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不必了。”嚴(yán)敬堯婉拒,短短片刻時間,他就又恢復(fù)了心平氣和的樣子。 他微笑著對謝靈曜說:“過去的事已經(jīng)過去了。” 打心眼里,謝靈曜的確很佩服嚴(yán)敬堯能沉得住氣。他就是故意激將挑事,可嚴(yán)敬堯只是稍微不高興了那么一瞬間。 這個世界紛紛擾擾,最后一定屬于沉得住氣的人。 謝靈曜還在激他:“你難道沒聽說過一種說法:死人是不可戰(zhàn)勝的?!?/br> “是朱麗葉跟你說的?”嚴(yán)敬堯?qū)Υ烁吨恍?,他完全沒被動搖,“陛下,小孩子年輕不懂事,也不知道哪里看來的毒雞湯到處亂講。再說了,我需要戰(zhàn)勝誰?陛下當(dāng)皇帝的時候,想過戰(zhàn)勝三皇五帝,比肩秦皇漢武嗎?” 嚴(yán)敬堯這么一問,這個問題一下子從小情小愛,上升到了另一個高度,謝靈曜一時間還真給他問住了。 “往大了說,世界是站在先人之軀上朝前走的。往小了說,陛下是忘不了誰的人嗎?不,我可是親耳聽陛下說的,你為了自己的安全,在佛祖眼皮子底下殺人呢。” 嚴(yán)敬堯的話很不客氣,暗暗帶刺。 【作者有話說】 這兩人脾氣都挺硬的,情況已經(jīng)上升到開始魔法對狙了。 第52章 攤煎餅 謝靈曜轉(zhuǎn)過臉去,這話真刺耳,不過他喜歡。他就喜歡看嚴(yán)敬堯陰陽怪氣。黑色幽默是才華的一種。這個世界上很多人都缺乏幽默感,芝麻大的事都要的斤斤計較,像這種冷漠型的,謝靈曜就很欣賞。 謝靈曜怏怏地說:“開車吧,既然你不想聽,那就算了?!?/br> “我倒是覺得陛下喝醉了,很喜歡跟我說話呢。” “開你的車!”謝靈曜在心里還接了一句:你個狡猾的狐貍精。 “死人就是死人,是不會說謊和騙人的?!眹?yán)敬堯發(fā)動了車,說了耐人尋味的一句話,“陛下,你我都心里都清楚,活人比死人更麻煩。” 不錯,活人比死人更麻煩,所以謝靈曜不憚于再攪一攪渾水。水清了魚釣不上來,為了釣大魚,總得給出足夠有誘惑力的餌。 謝靈曜回了家,確實有點困了,還因為喝了酒,他變得更加興奮。 他確實很想要做點什么,有一種很強烈的沖動在心中頂撞,震得他胸口悶悶地響。更糟糕的是,他知道嚴(yán)敬堯也想要做點什么。 他們在進(jìn)門的時候?qū)σ曇谎?,馬上就互相避開,互相沉默著朝反方向走。就好像知道在沉默之外,其實有無聲的、看不見的巨大漩渦在攪動,拉扯著他們朝里墜落。 而一旦他們踏入其中,就宣告著理性的徹底崩塌,被強壓的感情吞沒反噬,深陷在饑渴的欲望里。對他們兩個人而言,這種震蕩將引起一連串的反應(yīng),在尚不安全的時刻,幾乎是致命的。 小不忍則亂大謀,所以謝靈曜眼一閉心一橫再一咬牙,裝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光速洗了個澡,直挺挺地躺在了床上。 謝靈曜反復(fù)告誡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雖然他也不知道要謀點什么。但謹(jǐn)慎點總沒錯,反正他不能上當(dāng)受騙。 抱著這種小心行事的心理,謝靈曜如同苦行僧一樣苦練修行的門道。 這晚上謝靈曜翻來覆去睡不著,準(zhǔn)確地說,是他因為喝酒,快速地睡了幾個小時,半夜醒來就再也睡不著了。 他一翻身,瞧見邊上有人在安靜地睡覺,身上一股肥皂的香味,像半夜悄悄開放的曇花,幽幽地有股香氣飄過來。 謝靈曜先閉上了眼睛,他覺得心跳很快,渾身慢慢變熱,血在身體里流動,他清晰地感覺到了它正在流向哪里,他伸出手試圖阻止,卻在碰到皮膚的時候一激靈,驚懼地收手,只覺得心跳得更快。 人不能阻止一棵在春天發(fā)芽的樹,除非將它毀滅,就無法阻止它生長。 謝靈曜覺得自己像一棵樹苗,邊上那人就像是雨水,是陽光,是他渴望的養(yǎng)料,他神不知鬼不覺就朝那邊貼過去。 趁著夜晚,趁著一切都隱藏在黑暗中,謝靈曜伸出手悄悄地摸過去,摸向嚴(yán)敬堯的胸口,隔著衣服從兩側(cè)摸到中縫,再順著縫隙朝下移。 因為嚴(yán)敬堯是側(cè)躺著的,所以手感很好。謝靈曜把衣服悄悄頂開一角,拿指尖悄悄碰了幾下,又伸出整個手掌一寸一寸貼上去,恨不得把衣服撩起來再摸幾把。 趁著夜黑風(fēng)高。他極快地在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如果真的一不做二不休,把人睡了,能不能借著發(fā)酒瘋遮掩過去。 “陛下,你在想什么呢?” 在黑暗中,忽然傳來一聲非常低沉的聲音,謝靈曜的手驟然一縮,他不清楚剛才是幻聽,還是嚴(yán)敬堯忽然說了句話。他想,他明明動作是很輕的,應(yīng)該不至于把熟睡的人吵醒。 在他猶豫的時刻,他的手被輕輕地攥住了,然后慢慢地往回拖,重新放在剛才的位置上。 “你在干什么呢?” 嚴(yán)敬堯又問了一遍,謝靈曜看到他朝自己眨了眨眼,好像在說,你看,被我發(fā)現(xiàn)了。 謝靈曜伸出另一只手,做了個噓聲的動作,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后他的手繼續(xù)在嚴(yán)敬堯身上往下摸去,他摸到肌膚的紋路,那皮膚隨著呼吸在一顫一顫的抖動。通過觸摸一個人的皮膚,謝靈曜能感覺到一些別的,一些他無法形容的,只能通過感覺去接觸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