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非孤不可？”

    “是的，非陛下不能做。”

    謝靈曜不動聲色地開口：“孤能否這樣以為，你有求于孤，所以行此討好之事？”

    “陛下怎樣想都可以。”

    “孤絕不會答應(yīng)你！”

    “陛下你不用拒絕的這么快?！眹?yán)敬堯說話慢悠悠的，“你對這個地方還不熟悉，現(xiàn)在做任何決定，對你而言都太輕率了。你也犯不著跟我賭氣，因為我大概率并不會傷害你，你已經(jīng)很清楚了不是嗎？”

    謝靈曜輕哼一聲，他莫名覺得這人有點狡猾。

    “陛下，那么你要起來嗎？”

    謝靈曜一伸手，嚴(yán)敬堯頗有默契地拽住了他，于是他就這么直接從浴缸里站了起來，跨了出去。

    陛下渾身濕漉漉的，一絲不掛，但身姿挺拔，他伸手?jǐn)Q順了頭發(fā)，將水漬甩干，微微一點頭。

    從容且氣度，一點都不扭捏，倒是把邊上的嚴(yán)敬堯給看得不好意思了。

    “來?！敝x靈曜朝身旁這位目光躲閃、還有點想跑的同志伸出手，示意給他擦干。

    嚴(yán)敬堯一愣：“這……這不太好吧?！?/br>
    “你既然有求于孤，現(xiàn)在孤讓你做什么，你照做就是?！敝x靈曜上前一步，把嚴(yán)敬堯逼到了墻角。

    陛下最喜歡看別人害羞了，這讓他覺得賞心悅目，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于是他再一伸手，湊了過去，渾然不覺把人給壁咚了。

    被壁咚的人更害怕了，拿著毛巾不知所措。

    “你不愿意？”陛下的臉色一變，目光冷下去。

    “沒，沒，it’s ok，”嚴(yán)敬堯緊張得開始冒英語了。

    “你方才說孤厭惡與人親近?！敝x靈曜盯著他，幽幽開口，“孤現(xiàn)在再告訴你一遍，你聽好，不是?！?/br>
    嚴(yán)敬堯拿著毛巾的手在抖，他的語氣很緊張：“陛下，您不至于這么記仇吧？”

    “記仇？你以為我在懲罰你？不，這是賞賜，孤不喜歡任何人靠近，但現(xiàn)在你除外，孤允許你做第一個?！?/br>
    嚴(yán)敬堯被謝靈曜堵著，避無可避，只好抬眸，那個眼神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這是你的榮幸，不必害怕，你弄疼了孤，孤也不會怪你。”謝靈曜緊盯著他，嘴角揚起了一個耐人尋味的微笑。

    嚴(yán)敬堯感覺匪夷所思，古代人的腦回路真奇怪。

    他嘆了口氣，他把毛巾捂到謝靈曜的胸口，輕輕擦拭水痕。

    褪去寬袍大袖，褪去身份的枷鎖，這位陛下的身體，像一只矯健的野兔。他的儀態(tài)優(yōu)雅，瘦卻不羸弱，皮膚柔軟，微微泛起一層潤澤的光。

    可那皮膚之下，布滿了細(xì)密的傷痕，雖然都已經(jīng)愈合，但被水浸泡之后，微微泛紅，像是隱藏在衣角之下的，許多細(xì)密的絲線。

    嚴(yán)敬堯始終低著頭，他們的距離不過咫尺，所以謝靈曜感覺到，一陣柔軟的呼吸，裹挾著水汽，噴在他身上。

    他的心上、胸口，赤裸裸袒露在外的部分，尚未擦干，又被淋濕了。

    他低聲問：“在想什么？”

    嚴(yán)敬堯抓起他的手，將他的指縫也擦干，低聲說：“陛下，你的身體很好看?！?/br>
    他不易察覺地笑了一下，仔細(xì)看著他的手被輕輕放下，另一只手又被拿起，連指縫都擦干。

    “外面開了空調(diào)，你得穿好衣服，否則很容易著涼?！?/br>
    “嗯。”

    “牛奶是熱的，在桌上，不知道陛下你能不能喝習(xí)慣。睡衣先穿我的，明天給你買，別對著空調(diào)風(fēng)吹，如果累了就先去睡，不累的話，可以聽音樂，看電視，我?guī)湍汩_?！?/br>
    嚴(yán)敬堯就這樣，不緊不慢，一句接一句地說著。謝靈曜就一句一句地聽，他覺得自己的心慢慢靜下來，于是又不自覺地嗯了一聲。

    他們第一天相識，在掙扎和試探中小心翼翼地靠近。

    【作者有話說】

    從下周五開始，大概會保持一周5更。

    陛下很硬核，當(dāng)然導(dǎo)演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第10章 這不得迷死你

    洗完澡，陛下神清氣爽，他重新回到了他的寶座沙發(fā)上，毫不客氣地端起了牛奶。

    為了防止他感冒，空調(diào)開到了28度。謝靈曜窩在沙發(fā)上，慢騰騰地喝著熱牛奶，觀察著四周。

    名叫皮皮的柯基聞牛奶而動，諂媚地貼過來，把狗頭墊在他的腳上。陛下哼了一聲，想到剛才那只小鴨子就很生氣，于是決絕地走了。

    等嚴(yán)敬堯洗完澡，走出衛(wèi)生間，發(fā)現(xiàn)陛下不在客廳，只有皮皮哼哧哼哧地躺在沙發(fā)上。他愣了一下，推開臥室的門，發(fā)現(xiàn)床上多了個人。

    陛下一進(jìn)屋子就看上這個床了，于是趁著嚴(yán)敬堯去洗澡，他光速地爬上床，把唯一的床位占為己有。

    嚴(yán)敬堯有點無奈，看著一臉愜意的陛下：“陛下，這床你可還滿意否？”

    謝靈曜表示滿意，他喜歡這個床，被子里有一股很淡的藥草的香味。

    他以前宮中有煉丹藥的地方，那座宮殿中時常騰起裊裊云煙，如夢般飄散在一片幽幽翠竹之間，他總是能聞到飄來的中藥味，那是難得遠(yuǎn)離塵囂，清閑雅致的地方。

    “那么，我睡哪兒？”

    好問題，謝靈曜掀開被子，朝倚在門框邊的人招招手，并付之一笑：“過來?！?/br>
    嚴(yán)敬堯的眼神有些警惕，他朝前挪了兩步，又停下。于是謝靈曜干脆支起身子，坐在那兒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