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能跟到他身邊干活的,也是王懷玉和林清風(fēng)他們精挑細選的人才。像劉明銳這些原本嶺南工部的官員，還有一部分年輕的從書院里剛剛畢業(yè)出來的小年輕。

    他們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在書院受過更好的教育，有時候反而更能接受和理解柳湖文教給他們的東西。同時他們也知道這個工作機會來之不易,干得好了后面還可以去大學(xué)工作,這樣的發(fā)展前途讓他們都下了死功夫去學(xué)。

    每天天不亮，柳湖文還沒有起來,這些學(xué)子就先起來了，給他打好早飯準備好洗漱用品,真的是把先生有其事弟子服其勞,貫徹到了極致。

    沒有當過先生的柳湖文,只覺得這些學(xué)子是真的尊師重道是個好孩子,說起自己經(jīng)驗來更是傾囊相授,在不聽的聽到這些學(xué)生們說準備去大學(xué)深造后也是忍不住問道：“你們說的大學(xué)是什么東西？可是書院？”

    柳湖文是個傳統(tǒng)世家出身的世家子,只是后面落敗了，不得不到工部這樣不體面的部門去干活。但他受過的教育卻是大齊中上的水準,四書五經(jīng)自然是學(xué)過的，大學(xué)這個官職和書他都知道，但顯然這些學(xué)生說的和他知道的不是一個東西。

    “柳先生，”學(xué)生正議論著大學(xué)現(xiàn)在修建到什么程度了，聽到他的聲音，立馬回頭恭敬道：“大學(xué)就是我們這里最高最好的書院，現(xiàn)在還在修建中。聽郡主那邊說，這個大學(xué)將會請嶺南、大齊最好的先生來授課，考進去的學(xué)生日后能優(yōu)秀畢業(yè)了，就能參加考試在嶺南當官?！?/br>
    “這個雖然很吸引人，但郡主說這個大學(xué)主要也是引來研究我們?nèi)粘Ｉ畹?，像我們現(xiàn)在高產(chǎn)的稻子、衣服顏色、怎么更好治病這些東西。她說既然以前什么都沒有，現(xiàn)在卻在一點點的增多。自然這樣，為什么我們不加速這個過程呢？”

    這個學(xué)生說著，眼里散發(fā)出對未來的向往。

    “如果我們也能到這個大學(xué)里去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到現(xiàn)在大齊最先進最厲害的東西，以后我們再創(chuàng)造些什么出來，那就是青史留名，造福蒼生，以后的子子孫孫都會記得我們?！?/br>
    人，吃飽穿暖后就會有更高的追求，有的人是金錢富貴，萬人敬仰，有的人追求享受，美人環(huán)繞，山珍海味。但有的人想要青史留名，造福蒼生。

    而這一群學(xué)生，在接受了更先進更廣闊的教育后，知道了這個世界遠比他們知道的看到有精彩，眼界和思想上也更加的開闊，追求也比旁人要高尚。

    王懷玉深知人的思想難以改變，所以一開始她就沒有想過要在她這一代人，上一代人開始。而是通過教育選取一批先進的能接受新思想少年，從小進行培養(yǎng)。

    五歲還是探索世界的階段，十二三歲是三觀正在樹立的關(guān)鍵期。王懷玉一直貼錢培養(yǎng)的就是這兩批人?，F(xiàn)在十二三歲的那一批剛好成年，到了放出去歷練的時候，等他們學(xué)成歸來就是大學(xué)的第一批，也將是第一代科研的人才。

    柳湖文看著少年的意氣風(fēng)發(fā)，豪言壯志，仿佛看到了幾十年前的自己。當時自己也穿著一身淺色的長袍，和同袍立下誓言。

    “我將來一定要讓所有的百姓都吃飽穿暖！”

    少年的聲音好像穿越時空在柳湖文的耳邊響起，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轉(zhuǎn)眼看見面前年輕的臉龐笑了起來:“少年好志向，爾等不忘初心，方得始終?！?/br>
    “多謝先生教誨?！币槐妼W(xué)子躬身行禮。

    除了在這個時候禮儀上可以看得出他們確實修了禮儀這一門課，看起來像是先生和學(xué)生外。到了工地上，不管老少都成了民工。

    “這個磚的厚度可夠了？要是不行的話就只能采用石頭了，青石板比這個要厚實一些。”宋子清摸著剛生出來的紅磚大聲問道。

    新建的窯爐里是經(jīng)過一次又一次改良的紅磚，燒制出來的紅磚，結(jié)實耐用。是修建城墻和百姓建房子的最佳首選。但想要用來制作水庫的堤壩，要考慮是否能長時間浸泡在水里。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宋子清他們已經(jīng)好幾月沒有怎么合過眼了，沒日沒夜的改良配方，選取最合適的。

    大齊建水利工程不是沒有合適的材料，而是耗費的成本燒制紅磚要高得多。因為他們用的是青石、花崗巖這一類石材，還要配合糯米蛋清這些粘合劑，并且得保證一年內(nèi)沒有水浸泡。這樣做出來的堤壩水庫才能用上千百年。

    但是這樣高的成本是王懷玉不想要的，現(xiàn)在人知道吃不飽，何況拿這些東西來當做建筑材料。要是沒辦法的話就不說了，但明明她知道有更好的材料，怎么可能還愿意用那么奢侈的材料。

    上面一句話，下面跑斷腿。王懷玉的一句話就讓整個嶺南團團轉(zhuǎn)了起來，尤其是書院和工部的那些人。幾乎忙了昏天暗地才堪堪在柳湖文忍不住要催促的時候，把合格的磚配置出來。

    “沒有想到你們竟然還真能把這些東西弄出來，這個材料看著比石頭要好多了，不過就算是加上水泥沒有可以支撐的承重也堅持不了多久?！绷牡馈?/br>
    早就預(yù)料到這個問題，王懷玉在開礦的時候，就讓他們大力打造鐵農(nóng)具、兵器。最重要的是還讓他們嘗試煉鋼。其實鋼的雛形在大齊早就出現(xiàn)了，只是這個時候的人還沒有發(fā)現(xiàn)它真正的作用，僅有少數(shù)人才能擁有它。

    貴族、皇帝拿它作為獎賞和榮譽的象征，真正想要給軍隊配上鋼刀還是非常困難。然而王懷玉卻相信一個道理，就是武器可以不用，但不可以沒有。

    在她剛來的時候就偷偷開采煉制兵器。何況是現(xiàn)在完全接管了嶺南。凡是在嶺南可以開采的鐵礦，都被他標志出來交給了宋回芳和康隸書。可以說嶺南已經(jīng)完全能夠在鐵器上自給自足。但為了節(jié)省成本，王懷玉還是更愿意用珍珠這樣的奢侈品去外面交換。

    而這一行為又給外面造成了一個錯覺，那就是嶺南——是個手無寸鐵的地方。但其實只要他們稍稍留意，就會發(fā)現(xiàn)采購的鐵器和嶺南出售的鐵農(nóng)具壓根對不上數(shù)。

    而于得來作為一個商人。還是做和鹽鐵有關(guān)的買賣，他只是去各個縣的鐵農(nóng)具鋪稍微的估算了一下，就算出來了王懷玉在私自開采鐵礦。

    然后等他再調(diào)查的深入一些。發(fā)現(xiàn)嶺南不止鐵礦，還有鹽也是私自開采出來的。

    他像是拿捏住了一個把柄，激動的甚至有些癲狂。

    “姓王的，沒想到你膽子竟然這樣大。敢私自開采鐵鹽礦，沒想到啊，沒想到，你一個女人竟然有這樣的野心。等我把你的真面目揭露出來，看天下人怎么對你群起而攻之！”

    他將寫滿了嶺南秘密的信紙放進懷里，和往常一樣，在各個縣兜售自己的私鹽，等他用低價將鹽都賣出去后，迫不及待的離開了嶺南。

    漓江口往上走便是湘江，湘江是鄂府的主要支流，淮南王的封地就在這里。于得來穿過幾個郡王的封地，又穿過叛軍占領(lǐng)的地盤，最后到達京都。

    現(xiàn)在這個局勢，京都已經(jīng)成了孤立無緣的存在。全程一百多萬的百姓沒有自己的耕地，無法生產(chǎn)糧食。以往可以靠外面的人進來販賣糧食，蔬菜。還有很多南來北往的商人到這里做生意。

    然而昔日繁華的京都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得蕭條。街上熙熙攘攘的店鋪現(xiàn)在關(guān)了十之七八，就算還有幾個茍延殘喘的店鋪，也沒有客人上門。

    于得來按照約定將自己調(diào)查來的東西。拿到了京都第一茶樓。一個俊秀的男人出來迎接了他。

    “公子，這是您要的信息，我全都一一記錄在案，王懷遇到了嶺南后的一舉一動，全部在這上面?！庇诘脕碚~媚地雙手奉上。

    梁少康看了他一眼，接過那厚厚的一沓信紙，只是粗略的翻了幾下，便忍不住臉色巨變。

    “豈敢！王懷玉，你竟然敢狼子野心！你們王家人果然留不得，留來留去竟然留出了個禍害！”梁少康大感震驚。

    還有一種他刻意回避了的恐懼。

    是的，看到信紙上說嶺南如今發(fā)展的蒸蒸日上，兵強馬壯，百姓安居樂業(yè)，糧食滿倉。他不想承認，也不敢承認這個他曾經(jīng)看不上的女人。在做一城之主的時候竟然比他做一國之君還要好。

    一個女人竟然比他厲害！梁少康感覺自己受到了天大的恥辱。

    而且他更清楚，憑借自己現(xiàn)在的能力和局勢，根本號召不動嶺南，這意味著一向蠻夷的嶺南也將脫離他的統(tǒng)治，他成了有名無實的國君。

    而他想要借著求取王懷玉，和王家聯(lián)姻再將王定武調(diào)回西北軍為他助力的主意，也不可能實現(xiàn)了。

    于得來并不清楚眼前這個人的身份，但他知道他是從皇宮出來的，王懷玉造反的證據(jù)也一定會進入到皇帝的耳朵里。

    第130章

    于得來當然知道現(xiàn)在的皇帝不管什么用,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像現(xiàn)在的叛軍，他們有兵有馬，有錢有糧,但沒有誰敢站出來說要自立為王。為什么？

    雖然大家都在做招兵買馬的事情,于得來相信只要他把這個事情散播出來，王家絕對吃不了兜著走，甚至嶺南都會成為眾矢之地。而一旦亂起來,那就將是他的機會。

    什么生意都不如亂世的生意好做，尤其是鹽鐵這樣的東西。要不是之前他的市場一直在嶺南，現(xiàn)在北方他也想要分一杯羹的。而現(xiàn)在這一件事就可以做他的《投名狀》。

    梁少康自小在宮里長大，一眼就看出了他眼里的野心和不懷好意。但是那又如何呢？又不是對他,王懷玉倒霉是他樂于見得的。

    怕事情發(fā)酵不起來，他甚至還在背后推了一把手。

    梁少康用大齊皇帝的名義，發(fā)了一道召勤王的旨意。他知道大家現(xiàn)在對他也只是名義上的稱呼，糧草供奉早就脫離他的掌控了。所以他也不針對這些叛軍或者是哪一位藩王,而是直指毫無存在感的嶺南。

    淮南王接到這一旨意的那一刻,整個人都懵了。

    “不是，梁少康這是忽然抽什么風(fēng),居然要我們勤王去攻打嶺南。嶺南這不是好好的嗎？每年還給他上繳不少的糧草。要不是有嶺南撐著，京都早就餓死了。輪得到他來這里指手畫腳?！蹦贤跽麄€人急得團團轉(zhuǎn)。

    恨不得去扒開他這個侄子的腦袋看看里面是個什么東西,唯一還對他恭恭敬敬的府城不要,反而讓他們這些陽奉陰違的人去打,這是生怕有人支持他嗎？

    淮南王今年四十有三,只有一個寶貝兒子。曾經(jīng)在京都做質(zhì)子,然后險些喪命。多虧了王懷玉,才讓他孩子從京都回來。現(xiàn)在他孩子也請封為世子了，未來不出意外還能延續(xù)他的富貴。而他的同胞哥哥淮安王又揭竿而起,成了整個大齊最有能力的一支叛軍。

    甚至可以說只要他不明面戰(zhàn)隊淮安王，他就還是大齊的封王占據(jù)淮南府，鄂府兩地。不管是叛軍還是各路封王或者是大齊的皇帝都不敢輕易得罪他。

    而他的鄰居嶺南是個安穩(wěn)度日和糧食充足寶地，東邊是福建府，有鹽這一利器在手，實力很是強悍，同時也比較穩(wěn)定。西邊是蜀郡，外人難以進入，戰(zhàn)亂也幾乎波及不到。只有北方不定時有少數(shù)的流民流竄到他的地盤。

    只要將城門守好，不讓流明大規(guī)模的進入，再將自己府城內(nèi)的百姓安撫好，他就可以高枕無憂。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讓他去打自己的糧袋子，他除非是瘋了才這樣干。

    但如果不答應(yīng)便是明面上的抗旨，天下人也會將他認為是和淮安王一伙的?；茨贤醪⒉幌脒@樣快就站隊，成為大家的眼中釘。

    他想了想還是沒有辦法，只能將自己的兒子叫過來。

    “兒啊，你爹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你瞧瞧皇帝下的這道旨意，這不是讓我為難，想讓我和王懷玉鷸蚌相爭嗎？他這主意想的倒是好，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被茨贤跬虏鄣馈?/br>
    梁少梅接過圣旨，只是看了一眼便隨意的丟到了地上：“父親這里哪有什么圣旨？這一路上流民那么多，叛軍又那么猖狂。僅靠幾個瘦弱的內(nèi)侍怎么可能將圣旨送到千里迢迢的淮南府來呢?！?/br>
    淮安王恍然大悟，撫掌大笑道：“我兒說的對，這里有什么圣旨？”

    果然像梁少梅說的那樣，淮南王將內(nèi)侍軟禁了起來，并對此事當做一無所知。

    在京都中等來等去等到嶺南的春種夏收都結(jié)束了，還是沒有等到淮南府出兵，嶺南被攻破的消息，甚至連自己派出去的心腹也沒有了蹤跡的梁少康，才感覺到了自己的孤立無援。

    另一邊，淮南王雖然不知道梁少康為什么忽然發(fā)這個瘋，但以他多年的經(jīng)驗來看，里面肯定藏著不同尋常的東西。

    他將圣旨甚至連帶著那幾個內(nèi)侍一起打包送去了嶺南，并附贈了前因后果。

    王懷玉接到這個特殊的包裹，忍不住挑了挑眉。等她拆開淮南王的信一看，人都被氣笑了。

    “這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這種損人不利己的蠢貨。難道他不知道現(xiàn)在我們才是一體的嗎？沒有了嶺南，他現(xiàn)在只有一個京都，算什么皇帝？真當自己是個什么人物了？”

    宋回芳難得回來一次，更難得的是竟然聽到她如此刻薄的話，禁不住好奇了起來。

    王懷玉隨手將信遞給了他。

    看到信里面的內(nèi)容，還有圣旨上的話，宋回芳也不知道該說他們的這個皇帝是蠢還是壞了。

    “雖然這位皇帝不成氣候，但他這個圣旨要是流露出去，我們嶺南怕就要出現(xiàn)在世人的眼里了。想要的低調(diào)發(fā)展估計就不成了。”宋回芳冷靜的分析道。

    王懷玉揉了揉眉心，“現(xiàn)在百里長城已經(jīng)建得差不多了，但漓江口的大壩還只是打了個基礎(chǔ)。敵人要是選擇從水路進攻，我們沒有一點優(yōu)勢?！?/br>
    不是沒有優(yōu)勢而已，敵人是順流而下，注定速度會比他們快。而漓江再轉(zhuǎn)珠江，這一條航線幾乎可以通過嶺南府所有發(fā)展得好的縣城。

    一想到好不容易建起來的縣城、工廠、書院和縣衙，還有經(jīng)過幾年發(fā)展才聚集到這些地方的人口，一次戰(zhàn)亂就能都毀掉，王懷玉就痛心疾首。

    “那我們現(xiàn)在沒有任何辦法了嗎？只能等著別人過來？”宋回芳問道。

    他不是什么保守的人，他的看法是:最好的防御就是進攻。與其在嶺南守著不如出去征戰(zhàn)。到時候有嶺南做大后方，他們兵強馬壯，未必打不過那些叛軍。

    王懷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一字一句斬釘截鐵道：“我沒有稱王稱霸的野心，我所求的就是嶺南的百姓能夠安居樂業(yè)?！?/br>
    “我知道你們跟隨我來嶺南都是有大志向的，現(xiàn)在天下這個局勢正是你們的機會，或者說在你看來是我們的機會。但是你捫心自問，哪怕我參與這一場爭奪，我們嶺南真的能夠勝出嗎？如果不能，我們這些人這些年的心血會怎么樣？”

    宋回芳沉默了。

    其實王懷玉說錯了，他的大志向從來不是稱王稱霸，也不是封侯拜相。這些年的經(jīng)歷足以讓他知道他所要追求的是什么。正如王懷玉所說，嶺南是他們這些人一磚一瓦的建設(shè)出來的，沒有人舍得讓它毀掉。

    但他們不爭就真的能夠偏安一隅嗎？

    宋回芳知道這是不可能的?，F(xiàn)在外面滿地都是易子而食，糧食匱乏到了極致，天災(zāi)人禍逼得人們不得不反。也逼得他們到處求生，總有一天他們會發(fā)現(xiàn)嶺南這一個桃花源，到時候他們將會被天下人針對。

    兩人的想法都沒有問題，只是做法不一樣。誰也沒有辦法說服誰，就這樣僵持的沉默著。

    婁明運和康隸書等人進來，見到的就是兩人相對無言的場面。

    林清風(fēng)不由得陰陽怪氣道：“得啊，這遠相近臭的。以往回芳過來，我們這些都成了臭狗屎?，F(xiàn)在他成臭狗屎啦！瞧瞧懷玉你的臉色這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婁明運比他細心些，一眼就看到了桌面上的書信和明黃黃的圣旨。

    他過去拿起來一看，眉毛也不禁動了動。

    “這事說起來可能還得怪我疏忽了?！?/br>
    婁明運一開口，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前段時間才接到消息，說梁少康在京都的第一茶樓接見了一個從嶺南過去的鹽販子，我估計是姓于的那個人?！?/br>
    “嶺南的情況只有那些商販最熟悉，但現(xiàn)在大家都指望著來這里混口飯吃，沒有誰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只有鹽販子，我們嶺南產(chǎn)鹽且品質(zhì)好。不只能夠自給自足，還可以往外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