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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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說完,對面的士兵突然立正,高呼:“我等,奉中書令,許大人之命,前來送四檔案卷!” 高呼聲,伴隨另一側(cè)兵甲圍堵的路上,緩緩走來幾位官差,不是旁人……正是昨日上官儀要找,而找不到的幾個大人。 “宰相大人莫怪,徐大人莫怪,這下面的人沒有那么靈活消息,口諭一經(jīng)傳達(dá)到位,可不就趕緊來了?!?/br> “對對對,昨日讓兩位大人吃罪了?!?/br> “我等真是該罰啊。改日我們擺酒,再請罪!您可宰相肚里能撐船,勿怪勿怪??!” 面對三方官員突然轉(zhuǎn)變嘴臉,上官儀是松口氣,雖然覺得疑惑,“這……是所有案卷?” 他看著面前遞交來的四卷文書,徐有功在后側(cè)微微瞇眸。 他可不信這群人是真想通,他被元理和霄歸驊扶著,稍微沉思,很快明白了許敬宗的意圖……直接轉(zhuǎn)身。 上官儀那邊送走人,想要喊徐有功來一并送人,一回頭才發(fā)現(xiàn)人都走了…只能自行送走眼前幾位官員。 同景,以許敬宗為首的許黨官員們,正圍坐在許敬宗家的廳堂內(nèi),旁邊三個位置空著,茶盞卻還裊裊生煙。 “中書大人不愧才華橫溢,才高八斗,這下,全長安的人都看到了,咱們多么配合上官儀辦案!” “豈止!要我說,朝堂中素來說,咱們對武后雖言聽計從,可武后要是有問題,也是咱們第一個出來嚴(yán)查!這于公,咱們是對天后陛下信任,所以,才敢于都給出來,讓他查! 于私,咱們也是不包庇天后陛下,當(dāng)然天后陛下一準(zhǔn)兒沒問題! 但下官要說的是,中書大人,您這一步棋走的妙!無論公私,都落個公正分明,挑不出錯啊!” “……” 跟隨著是一派附和夸贊,雖然他們說的有些道理,但并沒有說到許敬宗的心里。 他只笑,低頭舉杯:“茶不錯!都嘗嘗……”碗蓋擋住面,他才是眼眸劃過壓不住的冷意。 他的意圖可不盡于斯,他要給天后陛下掃清一切障礙!所有人都知道他許敬宗是歸武則天的勢力,只要保住武則天,就等于保住他的榮華富貴。 茶盞聲此起彼伏后,有人憂問:“對了,許大人,天后陛下身體好些了嗎?咱們再去請個安?”真實(shí)意圖是順帶把這一切告訴天后陛下。 “不必了”,許敬宗也放下茶盞,理好情緒,“天后陛下身體抱恙,我等要盡臣子職,為天后陛下分憂,努力查清案件才是真正的請安?!?/br> “對對對,中書大人說的是?!?/br> “中書大人簡直是國之棟梁……” …… “許敬宗不會這么好心,你快看看卷宗有沒有問題!” 上官儀帶著三卷案宗回來就對洗面中的徐有功說道。 徐有功凈手拿起卷宗,翻看道:“這里沒有七年前的卷宗?!?/br> 上官儀道:“你先緊著天后來……” 徐有功目光冷了三分,“可方才,我分明看到四卷?!?/br> 上官儀沒想到徐有功全注意到了,他還以為這個病秧子沒見著,不過—— “七年前的案查起來難度很大,你把眼前的案子……” “看來宰相大人也只是想利用徐某?!?/br> 徐有功把三卷丟在了桌上,這三個,他不用看都知道有問題。 上官儀眼角還有淤青,咬牙帶起疼痛有些猙獰,沉聲道:“徐有功!天后命你查案,就說明天后是知曉你的心思,順?biāo)浦圩屇悴榘?,只是……你的心思可不許散,你如果不能查完天后的案子,那一卷你別想要!” 徐有功沒想過,素來外界君子之名的上官儀也會阻攔他,jian佞之臣許敬宗生厭,上官儀這等清流與武后不慕,故意推三阻四不給他,也挺不齒。 “都有理由推三阻四。你也不過是怕我查七年前的案子沒得幫你扳倒武后……”直接說明,無視上官儀尷尬的神色,徐有功拿起案卷,翻看了下。 汝陽案,汝川案,石縣案。 石縣的上報并不是徐有功上報,是府衙里官差,很可笑,他不認(rèn)識…而無論是汝川還是汝陽或者官差,對他的查案只字不提,通篇在宣揚(yáng)當(dāng)?shù)毓俑侨绾谓鉀Q案件。 汝川案歸結(jié)于梁惠識的報復(fù);死掉的許純是不慎落馬入懸崖;四圈家仆只字不提; 汝陽案的真兇歸于幾個巡捕;死掉的汝陽縣令,以突發(fā)大火,不慎走水結(jié)案;東婆和毒物倒提了,提到了鐵匠們的消失,結(jié)論是—— 鐵匠們藏匿深山用嬰兒來冶玄鐵……結(jié)果遭天譴報應(yīng),被毒發(fā),產(chǎn)生幻覺,自行斷頭。 通篇下來,竟完成了個完美的閉環(huán)。 財產(chǎn)不提,賭債不提,最終冶鐵的鐵器去了哪,也不提! 徐有功看完都想鼓鼓掌,這撇的太干凈。 “這里跟你寫的信上,十之對有一九,”上官儀是反復(fù)閱過徐有功遞交的告天子書訴狀,在外面也看過了所有卷宗,他嘆息道:“這些年武后一手遮天,上風(fēng)不正,下風(fēng)歪,帶起一堆糊弄完事兒的廢物!你要怎么辦?從哪里查?” 心里暗戳戳想著前太子,正要說不能查那邊,徐有功放下手道,“魚鱗圖沒送,從魚鱗圖查吧。怎么找?” 徐有功早就想知道那些田地都到了長安哪里。 上官儀對此倒是信心滿滿:“魚鱗圖是近些年興時的,長安還在采取黃冊,不過,我可以帶你去找!那邊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