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玄夾馬肚子跟上徐有功，后側(cè)巷內(nèi)，李素節(jié)卻是臉色陰沉。

    他方才假意離開，實際暗中跟隨，那群混賬本是要和花月夜一同下毒的，如今，人給崔家小子趕走……

    “就只能看花月夜了。可這樣一來……是不是就會賴到您的頭上……”李素節(jié)身旁的人低聲說完，李素節(jié)卻突然往外走出去，“徐大人！”

    李素節(jié)的去而復(fù)返，徐有功不意外，只是看向他身后的馬車，不知道為什么，右眼皮跳跳。

    崔玄再混，也不能對李素節(jié)做什么。

    崔玄和徐有功行禮后，李素節(jié)故作疑惑：“怎么都走了，狀元樓都說飯好了……”頓了頓，故意假裝沒看到崔玄，瞥眼后面的馬車——

    “本王方才本來走了，可覺得為了表示誠意，把你的故友，周興也放出來了?！?/br>
    徐有功沒忘了周興，但是故友…

    “臣沒有故交?！?/br>
    他唯一的故交就是霄冬至。

    崔玄卻一下睜大眼——

    “不是，我不算你的，算了……還有你……四皇子殿下，難道表示誠意就放一個殺人犯出來？”

    李素節(jié)義正言辭到道：“崔將軍說話要負責，你有證據(jù)周興殺人嗎？小心……誣告坐罪?！?/br>
    崔玄指著馬車里下來的周興道：“那天牢里他都親口承認了，我都聽到了！徐有功，你說句話??！”

    崔玄拉扯徐有功，不想徐有功看著周興，再看花月夜，李素節(jié)，目光一個個掠過去后，竟平淡道——

    “沒聽過。”

    崔玄眼珠子快瞪出來，“你瘋了！”

    李素節(jié)甩甩袖子，意料之中道：“你看，本王就說，是崔將軍記錯了?！弊旖禽p扯，“既然人送到位，都是誤會，那本王先走了，你們慢吃，慢聊……長安還有很多有趣的，可以多留段時間?！?/br>
    徐有功沉默拱手，崔玄憤然拱手，等人走，才拉著徐有功，“你怎么了！那……”指著周興，又放下手，“管不了你！你自己弄吧！”

    沒想，徐有功壓根看都不看周興，轉(zhuǎn)頭就上馬繼續(xù)走。

    花月夜松口氣，繼續(xù)也跟著走。

    崔玄因周興的出現(xiàn)很不爽，這吃人的玩意，都被戳穿成那樣了，還能跟他們一起？徐有功也不管管？

    徐有功倒是想管，可是……管不了，證據(jù)不足。

    周興也是神色復(fù)雜，隨后一路跟隨花月夜帶領(lǐng)，很快，四人就抵達狀元樓。

    原本是大臣眾多的緣故，定了個大房。

    忽然少了人，下面的小廝也管不了，還是恭敬把人請進去，走的時候，和花月夜對了對眼神。

    徐有功余光看見，仿若未見。

    全雞宴，不負盛名。

    “公子，這桌上菜肴，每道菜都是以雞為主料，太宗時，雞便是出家也可吃的，所以，也叫全素宴，這是雞汁蒸白魚?！?/br>
    花月夜說這話，一手拿著酒壺，一手貼身給徐有功夾菜。

    魚身金黃，雞汁鮮美，隔著一段距離都嗅得到鮮味。

    徐有功第一次沒拒絕。

    “這是香油翅……雞茸豆腐湯、雞絲涼面……”

    一道道菜落在盤中，徐有功眼看她手側(cè)的酒壺按耐不動，笑：“不喝一杯嗎？”

    花月夜一頓，呼吸凝住，手也死死的壓著壺的把手。

    徐有功接著道：“這把陰陽壺，一邊是毒酒，一邊是正常的酒水，按下按鈕就可以殺人于無形?！?/br>
    花月夜震驚，退了一步，徐有功則低頭，輕輕的嘆氣，如果元理在這必然開心。

    但是他一口沒動，只看向花月夜，卻是突見花月夜崩潰怒道——

    “不屬于自己的！終歸鏡花水月，徐有功！”

    她雙眸泛紅，怒道：“你也不過是所有男人中的一個，沒有區(qū)別，區(qū)別只是你沒有對我表露心意罷了！我一路從石縣追隨你！你竟看都不看我！”

    徐有功皺眉，倒沒朝著這里想，“我，花……”

    “你對霄歸驊就可以伸出手，可是對我視若未見，對！你是救了我，我也是想要報答你，可是結(jié)果呢！他們出事，你放在心上，可我被李素節(jié)折磨，謾罵，你看到了嗎！”

    “我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我的女兒……我的一切……”

    她說著突然砸碎了壺，接著抽出刀來。

    崔玄和周興從進來就在吃，他們倆都餓，直到抽刀這一幕，崔玄才是停下來。

    周興卻不抬頭道：“人救了你，你報恩無門就別報，自己被折磨，又不是徐有功折磨你，不樂意去死……”說完又吃了兩口飯。

    崔玄有些意外，這是吃人魔頭，能說出來的人話？

    “可我死不了！樂師，琴師，整個樓都被李素節(jié)捏著，徐有功，我不怕死，是你救了我，我也是可以為你死……但是……那些人的命和都沒了！

    “所以，搭上那么多人的命去解決一個李素節(jié)，太不劃算了，而徐有功——

    你那么愛普度眾生，那么愛做善事。

    那么……你就去死！”

    花月夜后面的話，徐有功都意料之中，只是前面情愛把他說的有些蒙，眼看她持刀刺過來，然后……被崔玄一把抓住了手腕，刀直接落地。

    人，直接一把被推地上。

    花月夜一聲慘叫，伏低痛哭。

    崔玄擦擦嘴邊的油，道：“不堪一擊，瞧不起誰呢？我崔玄還在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