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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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坐過來一點嗎?”郝司文問。 顧夜寧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空位,郝司文就挪動著腳步湊近了他一些。大概是因為之前性取向的爭議問題,他沒敢和其他練習生那樣肆無忌憚地擠在顧夜寧身邊,即使坐下,也間隔著一臂的距離。 “沒關(guān)系的,你可以再過來一點。”顧夜寧看他膽怯的樣子反而覺得不安,又再次拍打了一下自己身邊的地板,郝司文于是又緩慢地挪動到距離他半臂的位置,保住膝蓋,歪著頭看他。 “你能把你的部分唱給我聽聽嗎?”顧夜寧問。 郝司文是主唱3,一共四句歌詞,開頭的黎晝唱完后緊接著就是他。之前在老師面前,他其實聽過郝司文演唱,對方是主唱志愿,唱功居然出乎意料的不錯。 上輩子他對周圍的一切都不太關(guān)心,郝司文的那些所謂的黑料帶給對方怎樣的結(jié)果他并不清楚,想來也是致命打擊。 郝司文應(yīng)了一聲。他雖然和所有人的相處難免因為性取向問題顯得尷尬,但唱起歌來卻相當大方,待四句歌詞結(jié)束,顧夜寧忍不住給他鼓掌叫好——對方的嗓音條件不錯,技巧也很好,更重要的是,他聽出來感情,而其中蘊含的感情與歌詞是全然相符的。 具象化的感情他分析不出來,但大致的氛圍不會出錯。 “你唱的真好,我要是能夠抓住你歌聲里的那些想要表達的東西就好了?!彼芍缘卣f。 郝司文看著他,定定幾秒,在顧夜寧懷疑自己是不是臉上有東西的時候,他才壓低了聲音。 “你雖然體會了死亡,但你……嗯……”郝司文欲言又止,“是不是沒怎么體會過愛情?” 雖然他們知道現(xiàn)在的對話并不會被收錄進去,但難免小心謹慎。 顧夜寧:“……” 雖然不知道這其中的關(guān)系,但他點了點頭,坦然承認:“是沒體驗過,可是這首歌主要還是一首關(guān)于死別的歌曲,對吧?” 郝司文說:“其實,你應(yīng)該也聽過一些關(guān)于我的傳聞吧?還有之前的那些性取向的事情。” 顧夜寧說:“我聽他們說,大部分都已經(jīng)辟謠了?!?/br> 小視頻已經(jīng)解碼,對象是另外一位并不算太出名的網(wǎng)黃,約炮求1的id也不是郝司文,ip地址根本對不上他一路的成長軌跡,更別提那些無中生有的,“我的朋友和他約過”之類的文字爆料了。 郝司文說:“但是那張照片是真的,那個人真的是我的男朋友?!?/br> 顧夜寧張口欲言,卻又把嘴閉上了,他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別擔心,我不是想要和你絮絮叨叨說我的過去,我只是通過這首歌,想到了我之前的事?!焙滤疚囊贿呎f,一邊微微笑了笑。 ——“那個人是我的前男友沒錯,但他已經(jīng)死了。在我大三那年,跳樓,去世了?!?/br> 這次顧夜寧是真的說不出話了。 “我高三的時候就出國讀書了,那時候自己已經(jīng)稍微意識到了自己的性取向問題,所以很害怕留在國內(nèi)會遭人非議。出國之后我一路上了一所排名靠前,但畢業(yè)率很低的大學,認識了我的前男友——認識他的時候,他正在排學校心理診室的waitlist,因為抑郁癥?!焙滤疚囊贿呎f一邊笑了笑,“別看我們學校的全球排名很靠前,但其實學生壓力非常大,不少人都出現(xiàn)了心理問題,在我大一那一年還有個同系的學生在圖書館猝死?!?/br> “那些細節(jié)我就不贅述了,在大三那年他因為熬不下去,所以打算暫時休學一年,回國修養(yǎng)一下,再回來繼續(xù)學業(yè)。我把他送到機場。但是——”郝司文深吸一口氣,“再聽到的就是他的死訊,雖然迄今為止我都不知道,他在國內(nèi)和父母經(jīng)歷了什么,為什么在短短兩個月內(nèi)就病森晚整理情惡化到直接從自家窗口跳樓自殺的程度?!?/br> 他臉頰因為過度瘦削而凹陷進去,兩道淚溝橫據(jù)在眼下,因為這些天的壓力,顯得愈發(fā)憔悴萎靡。 “我也沒有參加他的葬禮,因為對于他的父母而言,連他因為抑郁癥自殺身亡的存在可能都是個污點,更別提其中還增加了一個真實社會不能容忍的我?!?/br> 顧夜寧屏氣凝神,甚至不敢呼吸聲太重,打斷他的敘述。 “我和你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pd寫的這首歌的結(jié)局,當然是關(guān)于死亡,但是單純的死亡并不是歌曲的全部。” 對方把自己鮮血淋漓的過去,硬生生剖析開來,展示給顧夜寧看。顧夜寧意識到這點的時候,慌張得不知所措。 “跳舞表達的情緒不是歇斯底里,唱歌當然也是。你的這兩句歌詞,與其說是對死亡的畏懼和不安,不如說是絕望和無助來的更準確一點?!焙滤疚穆亟o他分析,“再怎樣也聯(lián)系不到的那個人——可是在怎樣的情境下,你回感嘆一個人的衰老和死亡,你會想盡一切辦法地聯(lián)絡(luò)對方,哪怕你知道對方已經(jīng)死去了呢?” 他像是在講故事,循循善誘。 “是所愛之人的死亡?!?/br> 顧夜寧喃喃地說:“……我懂了,與其說這是一首緬懷妻子的歌曲,不如說,這是唱給那個世界的亡妻的愛情曲。” “這是情歌?!?/br> 雖然大眾也的確在分析這首歌曲的時候,提起過它是情歌的可能性,但顧夜寧并沒有將那些他人的感想放在心上:說到底,他有些過于依賴于自己的分析,就像是一道復(fù)雜的數(shù)學題,他人寫好步驟將答案展示在他面前,遠不如他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花費時間將這到底清楚地親自解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