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粉絲的喜好，臉暫且不提，顧夜寧稍微做過功課。

    他們喜歡的偶像明星其實不算特別固定，但總歸不能過于完美像個假人，一定要有些在完美中的小缺陷，譬如雖然十項全能但是生活能力較弱，再比如精英人設但是總會在細節(jié)上犯傻，艷光四射大美女卻私下穿搭很土沒有社交。

    要不就是那種脆弱感拉滿的類型，和二次元重疊的精致里添加小小的易碎，會讓人憐愛，還能代入三次元嗑cp。

    又或者是天生的偶像，無論是發(fā)言還是笑容，能夠讓人跟著被感染，從心底產(chǎn)生幸福的情緒，也就是“販賣夢想的人”。

    衛(wèi)南星欲言又止：“你不覺得你這些形容特別符合什么人的特質(zhì)嗎？”

    顧夜寧沒懂他的意思：“嗯？誰？”

    下一秒他們聽見翻譯說：“所以，青木老師想選擇顧夜寧來自己組一起合作。”

    顧夜寧：“??？”

    他猝不及防，所以這一次甚至沒能掩飾好情緒，加上手里還拿著話筒，意識到自己的聲音被稍稍擴音了出去。他連忙低頭去關話筒，結(jié)果一緊張還沒能立刻找到開關，樣子又是狼狽又是慌亂。

    即使知道可能下一秒顧夜寧就又要被迫拿起話筒，應對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來自前輩們的偏愛，但衛(wèi)南星還是憋著笑暫時幫他把話筒關閉了，重新塞回他手里。

    顧夜寧這次是真的慌張，慌張里還帶了些微的尷尬。

    剛才他還在和衛(wèi)南星一本正經(jīng)從青少年偏愛到日本粉絲青睞，下一秒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好像自己成為了自己描述中的那個模樣，而偏偏剛才他一直在夸贊和舉例，現(xiàn)在想起來微妙的有種像是在表揚自己的意味。

    他看沈廉看著自己，旁邊的青木晉也一起看過來，又趕緊摸索著重新去開話筒。

    一只手伸過來，衛(wèi)南星默默幫他把話筒開關推了上去。

    “冷靜點夜寧?！彼牧伺念櫼箤幍暮笱闶前矒?。

    顧夜寧小小聲說：“我感覺現(xiàn)在我面對的狀況是，不僅天降一等獎學金，還拿到了知名海外院校的全額獎學金，學校教授爭著給我塞推薦信，夸獎我為國爭光，然后我公司又拼命給我買熱搜，營銷我的學霸人設，但我知道我那點成績進了大學根本不夠看?！?/br>
    衛(wèi)南星：“非常精妙的比喻，我都聽得有點慌了?！?/br>
    兩個人雖然都進入了國內(nèi)算是頂尖的那一撥院校，但是那里藏龍臥虎，他們兩個又不像別的學生刻苦努力，別說什么一等獎獎學金，壓根和獎學金不沾邊，全系能拿個中游水平就已經(jīng)值得慶祝了。

    他們的對話告一段落，因為顧夜寧即將第二次做出選擇，是烏子然，還是青木晉。

    青木晉選擇的歌曲，是他幾年前出演的那部大熱的日本愛情電視劇《在極光下結(jié)婚》的主題曲《aurora》，是由“天空男孩”組合演唱的，在日本大爆，一度成為“婚禮圣曲”之一。

    顧夜寧知道這首歌一定能為自己吸引更多的日本粉絲的關注，和青木晉合作也是一種變相海外宣傳的方式，但他剛才……想要選擇烏子然的話說得太滿，現(xiàn)在如果換人，無論是哪方的粉絲都會有些意見，還會顯得自己尤其“朝三暮四”，意志不堅定。

    ——他居然用了明燁剛才吐槽自己的成語。

    因此，顧夜寧一邊向青木晉承諾，一定會跟他合影并且簽名，給他遙在日本的十四歲小侄女，一邊道歉，一邊堅定地繼續(xù)選擇了烏子然。

    雖然選擇完畢，他感覺自己的頭很疼。

    “真的不是特地寫好的劇本嗎？我現(xiàn)在很擔心節(jié)目組要害我?！彼ゎ^和衛(wèi)南星嘀咕，這次沒忘記關掉手里的話筒開關。

    衛(wèi)南星笑著說：“你不會又是“約拿情結(jié)”發(fā)作了吧？雖然連著三個前輩都選擇你的確有點巧，在播出之后估計也會有觀眾出現(xiàn)類似的懷疑，但從我的角度來看，他們選你都是意料之中，你完全不需要因此感到緊張，或者不配?！?/br>
    顧夜寧：“為什么？”

    衛(wèi)南星認真分析：“烏子然前輩不用說，京皇娛樂旗下，《第二顆紐扣》和《沙蝎》詞曲作者，剛才我們已經(jīng)知道他選你肯定有出于自己的意愿，但背后也一定有你們公司推動?！?/br>
    “dice前輩，剛才我們也討論過了?；蛟S是因為她們真的對節(jié)目不太了解，因此必然會挑你這個幾次投票的第一名，對她們的粉絲來說，也是不出錯的選擇——你看，她們還特地大大方方強調(diào)了是“全團”一起做出的選擇，避免了被討論是不是有誰在追節(jié)目，甚至悄悄pick你的猜測?！?/br>
    顧夜寧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還有青木晉前輩，你也分析過了，日本粉絲喜歡的類型，和十幾歲青少年喜歡的練習生都有誰，所以結(jié)合起來……就是你呀?！毙l(wèi)南星一邊說一邊又忍不住笑，大概是回憶起了剛才顧夜寧幾次被嚇得表情空白的畫面，“況且別人喜歡你是什么很奇怪的事嗎？喜歡你的人本來就是最多的?！?/br>
    衛(wèi)南星的理智分析，給了顧夜寧信心。他喜歡這種不夾雜任何私人感情的鼓勵方式，但一方面覺得衛(wèi)南星說得對，一方面又覺得更不安了。

    “話是這么說……但如果這樣為什么不提前和我通個氣?。俊?/br>
    至少不會讓他這么驚慌。

    衛(wèi)南星說：“或許，他們只是讓烏子然前輩把你選走，是真的沒想到dice前輩和青木晉前輩也有類似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