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謝靈曜又心虛了一下,他希望嚴敬堯不要說了,于是他驟然換了表情,露出哀傷:“孤真沒想到,你竟然是如此鐵石心腸之人?!?/br> “佯裝深情才比較虛偽吧?!眹谰磮蚰腿藢の兜乜粗菹?。 謝靈曜有種被嚴敬堯的目光釘穿了的感覺。 誠然,謝靈曜絕不會承認自己步步算計,但當時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些復雜的心緒,已經(jīng)永遠消弭在歷史的云煙里。 “陛下不要生氣,你就當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嚴敬堯莞爾一笑,“在我眼里,陛下是非常聰明的,我只是覺得,這樣來編排故事,會更有意思一些?!?/br> “編排故事?” 謝靈曜不懂他的意思。 “這就是電影與真實的區(qū)別,我不那么在乎真相是什么。因為導演的工作,就是創(chuàng)造出有意思的故事,無論真實或虛構,那不重要。而且……或許半真半假的東西,總是比真實的或是虛假的更有趣,陛下覺得呢?” 嚴敬堯神不知鬼不覺的,又把話題拉了回來。 “所以,我需要陛下的幫助。我需要你加入我的劇組?!眹谰磮虺晒Φ匕言掝}拉回來之后,順理成章接了下去,“陛下,我需要你盡快與我簽訂合約,然后開始工作,劇組的工作耽誤不得。當然,工作的內(nèi)容你不必擔心,我會指導你,調(diào)教演員是我的工作。” 謝靈曜忽然發(fā)現(xiàn)他談論工作的時候還蠻嚴肅的。 所以他問:“孤幫你,能得到什么好處?!?/br> 嚴敬堯的語調(diào)又活潑起來:“我會負責你的日常生活起居呀,我會給你買好吃的,你還會有很多玩具呀?!?/br> 謝靈曜反唇相譏:“你對狗不也是如此?孤看這狗也不需要為你做什么吧?你不過就是想空手套白狼罷了?!?/br> 說話間,皮皮正躺在沙發(fā)前面,四腳朝天發(fā)著呆,生動詮釋了廢物兩個字。 嚴敬堯一開始的確是這么想的,沒想到陛下居然反應過來了。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周五~ 第21章 比老師再贏一局 “陛下,你有要求當然可以提,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我會盡量滿足你?!眹谰磮虻恼Z氣又溫柔下來。 那可就有得說了。 謝靈曜琢磨了一下,緩緩開口:“你要給孤辦生日宴,孤每年籌辦天子宴席,犒賞百官。提前三月,孤的善金局便要開始籌備各種珠寶金銀;提前兩月,坊間歌女、胡姬便進宮奏樂歌舞;提前一月,周圍各番邦小國使團便送上賀禮,現(xiàn)如今孤不會勉強你大擺宴席,但你不能忘記?!?/br> 嚴敬堯起身,去書架那兒取來一個筆記本,刷刷地就開始記,無奈地嘆了口氣:“陛下,我盡力,但確實能力有限。你非得想搞得隆重,我只能給你叫群非洲小哥來舉牌跳舞。” “此為其一,其二,孤夏日晚上怕熱,你得為孤?lián)u扇,孤不睡,你也不許睡。” 嚴敬堯筆一頓,抬起頭:“我們可以開空調(diào)啊。” “不,孤無人搖扇睡不著?!敝x靈曜往座椅上一靠,翹起二郎腿,理直氣壯地提出無理的要求,“昔日孤的行宮之中,曾讓人挖出一個夏日納涼的荷花池,每日投擲冰塊入內(nèi),保持殿內(nèi)四季如春。殿前更有宮人,晝夜不眠傾倒水柱,形成水簾,供孤觀賞。等到了夜里,宮女便會為孤捉來螢火蟲,留在殿內(nèi)服侍的宮人,便跪在塌前為孤?lián)u扇。這些孤都不要求了,要你為孤扇扇風,總不過分吧?” “好好好,真是的。”嚴敬堯的語氣像是在哄小孩,又低聲嘟囔了一句,“萬惡的封建社會?!?/br> “還沒完呢?!北菹律焓殖柵_一指,“孤喜歡花,爾后這屋內(nèi)要養(yǎng)上孤喜歡的瓊花,還有天臺的牡丹,揚州的芍藥?!?/br> 皮皮叫了兩聲,似乎對陛下囂張的氣焰有些不滿。 謝靈曜瞅了它一眼,不忘補充:“哦對了,為了防止這廝刨坑,毀了孤的花,所以另需一花架,不用高,想來它也夠不到高處。” 皮皮把頭埋進沙發(fā)座的縫隙里,自閉去了。 嚴敬堯刷刷記著,倒也并未提反對意見。謝靈曜瞧見他額前一縷頭發(fā)垂下,微微卷著落在眼前。今日沒有白玉蘭的花香,而只有清晨蓮子的一點淡淡苦調(diào)的氣味。謝靈曜在心中想,他想必也是個有生活情調(diào)的人,自己如此這般提議,想來,不會給他增添太多負擔吧。 那樣善解人意的體諒,只持續(xù)了片刻。陛下轉(zhuǎn)念一想,又變得氣鼓鼓的。不就種點花花草草,搖個扇子么?多大點事,這都做不好,正事也趁早拉倒吧! “如此這些,你都能做到嗎?” “能不能做到,取決于我想不想?!眹谰磮蛱а劭戳艘谎郾菹?,認真地承諾,“所以沒問題,我一定盡力而為。” “好,那孤等著你表現(xiàn)?!?/br> “陛下還有什么需求嗎?” “暫時就這些?!?/br> 嚴敬堯露出了一個思索的表情,似乎并不覺得陛下把話說完了。 這人心眼好多!謝靈曜表面吃飯,眼神卻老往那邊瞄,一邊偷看一邊翻白眼。果然大兩歲也不是白長的,謝靈曜覺得跟他打交道得多留神。 嚴敬堯很暖,喜歡寵物,愿意做飯,還會給他買玩具。但也很冷。 剛才他描述完一個女孩凄慘的命運時,此人完全無動于衷,甚至還懷疑他的緬懷是裝出來的,并且在談及自己過去的感情時,輕飄飄地一筆帶過,像在談論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