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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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沁打完飯,坐在一個角落,安靜的吃著,津南一中的飯菜挺好吃的,符合她的口味。 吃完后,許沁返回教室。 教室此刻已經回來不少人了,前后排成對比,前排的學生基本上都在看書做作業(yè),而后排的學生要么玩球追逐打鬧,要么照鏡子涂口紅看雜志。 明明所有人都穿著校服,但你可以輕易從后排學生臉上看出傲慢神色,他們大多來自有權有勢的家庭,會在學業(yè)中或畢業(yè)后送到國外鍍金。 許沁迅速而平淡的掃過一眼后,走到座位旁邊,拿起水杯,去教室前面接水。 坐回座位,許沁匆忙喝口水,打開書,拿出作業(yè)本,完成上午老師布置的作業(yè)。 津南一中午休的時間是一點到兩點。 等許沁做完作業(yè),不經意的看向黑板頂上的時鐘,竟然已經一點四十分了! 她從來沒覺得時間這么快過。 環(huán)顧四周,同學們大多都趴在桌上午休,教室里有細微而勻長的呼吸聲,伴隨著三、五個同學寫字的沙沙聲。 耗費腦力后的疲乏感傳來,許沁揉揉發(fā)疼的眉心,雙肘趴在桌子上,頭側放著,她看見左上角的水杯和筆袋。 陽光下的淡藍色玻璃水杯像清藍的天山湖水,發(fā)出隱隱閃爍的光芒。還有牛仔布又抗造又耐臟的筆袋,里面樣樣俱全。 昨天下午,許沁回到觀翠園,發(fā)現(xiàn)宋希玉不僅給她準備了校服和鞋子,還準備了書包、筆袋、筆記本、水杯等等。 每一個細節(jié),宋希玉都想得無比周到。 許沁伸手撫撫跑在唇邊的發(fā)絲,想起宋希玉挑選文具的樣子,想起宋希玉精致的側臉,想起銀絲眼鏡框后那雙溫柔瀾瀾的秋水眼。 想起……想起……只要想起宋希玉,就覺得心口發(fā)燙,許沁手放在左胸口,按耐住失去節(jié)奏的心臟。 視線順著玻璃水杯往窗外延伸,光禿禿的樹枝上有一絲不仔細看,就不會輕易發(fā)現(xiàn)的綠意。 許沁目光變得悠長。 冬天在開始離去了。 晚上八點,結束最后的晚自習。 許沁在教室接杯熱水,背著書包走出學校。 夜色沉沉,路燈下是匆匆忙忙的影子,門口的學生或自行回家,或有車來接,人漸漸少了。 許沁左顧后盼,遲遲未等到秦叔,手中玻璃水杯已經變涼,指尖被凍得紅紅的。 就在許沁低頭正準備打電話詢問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帕拉梅拉停在許沁面前。 沒有第一時間看見車牌,許沁疑惑抬起眸。 車窗緩慢放下,宋希玉絕美的臉展現(xiàn),她纖細的手握著方向盤,黑色和白色產生強烈的反差,她勾唇一笑,眼睛盈盈閃亮,“等久了吧?對不起,醫(yī)院有事情耽擱了一會兒,上車吧,一起回家。” 聽見宋希玉第一時間跟她道歉,許沁不好意思的臉都紅了,她連忙擺手道:“沒沒……我也才剛剛出校門。” 宋希玉掃過許沁發(fā)紅且?guī)е鵀跎闹讣?,少說許沁等她快半個小時了,也沒說找個避風的地方等著。 許沁坐進副駕駛。 宋希玉視線順著許沁手指上移,只見許沁鼻翼瘋狂扇動,一個想要打又沒打出來的噴嚏,幾秒后,似憋了回去,她遲鈍笨拙的揉揉鼻子,眼睫木木的眨著。 按往常來說,若是尋常人家的孩子,在寒風等待半個小時,免不了一頓埋怨哭鬧或者撒嬌。 而許沁把一切情緒都收斂的好好的,她骨子里的小心翼翼是在幼年時期不被滿足的感情中逐漸形成的。 去年,宋希玉資助失孤家庭的孩子,和心理醫(yī)生探討過這方面的問題,她希望在解決孩子們物質上的困難后,能幫她們找回些家庭溫暖。 許沁和這些孩子們很像。 宋希玉調高空調溫度,暖風充盈車內空間。 車駛入車流,九點的津南市是夜生活開始的時候,路邊燒烤店圍坐一團,啤酒杯高舉,撫慰一天的勞累, 二十八度讓許沁身子變得暖和,也讓車內的柑橘香氣變得明顯。 宋希玉一直沒有說話。 等待紅綠燈的間隙,許沁偷瞥向香氣來源,只見宋希玉眉心一皺,嘴唇一抿,手指在手機上瘋狂飛舞。 在回復短信? 工作上的事情? 就在許沁思索的時候,宋希玉給對方打去電話,一開口就是流利的英語。 許沁愣住了,除了一些簡單的詞匯,許沁完全聽不懂,而英語仿佛是宋希玉的母語般,她說的語調和許沁在電視上看到的外語片一模一樣。 隨著宋希玉解決電話那頭一個又一個問題,她的眉頭漸漸變得平和放松,甚至嘴角帶上了點笑意。 許沁靜靜聽著,宋希玉音色太迷人了,那感覺像冬日把手放進溫泉,水流涓涓流過手背,溫而軟。 許沁在小鎮(zhèn)受到的英語教育是應試化的,只會做不會說。 伴隨著宋希玉說話聲,許沁從書包里拿出一疊英語卡片,看著這些“陌生文字”,深刻感覺到語言的魅力。 二十分鐘后,車駛上山的路。 宋希玉結束通話,把手機放在一旁,是她收入院的外國患者,有些疑問希望她解答。 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嗓子些許干澀,宋希玉上下滾滾喉嚨,忽想起副駕駛前面有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