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聽說前幾天有人排隊還高價賣出去了……” “……” 徐有功還沒吃到,光聽就覺詭異。 就快到他,前頭一聲“今日粥畢,明日再來”,他再想往前,已讓一堆人給擠出來。 “梁大夫啊,我這頭疼的厲害……” “梁大夫,看看我啊,我腿忽然瘸了……” “梁大夫,我肚子疼……” 一堆人湊過去時,壓根沒徐有功說話地方! 可分明徐有功剛看他們幾個健壯的很! 徐有功個高,氣足,一聲低喝“梁惠識”,接著,舉起腰牌,“官府查案!”鐵牌一出,“閑雜人等,速退!” 第7章 抓錯人了 人群,肅然一靜。 以徐有功周邊為線,一字劃開讓條路。 路盡頭,朝陽破曉,晨光普照。 所見只是旭風中一抹瘦削筆直身形,銙劍持令,青袍攜金,逆光的面目模糊,但身形極挺拔,渾然與身后巍峨青山融為一體,似崇山峻嶺所派出的真人神仙。 逆向人群的徐有功則清楚看到梁惠識臉上一閃而過的—— 驚訝,詫異,慌張…… 瞧他有異,直接臉色峭沉的上前拿人。 至于質(zhì)問,審訊,就不能當眾了。 “煩請走一趟了?!?/br> 徐有功低冷說完,就連提帶抓著那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梁惠識,一聲喚makou哨,馬便從剛才分開的線疾馳而來。 拖梁惠識上馬離開,梁家仆人才反應(yīng)過來,找馬來追。 他們哪追得上徐有功的快馬。 就連梁惠識也是在馬背上顛簸半天,才回過神想要抬起頭質(zhì)問徐有功,卻被顛簸的只敢抓住韁繩。 “大,大膽!你什么人!要帶我去何處!” “你是哪里當差的!” “有抓捕公文么!” “……” 徐有功一概不答。 直到縣衙大獄。 徐有功下馬又是將人提著壓進去。 門口衙差都看愣了,等人進去半天了才遲疑道:“剛才進去那個,是梁大善人……馬上……做員外郎的梁員外,對吧?” 這邊也遲疑,主要是不信:“好像……是?” 隨即一起大驚拍腿道:“怎么把他帶來了!快,快去通知縣令大人!” “……” 說這話,外頭梁府管家,家丁等一并也來了,來鬧,讓放人。 然獄所大門一關(guān),可不是誰想來,就來的地方。 審訊椅上從秀才換成梁惠識。 一切來得太快,像電閃雷鳴,他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路被提著拽著的,只記得那背影高大無比。 顛簸想吐的梁惠識坐定后,努力的呼吸壓下嘔吐欲,不等徐有功坐去主椅,就對他單薄瘦削的背影怒道—— “你究竟什么人,當街扣人總要有個說法!” 徐有功仍背對他,聲色冷冷:“蒲州參軍。” 聽到蒲州,更氣了—— “蒲州你抓我干什么!” 徐有功背影之前顯得高大威猛,震懾到了梁惠識,但牢獄中的他,看起來瘦,極瘦,取來紙筆,低垂眼眉的坐下,臉也瘦。 徐有功冷冷問—— “姓名,籍貫,年齡。” 梁惠識不作答,盯著他那張瘦削的臉和頭頂梁冠,不過區(qū)區(qū)八品,也許九品,跟他捐的員外郎也不差哪里,竟敢如此猖狂,胡來! 梁惠識怒道:“審問也要有個名頭,我若施粥犯法!誰吃出?。∫舱堅V狀,受害者一并來了當堂對峙,這是什么?隨便抓我來,要動用私刑?!” 徐有功執(zhí)筆抬眼,一雙鋒刃濃眉宛若利刃,未出鞘,冷峭的寒芒已讓梁惠識對視間,直接打個冷顫。 天殺了,他原以為對方是個瘦弱書生,不想……是個如此兇神惡煞的……酷吏! 后者只一眼,繼續(xù)垂眸,淡漠道:“不動刑,你如實作答,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年齡,昨夜宵禁前后,人在何處?!?/br> 他邊說邊記,但燈火下那手傷痕遍布,行文落筆宛若鬼畫符般,令人生怖。 梁惠識則盯著徐有功抓筆的大手,思緒萬千,這人有殘酷暴虐的酷吏模樣,手也真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之相,莫非他是上面……思緒戛然而止,不等他作答,外面?zhèn)鱽黹_門聲。 闖門進來的捕頭眼看徐有功和梁惠識完好,松了口氣道—— “徐大人,這里,肯定是誤會,梁善人絕非嫌疑人,您抓錯人……了……” 后面的話音越來越低。 “你很礙事,可以先出去么。” 徐有功看過來,言辭平淡,但一夜未眠,熬夜的他那張白慘的面色,帶著淡青和淺黑眼圈,說完薄唇緊抿,燈下愈發(fā)像鬼。 捕頭難道不想出去嗎? 可他有得選嗎? 硬著頭皮還想再說,徐有功已經(jīng)走過來,燈光影子壓迫他趕緊退出去。 可惡,明明徐大人早晨聽的頻頻點頭,也說出梁大善人的功績,怎就……去還梁府小姐,轉(zhuǎn)頭把人爹抓來? 捕頭看著徐有功,也只能默默出去,搬救兵去! 徐有功坐回,繼續(xù)看梁惠識。 梁惠識已然面如菜色,莫非他真是上頭那人派來的,不然怎會連捕頭都不放在眼里…… “嘭!” 忽而,徐有功拍桌,怒目低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