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fēng)吹動著他的衣服，他邊上是一臺戶外三分頻音響。

    肖珩坐在那兒臉色不太好看，直到有人喊：“師傅——切歌，這首不會跳！”

    “給阿姨們來一首你是我的小蘋果！”

    這其中還有陸延的聲音：“換歌！”

    肖珩伸手在調(diào)控臺上，摁下一首。

    肖珩在邊上坐著，怕自己再看下去要聽上頭，低頭隨便找個小游戲玩。

    他玩了半小時數(shù)獨(dú)，中途被來電提示打斷。

    翟壯志剛好開車經(jīng)過下城區(qū)，他車上裝著幾箱水果，深覺自己像是來下鄉(xiāng)探望親戚：“老大你在那棟破樓里嗎，我過來給你送點(diǎn)東西?！?/br>
    一首歌放完，剛好有兩秒空隙。

    肖珩在這空隙間說：“不在?！?/br>
    翟壯志：“那你在哪兒呢——”翟壯志說到這，狂野的歌聲從音響里沖出來，他“cāo”了一聲，“什么玩意啊！”

    肖珩：“最炫民族風(fēng)，沒聽過？”

    翟壯志：“……”

    翟壯志一腳踩下去直接把車停下來：“聽這聲，你現(xiàn)在不會在中風(fēng)靡中老年的——”

    肖珩卻不想跟他多說這些，打斷道：“正好，我本來想過幾天找你。”

    說話間肖珩起身，往廣場邊上走，他走過露天噴泉，小孩兒踩著會嘎吱嘎吱叫的拖鞋從他身邊跑過去。

    “有事打個電話叫一聲就行，”翟壯志又說，“什么事，說，兄弟給你辦?！?/br>
    肖珩也不跟他廢話：“我記得你爺爺是康復(fù)科醫(yī)生？”

    翟壯志：“你怎么記得？”

    肖珩：“你自己說你小時候出過車禍死里逃生你忘了?！?/br>
    翟壯志小時候出過一場車禍，不知道這個故事有沒有人為加工，總之翟壯志提起的時候說差點(diǎn)下半輩子在輪椅上度過。

    后來靠著復(fù)健，幾年下來愣是調(diào)好了。

    高中那會兒還能跟著他們打幾場籃球比賽，就是技術(shù)爛了點(diǎn)，從來沒贏過。

    翟壯志不知道話題怎么扯到他爺爺上頭：“怎么的，老大你出什么事了？”

    肖珩沉默一會兒：“不是我。”是你那位在鋼材廠里都扛不動工具的大嫂。

    “我家那老頭子前幾年剛退休，聽我爸說還是有很多人找他，但他很少治了。不過你沒記錯，確實(shí)是康復(fù)科。”翟壯志想繼續(xù)追問，“你那朋友什么情況？我?guī)湍銌枂枴！?/br>
    “手傷?！毙ょ裉崞疬@兩字仍覺得難受。

    他不可避免地想起在陸延那臺舊電腦上看到過的視頻。

    那位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站在臺上，渾身都是光芒。

    雖然現(xiàn)在當(dāng)主唱，這人依然能站在臺上發(fā)光……但自己選擇唱歌，和不能再彈吉他只能唱歌是兩回事。

    四周年演唱會上，中途有一段大pàosolo的部分，那黃毛站在臺上彈唱，雖然唱得普通，肖珩還是不敢想陸延蹲在音箱上，蹲在光影里，把頭低下去盯著地面轉(zhuǎn)話筒時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肖珩注意到廣場舞那頭動靜小了，算算平時廣場舞散場也差不多是這個時間，他留下一句“改天登門拜訪”，掛斷電話。

    陸延今天廣場舞又進(jìn)步不少，肖珩走過去看到的就是陸延被一群大媽圍著討論廣場舞舞步的景象：“小陸啊，這動作阿姨總是連不上，這圈——對就這圈，老轉(zhuǎn)不過來是怎么回事。”

    陸延搖著手里那把太極扇當(dāng)場來了段慢動作解說。

    “……”

    陸延講解完，廣場上人已經(jīng)散得差不多。

    他邊給李振發(fā)消息邊朝肖珩走去，他晃著手機(jī)說：“剛李振給我打電話，海選名單今晚發(fā)布，問我們?nèi)ゲ蝗コ韵?，你去不去?！?/br>
    肖珩知道陸延是變著法想讓他出門多轉(zhuǎn)轉(zhuǎn)：“去了有什么獎勵。”

    “做人不能太貪心，”陸延說，“你都有一個全世界最帥的男朋友了你還想要獎勵。”

    “那種全世界最帥的男朋友回家陪我睡覺的獎勵?！?/br>
    “……你還能不能想點(diǎn)別的?！?/br>
    肖珩嘖一聲，控訴：

    ——“做人不能只顧著自己爽完就翻臉不認(rèn)人?！?/br>
    陸延裝沒聽見。

    陸延和肖珩過去的時候，李振幾人已經(jīng)在火鍋店等半天了。

    海選比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