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8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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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就是你老實點,我才不收拾你這種警告。 “大皇帝陛下,占城國使臣方遠有事請奏?!?/br> 皇帝微微抬手,“說?!?/br> “是,去年夏天,天朝皇子駕臨我國,皇子殿下風度翩翩,一表人才,深獲我王喜愛,因而囑咐外臣向大皇帝陛下奏請,請使年齡相仿的王女嫁于皇子殿下,以使邦交益固,世世代代永敦睦鄰之好。” 朱厚照心說,老二的確是比較帥, 帥到求親都求到他這里來了。 “婚姻大事,不可兒戲,你們占城王的女兒芳齡幾何,生辰八字如何,這些朕可都不知道。如何能妄定?” “回大皇帝,我王三女兒貞懿溫良、才情出眾、秀外慧中,只小皇子殿下幾歲,可為良配。” 朱厚照看了看自己的內(nèi)閣大臣, 奉天殿說婚事,這個離譜不離譜? 顧人儀收到皇帝眼神及時說:“陛下,番邦嫁女,乃是一片誠意,若是年紀相仿,也無不可?!?/br> 其實他內(nèi)心想說:皇上,您都娶了幾個番邦女子了。 “既如此,那朕便做主答應(yīng)了吧?!?/br> 這使臣立馬興奮,“多謝大皇帝陛下!” 朱厚照本以為這件事到這里結(jié)束了。 沒想到渤泥國也有樣學樣,上來就是一頓猛夸老二多么英明神武。 弄得朱厚照這個當父親的也有些小小的虛榮。 滿朝臣子也覺得大國臉面彰顯了出來。 說到最后大家興奮了起來,直到蒙古兀莫兒部落通令木扎伊請求要皇帝嫁女兒,天子才忽然一改歡笑神情,臉色也帶了幾分寒霜, “你當這里是你蒙古大營嗎?竟敢叫朕嫁女和親?”說著又有幾分冷笑,“當年你們蒙古人擄了大明皇帝,兵圍北京城,都沒有公主下嫁,今天你這樣提,什么意思?侮辱朕?” 皇帝聲音并不大,語氣也沒多么抑揚頓挫,但就是這樣平鋪直敘的反問,也足夠有力道。 這力道不在于說話多么有水平,而在于大明的實力。 木扎伊臉色大變,急忙請罪,“大皇帝陛下恕罪,我等只是順著眾人的話說到此處,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大皇帝陛下大人不記小人過!” 朱厚照挑了挑眉,輕笑一聲,“這里是奉天殿,祖宗都看得到的地方,沒有人能在這里與朕開這種玩笑。你這樣講話,要么是蠢,完全不懂我大明的規(guī)矩,這是失禮;要么是壞,故意想羞辱于朕,這是冒犯。 不管是哪一個都說不過去。不過朕也不是小人之心,容不得一兩句錯話,必定不會要了你性命。這樣吧,今年蒙古部盟大會時,你們兀莫兒部落的草地分出三分之一來,就當是朕小懲大誡一番?!?/br> 說錯一句話,就是這樣的結(jié)果。 木扎伊還只得領(lǐng)罪謝恩,行禮說:“謝大皇帝陛下不殺之恩?!?/br> 朱厚照有幾分志得意滿的站了起來。 張璁等臣子都看到了這一幕。 熟讀史書的他們都知道,一句生一句死的帝王之態(tài)是自古以來不知多少人追求的境界,而且能做到的也沒幾個。 現(xiàn)在他們眼前就有一位,這是真正的漢人雄主。 只見天子插著腰,神情自如的說:“此次大朝會,大明與周遭大小國家的議題是如何促進交流與合作,朕無意讓呂宋島之事再現(xiàn),希望你們都能抓住機會。散朝?!?/br> …… …… 乾清宮,尤址低頭而來。 “陛下,張、顧、王三位閣老求見?!?/br> “讓他們進來?!?/br> 朱厚照正在更衣,為了見外臣他才一身龍袍,私下里更多是常服舒服點。 “臣等參見陛下。” “什么事?” 顧人儀先說,“陛下,臣等三人是為大殿下之事而來。” “他又怎么了?” 顧人儀講了句不輕不重的話,“是這樣,這幾日有外國使臣相問,說不知大殿下的去處?!?/br> 朱厚照明白了, 這三個老臣的意思,是說眼下外人多,自家的丑事還是不要外揚了。 暫時, 就先將老大放出府算了。 “你們都是這個意思嗎?” 張璁和王廷相拱手,“回皇上,臣等以為顧閣老所慮不失為謀國之言。” 朱厚照不懷疑張璁,但是他深深看了顧人儀一眼, 他心里有疑慮,會不會是這幫人想‘扶大廈之將傾’?在這個時候極力搶救一下皇長子的面子。 如果在外臣面前都墮了這個名頭,以后于立儲之事上也是個大的缺陷。 “大國的威嚴,來自于賞罰分明,朕的臉面也不在于如何故意遮丑。君子大大方方,小人遮遮掩掩,就讓這些外臣知道知道什么叫法度森嚴,什么叫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不好嗎?” “可是……” 第九百四十章 歸期何時? 大朝會的各項準備工作如期開展,包括西南土司,朱厚照也依制見了他們。 主要議題則一一登場。 貨幣改革和軍區(qū)改制這都是去年剛剛啟動的事情,所以必然在議題中占據(jù)一席之地。 一方面朝廷要了解落實情況,另一方面還要仔細聽聽下面意見,看看在執(zhí)行的過程中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第三個確定的議題就是外事事務(wù)。 再后面就比較令人意外了。 首先是首揆張璁提出商稅和產(chǎn)業(yè)發(fā)展問題。 產(chǎn)業(yè)之事皇帝一直提過,但始終沒預(yù)料到能作為議題之一,這已經(jīng)抬到非常高的高度了。 這之后,皇帝又采納少府的意見,提出要利用新制水泥,重新修葺全國的主要官道。 好些官員聽到之后都咋舌,這也能成為議題之一? 因為只剩下兩個議題了,如果修葺官道占了一個,那么剩下來就沒希望了,包括立儲之事更加沒了希望。 實際上,在傳統(tǒng)官員的眼中,儲君乃是國本,應(yīng)該是這些事務(wù)中最為重要的一個,但正德皇帝不理他們,那就沒辦法了。 最后一個議題不用多想了,每次都不會改變。 便是土地、農(nóng)民,或者用那個新詞:農(nóng)業(yè)。 如何更好的解決種田農(nóng)民的生計和始終保持抑制土地兼并的高壓態(tài)勢,這是正德一朝最為重要的底色了。 這樣整體看下來, 七大議題中,軍務(wù)占了一個,外事占了一個,剩下五個全都是民政事務(wù)。 這也符合朱厚照的一貫理念,就是像大明這樣的國家,除非外部出現(xiàn)什么天頂星帝國,否則是無法從外部攻破的。 大明真正的敵人,永遠在內(nèi)部。 至于皇長子載垨的丑事,滿朝文武官員竟然默契的在大朝會之間一句不提。 這也是讓朱厚照略微有些驚奇的地方,他可不覺得這幫人有這樣的組織性。 所以在宮中閑談之際還表露出自己的不解, 倒是尤址在給他泡茶的時候,嘴巴不停,說:“大殿下這次犯了糊涂,多少還會牽扯到張閣老。外面不知道多少人編排張閣老的不是,他的那些事翻出來不比大殿下簡單,所以張閣老的人自然是不會多講。” 朱厚照道:“你這也是為老大求情嗎?” “老奴豈會有這個意思,陛下一向有主意,容不得老奴多嘴。老奴就是說這么個事,而且也不是說張閣老不好,張閣老實在不容易。至于說顧、王兩位閣老,還有外朝的一眾清流臣子,他們原本就希望陛下將大殿下放出來,雖然未獲允準,但也不會主動提起?!?/br> 這樣說下來,倒是也有幾分道理。 “你這老家伙,看著人畜無害,其實狡猾如狐。” 尤址嘿嘿一笑,“陛下,老奴冤吶。陛下絕頂聰明,老奴縱然難比萬一,但總是要腦子靈光一點,否則陛下說三句卻只懂一句,那怎么伺候陛下?” “那么你用你那靈光的腦子想想,朕要如何對待張璁?” 這次張璁又挑頭把商稅作為議題之一, 這是自己和他講的,而張璁馬上就領(lǐng)悟到了。 這都是很得罪人的事情,但是張璁做起來沒有半點猶豫。 哪怕是他為了自己不被去位才做的,朱厚照也不會那么苛求, 他一直都是結(jié)果論,粗俗的說,就是得到一個漂亮女人的心對他來說可有可無,但先得到身子再說。 治國又不是談戀愛,有結(jié)果就夠了。 假如張璁真是如此,他也的確成功了。 某個瞬間,朱厚照甚至有些猶豫,但事后考慮還是覺得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這次還夾雜著載垨、后續(xù)的立儲等,應(yīng)該說是個很不錯的局面。 張璁,大概就只能可惜了。 這也是他這樣問尤址的原因,實際上還是有些舍不得。 尤址也不說廢話,比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愛怎么對待都可以,他還是明白皇帝張璁的感情的,“皇上,那老奴可就多言了?!?/br> “講,這里又沒有旁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