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嘩然。

    顧夜寧瞪大了眼睛，胳膊被隔壁的賀天心一把抓住，而另外一側的謝逅壓低了聲音，難得的表現(xiàn)出了驚愕：“居然是這首歌？”他以為烏子然會帶著e-star的歌曲前來。

    《沙蝎》是一首從舞臺風格上來說有些模棱兩可的歌曲，因為它并不是偶像曲，而是著名女性歌手發(fā)布的單曲——因此全看表演者如何改編與詮釋。

    在顧夜寧心里，這首歌和它的mv都有些神秘異域風的意味，與一般的歌曲不盡相同，因此評價兩極分化的厲害，在剛剛釋出的時候，雖然音源大爆，堪稱那年的現(xiàn)象級歌曲，但也有許多唱衰。

    但瑕不掩瑜。

    “這首歌不是女歌手的嗎？為什么是烏子然前輩選給我們表演？”顧夜寧聽見身后的練習生也在質(zhì)疑。

    在人聲鼎沸中，沈廉嚴肅地做了個手掌下壓的姿勢，接著說：“我知道你們大家都很想知道，為什么烏子然會選擇這首歌，在未來帶著你們登上舞臺，我們就有請他自己來解釋一下，好不好？”

    烏子然拿起話筒。

    即使用了擴音的設備，但他的聲音依舊略顯低沉：“呃，可能是在這里，或者說在公眾面前第一次說這個事——這首歌的詞曲創(chuàng)作者是我?！?/br>
    顧夜寧：“？？？”

    這次他是真的震驚，瞠目結舌的程度。一般情況下很多選秀節(jié)目練習生所謂的“震驚”都是了若指掌的演技而已，但他看得出來，自己周圍的人聽到這個消息的態(tài)度，是如假包換的真實反應。

    他不去看烏子然，目光轉(zhuǎn)向沈廉，回憶起了之前和對方在導師審核三公舞臺的時候，那段似乎毫無意義的對話。

    ——“這首歌的詞曲者，你認識嗎？”那時候沈廉是這么問的，圍繞的是《第二顆紐扣》這首歌。

    那時候顧夜寧察覺出了一些特別的意味，但沒有過多追究。

    而現(xiàn)在這首《沙蝎》，他的詞曲創(chuàng)作者和《第二顆紐扣》一模一樣，就是那位化名“烏魚”的神秘新銳詞作人。

    將其聯(lián)系在一起的話？

    顧夜寧覺得有點頭暈目眩，莫名其妙的心臟“突突”跳，好像抓住了什么，但竭力要去把它們組織起來，大腦又只剩一片空白。

    身邊的人輕輕推了他一下，緊接著賀天心熱烘烘湊近了他的耳朵小聲說：“那根據(jù)烏子然前輩的意思，你三公表演的歌曲是他創(chuàng)作的？這兩首歌都是他的作品？”

    顧夜寧罕見的結結巴巴：“看，看起來是這樣?！?/br>
    烏子然又說：“還有一件事，可能大家也不知道。我們e-star從出道伊始，集體約就一起簽在了風華娛樂下，但是個人約可以自由更改和協(xié)商，因此大概在一個多月之前吧，我換了公司，現(xiàn)在的個人約簽在——”

    “京皇娛樂旗下。”

    顧夜寧：“……”

    他懂了。

    他完全懂了。

    好像之前發(fā)生的事情，和現(xiàn)在的都串聯(lián)在了一起，顧夜寧在剛才短暫的震驚之后，終于把他們連接成線，捋清了所有的前后關聯(lián)——

    為什么公司對自己被選入了《第二顆紐扣》樂見其成？是因為這首歌是新簽入京皇娛樂的前輩烏子然創(chuàng)作的新曲，無論是烏子然簽約的新聞，還是他就是“烏魚”的消息，外界一無所知，卻一口氣在節(jié)目錄制上全部由自己爆出。

    如果他沒猜錯，未來烏子然相關的大營銷將會充斥微博和各大論壇，層出不窮的“京皇娛樂”、詞作人“烏魚”以及“烏子然”的詞條下，《第二顆紐扣》的熱度會隨著這幾條公布出的消息的爆發(fā)，討論度同樣能一騎絕塵。

    那時候，在《第二顆紐扣》的練習生們，也將會被推上風口浪尖。

    更有甚者，他提前想到了關于現(xiàn)場票的“作弊”。許多到場的粉絲是所謂的老秀粉，也就是看完了上一屆，緊跟著下一屆繼續(xù)追的，他們在上一屆的pick如果是烏子然，那么在現(xiàn)場投票的時候，也要好好想一想。

    ——是投給自己的舊愛烏子然作詞作曲的《第二顆紐扣》？還是投給自己新歡所在的小組？

    “我懂了?！鳖櫼箤庎卣f。

    賀天心和謝逅一起扭頭看他。

    但顧夜寧并不是在和他們說話，他只是在自言自語。

    在一眾根本還沒聯(lián)想到這里，因此只是紛紛抱頭表達驚訝的練習生中，顧夜寧看起來異常冷靜——其實他一點也不冷靜，只不過有沈廉之前意味深長的詢問，所以才關注到了詞曲者是同一個人，飛快的腦內(nèi)風暴，讓他大腦運轉(zhuǎn)的同時，肢體動作幾乎靜止了。

    連攝像機都注意到了顧夜寧的不同尋常，迅速對準了他如實記錄。

    現(xiàn)在發(fā)生的一切全都想明白之后，顧夜寧突然有點好奇，公司雖然在電話里說，因為自己樹大招風，因此有許多其他公司想要把他推下去，送自己的藝人上位，但這其中……京皇娛樂真的沒有跟著推波助瀾嗎？

    不能細思，公司的心思是為了名利雙收，因此暫時不會害顧夜寧，他現(xiàn)在跟著公司走總不會出錯。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然后聽見舞臺上的沈廉正在說話：“當然，在正式開始選曲之前，我還要宣布兩條規(guī)則?！?/br>
    “規(guī)則一，我們的規(guī)矩是，每次只有一位你們的前輩站在舞臺上供你們選擇，你們自行決定要不要跟隨與合作：大家注意，做出的選擇不能夠輕易更改，除非這一組已經(jīng)滿員，在無法加人的情況下，才有換組的可能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