這是實際接受統(tǒng)治的標志性動作。 這樣,皇帝大為開心,于是大方起來,一方面加封土司的官爵,另一方面再行撥款,進行支援性建設(shè)。 為了達到自己目的,見到皇帝是第一步,對于很多人來說見皇帝一面都十分困難。 畢竟皇帝就這么多的時間,不可能來多少見多少。 從這個角度理解,皇帝照顧張璁說要見他的兒子,自然也是不易的。 元宵節(jié)之夜, 皇帝身穿冕服登上了承天門樓,仰頭所見是煙花滿天,燈火輝煌。 皇長子載垨也回京了,他帶著幾個弟弟meimei排隊上前磕頭,每個人都要說一句祝福之語,為新年添彩。 除了老二載壦因為太遠,其他人都到齊了。 朱厚照則收起了嚴肅教育的那個勁,畢竟不要在這個時候煞風(fēng)景,而是開心的接受了皇子和公主的祝福。 元宵以后,大朝會之前,朝中各衙門開始呈遞去年的主要成果。 各自衙門對應(yīng)各自的事情。 其中比較受到關(guān)注的是戶部。 正德二十一年,大明夏秋兩稅所得稅銀共計五千五百余萬兩,其中自日本直接收入一千四百萬兩,全國鹽、茶、鐵等稅收入一千二百萬兩,少府和南洋公司共計上繳利稅一千零三十萬兩。 這三個是大頭了。 除去這些,剩余的一千八百余萬兩來自各省農(nóng)業(yè)稅,海關(guān)稅和早年施行的部分零散商稅,還有一些……是辦案子查抄抄來的。 現(xiàn)在大明既接受老百姓繳納實物,也接受折成白銀繳納。 所以除了直接銀錢利稅,還有實物稅,包括糧、布、帛、棉等,主要的是糧有三千四百萬石。 這個數(shù)字因為實物折銀之后開始下降, 但卻是稅收制度的進步,畢竟拉糧食實在不方便。 而除了二十一年歲入,國庫之中仍有存銀三千四百萬兩。數(shù)字有點下降,主要是二十一年打了仗。 當初大漢朝說串錢的繩子都爛了。 現(xiàn)在大明也到這個程度了。 畢竟從正德十二年以后,天下田畝丈量清楚,張璁擔任首輔又力行改革,懲戒貪官,大明朝這十年是沒有戰(zhàn)亂、沒有動蕩也沒有人禍的超穩(wěn)定十年。 這個國家迎來了又一個盛世的頂峰。 其實后世翻歷史時,發(fā)現(xiàn)明朝的歲入往往只有幾百萬兩。 之所以和現(xiàn)在差距那么大,一方面是當時的朝廷根本收不上來稅,不要說丈量田畝了、屯田清理了,就是土地稅的稅收體制都快崩潰得差不多了。 另外一方面,就是白銀輸入提前了很多年, 當時是隆慶開關(guān),現(xiàn)在是正德開關(guān),天量的白銀輸入也帶來了通貨膨脹。現(xiàn)在再說幾萬兩白銀,可能君臣上下都覺得是一筆很小的錢。購買力也和幾十年前完全不同。 還有一點,是朱厚照與其他偉大帝王與眾不同的地方, 就是他并沒有特別強大的對手, 漢武帝要面對匈奴、李世民要面對突厥,康熙要面對準格爾和西南的三個王爺。 可在十六世紀初期,明朝正德年間,大明四周并無顯赫強敵,只有大航海時代的緩緩開啟。 再有就是他其實也比較‘摳’,不會稍微看到國庫富余就大興土木或者奢侈享受,其實還是一如既往的厲行節(jié)約。 真的是多出來的錢,那么可以給受災(zāi)的地方免稅,可以興修水利、可以投資各種學(xué)院。 這些錢是花出去了,但財富沒有憑空消失,最后還是會以另外的形式再流回來一部分。 今年朱厚照又開始計劃,對于一向比較窮困的省份進行一定程度的稅賦免征,這種地區(qū)往往也收不上來幾兩銀子,沒必要一直壓榨。 朝廷的錢是足夠的,商稅開征以后,農(nóng)民的稅賦當然就有了減免的余地。 輕徭薄賦,也就不再是停留在紙面意義上的詞匯。 至于京畿地區(qū), 那是更加的繁榮了。 朱厚照站在承天門,就能看到這座雄城的南方集中矗立起十幾座相對高聳的建筑,到了這一年一度的歡慶之日,也都掛起燈籠,在黑夜之中非常顯眼。 元宵之后,京師開始極度的擁擠, 什么色目人、高麗人、東瀛人包括南洋那些國家的,約有十幾個不同國別的人群開始聚集。 這就導(dǎo)致只要是掛著牌子的樓堂館所全部爆滿,而且價格不是翻兩番,而是三至四番,但也沒關(guān)系,外國來的使臣、商人全都有錢,他們到這里遍地灑金,根本不在意這些固定投入。 而京師的商人也把這次大朝會辦成了民間的商品展覽,精鹽、雪糖、地圖等等商品全都擺了出來。 從西班牙遠道而來的商人奧羅拉,便有了類似當年馬可波羅在東方游歷的經(jīng)歷,如果說在杭州他覺得是繁華的話,到了京師,基本就是瞠目結(jié)舌了。 從入城開始,他看到的就是規(guī)劃整齊的街道、鱗次櫛比的商鋪,等到走到高樓前,抬頭仰望看到六樓之上仍然有人如履平地,還通過空中廊橋連接時,整個人都呆滯了。 他無法想象,遙遠的東方竟然有這樣一個世界。 要知道在西方社會,城里面還是屎尿遍地呢。 等到坐進酒樓,品嘗一道紅燒rou、清蒸魚,感受唇齒之間的rou香與滑膩,他便一下子迷上了這個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