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金錢和權(quán)力在這里,很是平常。 也難怪剛才林如海那么抬頭挺胸,估計這些客人們在這里就是詩文里的那種—— 揮金如土,只為博得美人一笑。 只是徐有功不覺得,這里是多么值得來的地方,浮華背后有著得是無數(shù)無奈和悲哀,若是良家女子,誰愿做青樓女子?哪怕身處富貴之地,但她們的命運卻往往掌握在別人的手中。 徐有功查案中,遇過不少青樓慘案,多是被生活所迫,或被家人賣入青樓,不得不以色事人,過著屈辱的生活。 臺上,一舞完畢,徐有功又一次聽到撕心裂肺的尖叫,喉嚨沙啞,叫著的應當是花名,聽不太清楚,太吵了,徐有功忍不住捂耳朵,嘴邊突然一軟。 “嘗嘗!”元理不知道從哪哪來的點心塞他嘴里,徐有功嘴角一扯,吃了。 樓內(nèi)又是一暗,紅燈籠消失,一角青燈與淺黃交織,柔和而迷離的光線下,舞池中央,一名身著薄紗舞裙的舞姬,緩緩升空。 徐有功倒是在汝川見過這個,這是飛天舞。 隨著絲竹起伏,女子拽著細紗,緩緩在半空起舞,每個轉(zhuǎn)身、每一個跳躍都如詩如畫,似風中柳絮,又似云朵,輕盈柔美。 區(qū)別是……這舞臺很大。 不多時,竟然纏繞著絲帶,女子從所有人上空,掠過! 在離徐有功很近的時候,徐有功看到她眼離嫵媚,妖嬈,偏偏著裝是超脫世俗的清雅青澀,她手指輕輕揚起,絲帶掠過每一張臉,似在撥動心弦,每個人都露出沉醉,只有徐有功,頭一偏,躲開。 女子微微驚訝,然后,又仿佛天邊的云彩,飄走。 燈光在她回到舞臺前,忽明忽暗,隨后,是一朵朵棉花做的云彩點了燈,在底下為她伴舞。 女子回到舞臺中央繼續(xù)飛來會兒,這次表演的徐有功也見過—— 追逐流云。 女子的身影,在刻意隱藏的云朵下若隱若現(xiàn),神秘迷離,徐有功旁側(cè)的人看傻了,徐有功也跟元理……吃飽了。 “怎么還不出來?” 先是一個聲音從徐有功遠處傳來,徐有功看過去時,許多人一起問。 是啊,那追逐流云的女子在白色的流云中,怎么不出來? 疑惑的聲音里,舞臺走出來一名女子道歉后前去觀看,然后,女子仰起頭,便一聲尖叫—— “啊!” 這次是真尖叫。 一道血霧從白云里如血雨落下,砰地一聲,那具被剝了皮的血尸,從云端墜落! 第77章 熱鬧一夜(上) 舞臺上,血尸還在蠕動,隱約發(fā)出的聲音像是被什么糊住了喉嚨,“咕嚕?!?/br> 驚叫的女子捂住臉,退了一步,想跑,卻撲倒在臺上,嚇暈死過去。 后臺,不知情的樂師,唱曲娘子還在婉轉(zhuǎn)拉曲歌唱。 悠揚的哼轉(zhuǎn)音色隨著血跡暈染,臺下一聲男子粗魯咒罵,然后—— sao動從舞臺前排往后鋪開。 徐有功距離門最近,大喝:“官府辦差,所有人呆在原地別動……”,不說倒好,說完,反倒被最近的不認識的公子哥的保鏢侍衛(wèi)們,直接圍起。 林如海當下就到了他身旁,卻也被刀架脖子。 林如海無奈道,“公子雙拳難敵四手,還是別管了!” 歌聲,絲竹之聲,繚繞和尖叫混雜在一起,徐有功站位最高,眼見許多帶刀侍匆忙把主子從座位上或拉起,或背,或護在中間,均是臉被捂住,往外沖,一時間,桌子被撞翻,酒杯摔碎在地,徐有功眼看到一個個人——逃之夭夭! 所有人走后,絲竹聲還在后臺,此刻是歡快曲調(diào)。 越歡快,臺上幽幽光下的血尸抽搐,就越顯得慘不忍睹。 熱鬧,如過眼云煙,頃刻消散。 最后的人撤離后,徐有功才被放開,他臉都黑成了一塊碳! “好個長安!” 大戶如林,他被摁住,一動不得動??! 林如海跪下磕頭,“公子,對不住,他們?nèi)藢嵲谑翘唷?/br> 徐有功是暴怒,可他還有理智,扶起來林如海道:“此事與林叔無關……是我沒用?!比羲袡?quán)利兵馬……隨即抿唇,他應當這一生都不會有很多,他沒有那個追求。 歡快的絲竹聲里,徐有功快步走到舞臺。 當他走上臺,樂音聲戛然而止。 一簇早已提前設計好的舞臺燭光,從頂層落下。 徐有功站在血尸前,無從下手。 遠看,這具尸體就是一整個血rou,近看……更是慘不忍睹,像是活生生把皮扒下來…… 下意識的,徐有功看向“兇犯”……“兇犯”是個層層疊疊的木質(zhì)圓桶形狀的機關云朵,樂曲停了才聽到哧哧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伴隨緩緩飄出來淡紅色的煙霧。 徐有功要走過去,被林如海拉住:“大人小心,機關術(shù)不可不防!” 云朵木桶里,反復發(fā)出輕微的觸碰聲,斷裂聲,咔咔不絕于耳時,后臺的人終于又走出來。 這次出來的是名老者,出來愣了下,再看到地上的尸體就是一聲慘叫,接著,徐有功一個眼神,這老者就被林如??刂谱?。 徐有功吩咐:“麻煩把這機關放下,打開!” 徐有功人還蹲在尸體面前,他說時,鼻尖忽然從血里嗅到了某種異常味道,似鰾膠又非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