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權(quán)傾朝野。

    可徐有功不太理解他說這些的意義在哪，“破案與他沒有干系?！?/br>
    “怎么沒有？這大唐長安，看似繁華，但層層相扣，你……”上官儀沒說完，徐有功淡漠道：“我狀告得是天后陛下，這樣的國之大案，刑獄方面的最終決定權(quán)，只能集中在兩位陛下手中。”

    上官儀微微一愣，旋即眼睛亮起，“原來你是這個打算？”

    徐有功沉默，只是垂眸。

    他吃了補藥而精神漸佳，只是——

    “你就算胸有成竹，也別小瞧了許敬宗這老匹夫，是他一力推崇當(dāng)今天后，他與當(dāng)今天后是一條褲子的，已經(jīng)害死了一波忠臣良將，長孫無忌、褚遂良、韓璦……都被他陷害流放于嶺外，生死不明。我只怕你也……”

    “我不怕?！毙煊泄Φ晚苯诱f起自己的想法：“如今大唐的訴訟案件流程是起訴，受理，執(zhí)行，查證，審訊，判決……”

    他說的腦海中有一盤棋在落子。

    但跟往常不同的是，他這次不是棋子。

    上官儀卻抓住重點，“對了，你狀告天后，可有證據(jù)？”

    徐有功搖頭：“得查?！?/br>
    上官儀心中不安，“你沒證據(jù)怎么查？那你信上說的……”

    徐有功緩緩地伸手，朝元理，元理愣了下，才意識到要把包給徐有功。

    徐有功拿過包，打開繪畫和人皮，“這里有答案。”

    上官儀起初對那雪白的人皮摸不著頭腦，可看到繪畫上的牡丹姑子，沉吟：“這些牡丹……”

    徐有功目光犀利，“見過？”

    “見是見過……”上官儀喜歡書畫，不會認(rèn)錯，可緊隨就飛快搖頭說：“但不可能……他不可能有機會……”

    徐有功不管什么不可能，甚至，不管他是否宰相，抓住，拽到眼前來：“是誰！”

    上官儀被拉扯，他跟隨的侍從要阻攔，被霄歸驊的毒蝎攔住。

    而上官儀也揮揮手，不讓人過來，在徐有功的注視下道：“我，我在前太子府上見過……但絕不可能是他！”

    徐有功倏得皺眉，“前太子？不是……”不是蕭淑妃之子李素節(jié)？

    后半句他抿唇，撒開手聽上官儀接著道：“我以人格擔(dān)保，絕不可能是他，前太子殿下謹(jǐn)小慎微，如今，遷居黔州，囚禁于承乾故宅。距離汝川甚遠(yuǎn)……”

    “可這花你卻認(rèn)得是他的手筆，不是嗎？”徐有功自認(rèn)畫的很相似。

    上官儀再看一眼，仍是不可置信，搖頭：“他……罷了！我都告訴你吧！”上官儀說時，看周圍人來人往，伸出手往里道，“里面說！”

    徐有功跟他去房內(nèi)，聽了一段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位前太子，名為李忠，徐有功是知曉的，還知曉他深得太宗李世民的喜愛，百歲還得太宗親自舞奏，奉為陳王…

    然而——

    “當(dāng)年，感業(yè)寺武后懷孕后，王皇后為立儲太子，把前太子殿下拉入陣營，成為王皇后對付武后的棋子，可后來，你都知道了，王皇后蕭淑妃都死了，前太子殿下，在13歲時就主動向陛下提出讓出儲位，讓李弘殿下（武則天的兒子）接任，自請降封梁王，授梁州都督，遷房州刺史……可四年前，他還是沒能逃過武后的爪牙，被以私自占卜壓勝坐罪，廢為庶民。

    “王皇后被廢，蕭淑妃殞命時都被裝進酒壇里，前太子殿下大抵是受驚嚇，更也許是為了活命，日日穿女裝，躲在房內(nèi)不肯出門。

    “徐有功，你說，這樣謹(jǐn)小慎微的人，若能做出這樣案件，那他絕不會幽居在那塊地方被欺負(fù)的只能日日穿女裝扮姑子……這倒更像是——”

    “借刀殺人?！?/br>
    徐有功替他說下去。

    他沒想過李忠，懷疑得一直都是那申州刺史李素節(jié)，然而，他并不打算告訴上官儀。

    偌大長安城，他還想活命，需要謹(jǐn)小慎微。

    遂以，他詢問上官儀——

    “那么，宰相大人以為，是誰在借刀？”

    “二皇子，李孝?！?/br>
    上官儀直接給出答案。

    李孝，徐有功聽過。

    這是當(dāng)今大唐天子的第二位皇子，不過，徐有功對皇權(quán)內(nèi)外不清楚，還是上官儀主動說——

    “論起來，二皇子的年紀(jì)最佳，他至今也沒有被廢除，曾與三皇子、四皇子同日封王，不過，三四皇子年紀(jì)尚幼，倒是二皇子這些年任并州都督，累除遂州刺史。都做的十分出色，且為人圓滑，朝中勢力略有，也只有他與李忠關(guān)系最好，若論起來，前朝后宮，能利用李孝的人——

    他首當(dāng)其沖?！?/br>
    上官儀此番話很重要，徐有功一直目光盯在申州是因梁惠識總被李素節(jié)保走，如今……多了個選擇。

    也許是李孝在背后主使李素節(jié)？

    而不等徐有功詢問出李素節(jié)的名字，外面霄歸驊一句，“什么人！”

    霄歸驊是故意喊。

    當(dāng)徐有功和上官儀二人在房內(nèi)聊時，外墻窗口就悄然一道黑影爬了上來，霄歸驊假意沒看到那是周興，大叫后，屋內(nèi)二人立刻收聲。

    周興慌忙逃走，臨走前狠狠瞪了霄歸驊一眼，但也只是瞪了一眼，就跳回自己的房間，再不多時……上官儀和徐有功所有的對話就傳到了許敬宗的耳里。

    許敬宗要弄死徐有功的心愈發(fā)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