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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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讓她遇到危險(xiǎn)時,念的不是諸天神佛,而是自己的名字。 這個想法生出的一瞬間祂差點(diǎn)以為自己積勞成疾走火入魔。沉下心來回想這段時間,祂其實(shí)并沒有實(shí)質(zhì)性地做什么。不過是悄悄改了為宋晚請平安脈的太醫(yī)的話術(shù),讓他告訴那氣運(yùn)已盡的皇帝,宋晚不能侍寢而已。 恰巧隨身帶著的命簿又翻完了。祂在人道待不住,索性回了天道。除祂以外與花神最熟知的文殊這段時間應(yīng)信徒祈愿下凡了,觀世音忙著被心經(jīng)召喚四處奔波,回南印海碰見天道時滿眼不可置信。 “喲,稀客,”她走了幾步,又倒退回來觀察祁空神色,“你這是失戀了?” 聽說有好些信徒?jīng)]搞清楚觀世音菩薩保佑的范圍,胡亂許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愿到她這里,她閱后精神恍惚,無語地親自跑了一趟天庭,將這些祈愿盡數(shù)轉(zhuǎn)撥給了月老,看來是真的。 “滾,”祁空懶得與她打嘴仗,謝過龍女的茶,“善逝呢?還沒回來?” “沒呢,”觀世音往玉凈瓶里灌靈泉,順口問道,“你找他什么事兒?我讓他來找你?” 祁空覺得還是算了。 祂被那句“失戀”砸得有些懵,還沒緩過來,與觀世音胡亂應(yīng)付幾句便打道回府。揣著從人道書鋪和小仙童們那兒收來的風(fēng)月話本,托了風(fēng)幫自己翻頁,變回石頭冷靜地思考“失戀”究竟是怎樣一回事。 將話本都看完后,又過了三天,祂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自己此刻還封著六識。 剩下的第七識和第八識分別掌管無停歇的思維與愛欲,前者一直都發(fā)揮著作用,后者卻長時間由于六識的作用被壓抑著。 直到六識封閉。 祂好像開始理解自己每每看見花神便微妙起來的心理,就好像只是被第八識占據(jù)了全部身心。只因祂長時間來的回避,所以愛意隱藏至今。 竟然是……愛欲么。 祂很難使自己相信這一點(diǎn),天道不都該是無情無欲么?若非如此,如何做到永遠(yuǎn)公正、永不偏私? 祂在神殿里閉關(guān)幾日沒想出答案,出關(guān)后恍惚間倒是不自覺地又下凡去了。月明星稀,祂在宋晚窗邊瞧了片刻,那人已經(jīng)睡了。 睡眠也是凡人的特征之一。 如果自己喜歡花神,那么自己究竟喜歡祂什么呢? 是自己永遠(yuǎn)也分辨不出差別的樣貌,以逆天而行的怨氣作為的本源,還是那段自祂誕生起持續(xù)至今的過往回憶? 這些似乎都是抓不住的東西。 祂伸手只能握住月光一捧,彼岸花的幽香早已不再,唯有給物以靈的魂魄長久存在——可那也并非永恒。 永恒是不可用時空估量的描述。 而存在于時空之中的,都是終有盡頭的幻影。 祂沒能將這個問題繼續(xù)想下去,在宋晚裝睡的計(jì)劃正式宣布失敗之前,祂聽見討人厭的聲音。 哪怕轉(zhuǎn)世投了人胎,善逝說話的方式依舊是祂最不喜歡的。更何況他尋自己并非為了別的,而是聽了觀世音的話便擅自有了揣測,見面第一句竟然還是告誡祂帝王后宮不可擅入。 臨行前,他說自己的法號是渡空。 祂忽地就止不住笑,佛陀渡空,說來荒唐。 可空又能被渡去何方呢? 祂在與渡空的談話間發(fā)現(xiàn)了另一件事,并不均勻的呼吸聲出賣了某人裝睡的詭計(jì)。祂從宋晚的瞳孔中看見自己,和空蕩無影的地面。 從她的夢中瞥見當(dāng)朝黃粱美夢付諸一炬。 祂終于還是沒能克制住地靠近,卻沒想到自己被宋晚邀進(jìn)了門,還用了她的冰鎮(zhèn)酸梅湯。人道的吃食于天道而言怪異無比,食用并不能夠讓祂有飽腹感,反而是身體無法消耗的累贅。 但祂面不改色地用盡了那碗酸梅湯,好像這樣做就能在不泄露天機(jī)的情況下讓宋晚少害怕祂一點(diǎn)。后宮的嬪妃能有多大的膽子呢,受驚的小貓似的,卻還強(qiáng)撐著鎮(zhèn)定的樣子做給祂看。 祂大抵是帶著賭氣的意味叫了那個被人道皇帝冠以的、一個依附性的稱號,卻在對方兀地軟了語氣時后悔了。她好像真正將從前的時光拋卻,只是在人間扮演著注定活不過許多年歲的失寵后妃,不甘愿接受卻又缺失勇氣反抗的,徹徹底底的弱勢方。 疊字的稱呼咬出來帶著幾分繾綣,連祂自己也吃了一驚。祂從這個稱呼中真正認(rèn)清自己似的,將曾經(jīng)的相處抽絲剝繭,那些本該埋在心底的碎片被統(tǒng)統(tǒng)翻出來,祂還是不明白愛欲究竟為何物。 后來祂想,愛欲大抵是,她渾身guntang跌進(jìn)自己懷中,痛感似乎在自己無心的身體里也扎了根。 祂好想讓宋晚也知道自己的心意,可每每看見靜昭儀伏案作詩,陽光灑落宣紙之上,樹影婆娑搖晃,祂又覺得不夠。 人生短短幾十載,怎么會夠呢? 喝過孟婆湯,豈非什么都忘了。 祂好想要永恒,祂無比渴望永恒,祂夢寐以求能夠與祂們一同存在至?xí)r間盡頭的東西,將祂的心思剖白而出。 祂有了一個計(jì)劃。 可這大抵是盤古開天地以來最瘋狂之事。天道道心不穩(wěn),陰陽動蕩,盡管極快地被平息下來,渡空卻仍在一個午后到來,與祂簡單攀談兩句便猜透了來龍去脈。 祁空不喜他高深莫測的態(tài)度,卻又辯解不出其他。祂自誕生以來從未真正以“祁空”的身份做過什么事,人們提起祂都會尊稱一聲天道,可祂于宋晚處才知曉自己原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