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羽，傳孤之令，讓暗衛(wèi)將舒月給捉回來!”

    “是?！?/br>
    ——

    京城同無因谷相隔上萬里，舒月為了在三日之內(nèi)趕到京城，用的是縮地成寸的法術(shù)，這法術(shù)雖好用，但要耗費大量靈力。舒月這次幾乎是將靈力都耗光了，才來到京城。

    現(xiàn)在她只剩些許稀薄的靈力了，得快些恢復(fù)靈力才行。

    好在鮫人族恢復(fù)靈力的方法很簡單，只要舒月好好歇息補眠，她身子修養(yǎng)好了，身上的靈力自然就會慢慢恢復(fù)。

    鴻水樓天字號雅房的床很軟，舒月因為一直趕路，鮫軀很是疲憊，她才躺到床上睡下不久，就沉沉閉上眼睛，根本不知道衛(wèi)衡派出的暗衛(wèi)正悄然逼近鴻水樓。

    見舒月已經(jīng)睡熟，他們?yōu)榉乐顾型拘褋?，將伏鮫香吹入她房中，將舒月給藥倒后，將她從鴻水樓悄然帶走了。

    第二天。

    舒月一醒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鎖鏈栓在一個浴池里，這浴池很大，鎖在她右腳踝上的銀色細(xì)鏈?zhǔn)种L，可以容她在浴池里游蕩。

    她試著用最后剩下的靈力掙碎這道細(xì)鏈，沒想到根本就掙不開，猛然意識到這鎖鏈不是一般的細(xì)鏈，絕對有擅長捉鮫的御靈師對它動了手腳。

    “沒用的!”

    一道清冷的男聲從不遠(yuǎn)處傳來。

    是衛(wèi)衡的聲音!

    舒月與他相處了這么久，睡也睡過了，親也親過了，對他的各種音色熟悉到不行，不用見他的面容，單聽這道聲音，她就已經(jīng)分辨出來人是他了。

    鮫人萬分驚訝地看著他，“衛(wèi)衡，你為什么把我弄暈了，然后鎖到這里來?”

    衛(wèi)衡來到浴池邊，從上往下俯視她，“那你為什么奪了我的元陽，就帶那個男鮫跑了!”

    舒月身形一僵，“我……我在信上不是寫了嗎？還給你留了一顆夜明珠。”

    聽她說起這個，衛(wèi)衡輕呵一聲，“你為了買他，愿意出價四箱白玉珍珠和價值萬金的紅珊瑚?？赡銑Z走我的元陽后，卻只留下一顆夜明珠!”

    舒月莫名覺得從他的話里可以聽出一絲酸意，她認(rèn)真解釋:“只有你們凡人，才覺得珍珠和紅珊瑚值錢罷了。那些白玉珍珠我哭幾滴眼淚就能化出來了，算什么錢，至于那紅珊瑚，海底下到處都是，我隨便掰一根就能有，根本就不值錢!我留給你的夜明珠那才是稀罕物，那是我從海市里買來的，花了我上萬靈石，就是在你們凡間，這么大的夜明珠也很少有吧？更何況，我不是還給你留了人參，還有許多珍品畫料嗎？”

    言下之意，就是她留給他的寶物更值錢。

    可衛(wèi)衡就像聽不明白一樣，又重復(fù)了一遍:“你為了買他，愿意出價四箱白玉珍珠和價值萬金的紅珊瑚。”

    舒月:“……”

    她跟這人怎么如此難以溝通道理?

    她都說了，她給亭瑯閣閣主的東西不值錢?。∷趺催€是揪住這點不放?

    舒月無奈道:“他是我表哥，他被人賣了，我能不用錢，將他給贖回來嗎？”

    衛(wèi)衡沉郁地盯著她，聽到她說那男鮫是她表哥后，神色微微一松。

    可是就算是表哥又如何呢，在衛(wèi)國表親兄妹、姐弟在一起的也不少吧？誰又能保證，她的表哥沒有對她動情?

    他反問:“你不是說你無父無母，連親人都沒有嗎？這表哥是從哪來的？”

    舒月一窘:“……”

    “衛(wèi)哥哥，對不起，之前是我騙了你，但他真是我表哥，我是藍(lán)尾鮫人，他是碧尾鮫人，我們尾巴的顏色長的很像，面容也很像，這一看就是兄妹??！”

    “我看到表哥受苦，被人給賣了，總不能不救他吧？”

    衛(wèi)衡道:“你可以救他，但你不該奪走我的元陽后，和他一起跑了?！?/br>
    舒月一頓，她奪了他的元陽是事實，同計容一起走了也是事實。

    她確實無法反駁。

    衛(wèi)衡見她不出聲，神色倏然沉下來，在她心里，是不是那個計容表哥更重要一些?

    鮫人心思敏銳，察覺到他不開心后，她立刻伸手拽住他。

    “衛(wèi)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樣。當(dāng)時計容表哥身子受損，需回歸墟養(yǎng)傷，而我的父親又病重了，我才急著回歸墟一趟?！?/br>
    “是嗎？那你現(xiàn)在為何又回來了?”

    舒月喉嚨一干，覺得此刻最緊要的事就是哄好他，不然他不愿意和自己交尾怎么辦?

    見他一直盯著自己，她仰起美麗的玉頸，睜著水潤的眸子望向他。

    “自然是我舍不得衛(wèi)哥哥，于是又從歸墟回來了?！?/br>
    衛(wèi)衡輕輕一笑，騙子!

    她分明是為了渡過她的發(fā).情期，為了找男人交尾才來到這兒!

    她根本就不是因為想他。

    衛(wèi)衡伸出手，攥住她的下頜，冷聲道:“舒月，你能不能對我說一句真話，哪怕一句都可以!”

    “衛(wèi)哥哥，你信我，我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

    “是嗎？”

    不知道為什么，舒月聽到他這句反問，心里在發(fā)毛。

    只見下一瞬，衛(wèi)衡抬腳踏入浴池，伸手解開了自己的玉色腰帶。

    她以為衛(wèi)衡是在她表白愛意后，欲行云雨之事，想不到他解下玉帶后，接下來就沒有動作了。

    她都準(zhǔn)備解開裙子了，他就給她看這個?

    舒月伸出手搭過去，被他一手扯開了。

    “你給我好好看這個!”他用手指著他的腰。

    她輕輕點頭，盯著他腰腹一下的位置，變成盯襠鮫。

    沒想到，下一息，他的雙腿不見了，而是變成了一條紫色的大魚尾巴。

    舒月:“!!!!”

    作者有話說：

    小鮫:我褲子……哦不，我裙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第39章 39、紫尾

    舒月還不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眼睛一閉一睜，他確確實實長出了一條紫色大魚尾巴，她剛才沒有看錯。

    “我們不過幾月不見，你怎么就不做人了?”

    “……”

    猛然反應(yīng)過來這話有些歧義, 有種再罵人的感覺。

    舒月訕訕地看了他一眼, 見他沒生氣, 微撫了撫胸口。

    她眨了眨水潤的美眸, “呃，我剛才的意思是, 你怎么忽然從凡人變成鮫人了?這種族跨越得也太大了, 女媧見了都得驚訝，懷疑自己是不是造錯了。”

    “這就要問你了。”男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自那日，你奪走我的元陽后，每月一到十五我就會變成這樣了, 到后來, 只要我心念一動，就會變成鮫人。舒月, 我好好一個人，總不可能是無緣無故變成鮫人的, 這肯定與你有關(guān)系。”

    這話一出，就把舒月搞懵了。

    她怎么可能有這么大能耐?

    再說他和她之間不過就是行了一場云雨之事而已，怎么就一夜之間讓他換了個物種。

    舒月抬起眉眼錯愕地看了他一眼, 想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鮫尾，想看看這東西是不是假的。

    畢竟他有本事讓御靈師制作靈鎖, 將她鎖給在這里, 誰知道他會不會又讓人在這里設(shè)下法陣, 對她使用障眼法，亦或是幻術(shù)呢?

    舒月伸手去摸他的魚尾巴，手居然沒有被衛(wèi)衡拍掉。

    她的膽子突然變得大了起來，伸出手摸向代表男鮫體征的一塊特殊鱗膚。

    鼓起來了。

    “你做什么???”

    她的手被他扯開了。

    舒月瞪大眼睛，“居然還動了一下，你……你真化成鮫人了，你沒有騙我!”

    “我拿這個騙你做什么，對我有甚好處?”

    衛(wèi)衡側(cè)開身子后，背對著她，墨黑的長發(fā)半披在肩上，身姿挺立，皎如彬彬玉樹。

    他沒想到，都到現(xiàn)在了，舒月居然在懷疑是自己是騙她，他的心情一時有些沉郁，他們之間到底是誰騙誰比較多啊?

    他慢聲道:“孤曾在異聞錄上看到，晉朝有個書生在山中遇到土匪，他得一姑娘相救后，一見鐘情娶她為妻?？沙捎H后他才得知，自己的妻子并不是人，而是一只沙妖，書生懼怕得想要逃跑，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指漸漸沙化，妻子告訴她，他已經(jīng)被同化成了沙妖，此生都不能再能變成凡人，這輩子只能與她在一起。此后，書生再沒有下山，他的親朋好友也在沒有見過他，以為他早就離世了?！?/br>
    舒月靜靜地聽他將這個故事講完，手指輕輕繞著自己的頭發(fā)，覺得這個故事很沒有邏輯，異聞錄的男人也很沒有擔(dān)當(dāng)。

    凡間的這些野聞異志，她先前在瓊花島無趣的時候也看過，只當(dāng)它是取樂玩的，根本就沒當(dāng)真。

    她疑惑問:“這些故事你們凡人都認(rèn)為是真的?”

    衛(wèi)衡輕輕搖頭:“別人當(dāng)不當(dāng)真，我不知道，在我看來，覺得它半真半假?！?/br>
    比如有關(guān)鮫人的傳說，可見是真的，只是記載的不夠詳細(xì)全面。

    異聞錄中記載的故事，起初是從前朝口耳相傳傳下來的，難免會有錯漏。

    歷朝百姓一代一代這般傳了上千年，到有紙筆出現(xiàn)后，才有人將它編造成書冊。說起來，這還是件極其不易之事。

    舒月道，“首先，我遇到過沙妖，她們妖力低微，幾乎全是小妖，沒有妖力將人同化成沙妖；其次，我在妖魔冥靈四界，見了不少妖靈，從不曾見過，也不曾聽說過，有妖靈能夠同化人族。”

    衛(wèi)衡蹙眉反駁，“你沒見過，沒聽說過，就不代表沒有這種事情發(fā)生。你不能以你的所見所聞，否定世上所有事物?！?/br>
    “況且，你沒有這個能力，不能代表旁人沒有。你之前不是在信上與我說，你到了十六歲都不能化腿，是你們鮫族的巫師告訴你一個秘法，只要在元陽十五救下一個男人，奪他元陽就能化出雙腿。萬一，是她使了某種秘法在你我身上呢？”

    她霎時說不出反駁男人的話，整個鮫身都僵住了。

    她記得慎降巫師那天告訴她化腿秘法后，讓她走過去，念了一段她聽不懂的巫語，隨后輕輕點了點她的藍(lán)色鮫尾。

    舒月低下頭，看著衛(wèi)衡身下的紫色鮫尾，它除了顏色，與自己的魚尾是如此相似，只不過他是男人，身子本就比她高，化出的魚尾也比她長。

    見她有了一絲動搖，衛(wèi)衡又緊接著說，“我還在異聞錄上看到，有妖會移花接木的妖法，有一個貪蟲縣令腿斷后，無法下床行走。他出百兩診金，請狐仙治腿，可他卻根本不知道他請來的根本不是狐仙，而是狐妖。狐妖用妖法，將一對狐貍腿接在縣令腿上后，就溜之大吉了，他自個接用了縣令的腿，在人間逍遙快活幾十年。?！?/br>
    “舒月，你現(xiàn)在化出了人的雙腿，而我卻變成了鮫人，你不覺得我們倆和上面那個故事很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