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曜聞到一股咖啡的香味，很苦但很誘人，尤其這種味道從他的戀人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時候，讓他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但他想到剛才朱麗麗似乎是拿著兩杯咖啡，因此心中閃過一絲不悅。

    他知道有很多情況是無可避免的，嚴(yán)敬堯每天都要接觸各種各樣的人，就算他有意避開朱麗麗，可下屬就是下屬，免不了遞杯咖啡，送點吃的，說幾句話，還是留在嚴(yán)敬堯身邊，看緊點比較安全。

    導(dǎo)演這么漂亮，肯定會有很多人喜歡，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哪怕嚴(yán)敬堯全心全意待他好，還是不免會遇到讓他厭煩的事。

    但那只是一瞬間的動搖，之后他愈發(fā)堅定地不愿參與嚴(yán)敬堯的項目。

    “我們已經(jīng)談完了。”謝靈曜云淡風(fēng)輕地抓起筆，朝嚴(yán)敬堯胸口一戳，“你可以出去了?！?/br>
    “我想知道我落選的原因。”嚴(yán)敬堯長嘆一聲，攥住筆往自己這邊扯，哀婉地說，“為什么？謝貞明，你為什么不選我呢？你不喜歡我的風(fēng)格？”

    當(dāng)著葉卡捷琳娜的面，故意叫他的字，謝靈曜用力拽了拽筆，暗示別亂叫。

    嚴(yán)敬堯不松手，黏糊糊地拉著筆。

    再扯就要連著謝靈曜整個歪到嚴(yán)敬堯身上去了。

    謝靈曜趕緊松手筆，故意很遺憾地兩手一攤：“可能緣分沒到吧?！?/br>
    “這個理由不夠說服我哦。”

    “耽誤你工作也耽誤我工作，我還沒有答應(yīng)，若我真的答應(yīng)了，那也會分清工作與生活?！敝x靈曜忍不住笑出來了，“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謝靈曜把嚴(yán)敬堯手上的筆奪回來：“這是導(dǎo)演的第一部 影片，我知道你付出了許多心血，我與你所想一致，不希望任何人將他搞砸，所以在工作的時候，導(dǎo)演還是不要意氣用事，你我暫時不要一起工作為妙?！?/br>
    雖然很想成為無時無刻都特別的那個人，可工作里有嚴(yán)敬堯的心血，謝靈曜答應(yīng)過他會對他好，所以會為他考慮更多實際的利益。

    感情私下談就可以了，明面上的感情會成為軟肋，謝靈曜相信人性是幾百上千年也不會變的，好人就得讓人拿槍指著。葉卡捷琳娜剛才拿出來那么多項目，那么多人在等待著機會，這其中每一個都是好人嗎？沒有人嫉妒嚴(yán)敬堯嗎？謝靈曜覺得一切謹(jǐn)慎為好。

    嚴(yán)敬堯的目光黏在陛下身上，盯了好一會兒，笑了笑轉(zhuǎn)向葉卡捷琳娜：“制片人，我可以私底下請教別的組的監(jiān)制，幫我一些忙嗎？”

    葉卡捷琳娜翻了個白眼：“不要問我，你隨便吧?！?/br>
    “我?guī)нM(jìn)來的人，你越過我挖給別的導(dǎo)演組，這事你做的很不地道，我會生氣的?！?/br>
    “不是我挖走的哦，我還沒有挖過來呢，是他自己拒絕了你，你反思一下自己的問題?！?/br>
    “我們昨天還談的好好的，你這些海報做的也很簡陋，我不覺得我會輸，一定是你從中作梗?！?/br>
    嚴(yán)敬堯向葉卡捷琳娜小聲抱怨，謝靈曜在邊上微微一笑，他覺得這兩個人跟說好了似的在這里一唱一和的。

    不過演戲也無所謂，反正都是為了讓他開心。

    “你憑本事落選，我也沒有辦法嘛?！比~卡捷琳娜無奈地攤手，“這說明導(dǎo)演還要繼續(xù)努力，要時刻都保持危機感，做更好的影片，生活上也要讓我們監(jiān)制開心不是嗎？”

    “可以了可以了?！敝x靈曜抬手制止，他小聲對嚴(yán)敬堯說了句，“別鬧?！?/br>
    果然做內(nèi)容的人就該回到本職工作上去，再說下去陛下要不好意思了。

    “那么我們私底下再聊?！眹?yán)敬堯沖陛下眨眨眼，走出去了。

    反正無論如何，嚴(yán)敬堯就是不會給陛下酬勞，他就是要白得陛下的幫助，謝靈曜怒瞪了他一眼，又覺得很甜蜜。

    哎！他以前可不是這樣的，誰要是這樣對他，他早就翻臉了。

    “那就請簽字吧?！比~卡捷琳娜眼疾手快地把保密協(xié)議遞過去，又光速從抽屜里摸出來一份新的合同，“還有這個?！?/br>
    于是謝靈曜就這么在葉卡捷琳娜和嚴(yán)敬堯的花言巧語下，簽了兩份協(xié)議。謝靈曜把圓珠筆當(dāng)毛筆，簽得瀟瀟灑灑、氣勢恢宏、如批奏折。

    “最后一個問題。”謝靈曜把筆放下，凝重地問，“小比是誰？”

    葉卡捷琳娜一臉問號：“?。俊?/br>
    “賞味期的小比，是什么？”

    葉卡捷琳娜再一愣，忽然之間哈哈大笑。

    “小比是一種很邪惡的生物?！比~卡捷琳娜故意恐嚇謝靈曜，“小比要摧毀世界！小比整天werwer的亂叫！但是小比是世界上最可愛的惡魔！”

    謝靈曜還是沒懂小比究竟是什么，不過好像聽起來不是什么人名，反倒像是什么吉祥物的名字。

    算了，既然不是人名，謝靈曜就懶得管了。既然攬了這活，就得認(rèn)真點，他不介意跟別的導(dǎo)演聊聊，多了解一些工作上的事。

    謝靈曜剛才挑片子的時候隨便一指，也沒仔細(xì)看內(nèi)容，根本不知道接下來面對的新導(dǎo)演是何方神圣。

    于是，十分鐘之后葉卡捷琳娜給他帶過來一個染著黃頭發(fā)、瘦的跟竹竿似的年輕小伙。

    “你就是我的監(jiān)制嗎？”

    這位新人見到謝靈曜，如見到二十年沒見的親媽，沖過來緊緊握著他的手。

    謝靈曜淺淺一笑說：“你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