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眼看段鴻朗撒起潑皮來,崔玄皺緊眉擼袖子,“真想給他兩耳光,”但跟隨徐有功久了,也只是說一說,放下手對元理和霄歸驊道,“你瞧,他已經(jīng)急了。” 對比段鴻朗的憤然,洪金寶只是瑟縮腦袋。 而徐有功仍舊是等段鴻朗發(fā)作完,才是沉聲道:“官糧國糧乃是國之根本。如今風(fēng)調(diào)雨順,糧食豐收,才有囤積。假若遇到天災(zāi)人禍,國庫無法供應(yīng)糧食,那時,你才是真正的罪魁禍?zhǔn)祝∷腊俅我膊蛔阋在H罪!當(dāng)然,本官一向是給罪人辯駁的機會,你們還有時間,這兩天你們會分開關(guān)押!如果中間誰找我,我去見你們,但僅限兩天,兩天以后,你們就沒有機會了。這兩天里,你們無論什么時候,誰要找我,都可以……” 這樣講完,徐有功特意拍了拍洪金寶的肩膀,隨后才是徹底離開營帳。 接下來,把霄歸驊安排給了段鴻朗作為監(jiān)視,崔玄則監(jiān)視洪金寶,自己帶著元理處理了兩天的賬目,主要是……理了理軍隊內(nèi)的糧草賬目。 因為涉及了數(shù)三十萬的糧草丟失,幾乎全部軍營的糧草供應(yīng)冊都拿來了,其間還伴隨了一些馬匹喂草料的馬匹記錄,不看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國內(nèi)居然七十萬匹良駒,這讓徐有功心中很寬慰,因為一個國家的戰(zhàn)斗力就體現(xiàn)在兵馬糧草上,兵和馬,缺一不可。 糧草方面,除去丟失的數(shù)目,其他的也謹(jǐn)慎查了查,沒從賬面上看出問題,中途元理提出,要不要把這個紕漏告訴統(tǒng)領(lǐng)們,三緘其口,不要傳播出去此案細(xì)節(jié),以免其他地方效仿之,但被徐有功拒絕,因為想要除惡,是不可能的,惡只會層出不窮,況且這個案子也未必就是段鴻朗一個人想出來的,背后涉及牽連的,必是更多的權(quán)貴…… 查完賬目,兩天時間也匆匆過去,徐有功查案奔波累了好久沒怎么休息,直接躺下休息,元理在旁邊就有些抓耳撓腮,因為那兩個可還晾著呢,就不管了? 他著急地去找霄歸驊商量,結(jié)果霄歸驊還是那一句,“二哥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安心等著?!本突厝ソ又炊硒櫪嗜チ?。 這兩天,段鴻朗和洪金寶是一個外人沒見過,時間他們倒是從帳篷外的天黑天亮能夠分辨得出來。 眼瞅著到了兩天,徐有功還沒睡醒。 天蒙蒙亮的時候,元理又去找了霄歸驊,“我說徐有功還真的睡啊,這……那兩個可還就沒弄呢?他們就沒要找徐有功嗎?” 霄歸驊道:“沒有,不過他們已經(jīng)著急了,可是他們著急,你又急什么?” “我急什么?這案子天后可是讓我查的,眼瞅著到時間了!”元理說完,霄歸驊才是說:“別急,二哥哥肯定有自己的想法?!?/br> 霄歸驊沒有提起來趙梓銘,她捉摸著,應(yīng)該是等趙梓銘的藥效退下去,能看清楚臉,拿來跟段鴻朗對峙,但她只猜對了一半兒。 第三天晌午時,徐有功才睡足,他起來后元理已經(jīng)急得把地毯都轉(zhuǎn)出來一個圈了,不過,不再是那種害怕的,困住式的轉(zhuǎn)圈,在看到徐有功醒過來,他就立即走了過來:“我的老大哥,你可算醒了!這都兩天半了,軍營那邊都問了好幾次審訊出什么結(jié)果……我這也快到了時限……” “不急,去段鴻朗那邊。段鴻朗這兩日……” “吃喝正常,有點著急!快走快走!”元理急得快不行,徐有功卻是目光一貫淡定,“把我前兩天帶的人,帶在門口候著。等我指令。” 元理微微一愣,“你帶人?帶誰了?” “你去找大營里的人,會有人帶來。”徐有功說完,獨自走進了關(guān)段鴻朗的帳篷,同里面霄歸驊微微頷首后,徐有功坐在審訊位,霄歸驊就站在了他身后。 段鴻朗本來是有些著急的,但是也忍不住譏諷:“我說徐大人,我都說了我沒有錯,我的糧食數(shù)量是對的,你就算抓了我!我也要上訴!”他這兩天算是想得很明白,眼神都堅定了許多,說得也是條理清晰,“就算你是什么蒲州徐無杖,你也得講證據(jù)!不能隨便扣個罪名,推論,就要我死!我不服!” 徐有功等他說完,才是沉靜道:“是,數(shù)上沒錯,但……你的下屬已經(jīng)把你供了。也許,你需要好好想想怎么解釋洪金寶的供詞了?!?/br> 徐有功放出一張密密麻麻的白紙黑字紅手印,只是虛晃就落下,“當(dāng)然,你還可以給自己辯駁還有上家,如今洪金寶已經(jīng)以公罪不究放了,多出來這一段時間,是因為洪金寶供出來的人……這個先不說,我只是想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還繼續(xù)往上供,你也可以先離開,我會繼續(xù)往上查……” 段鴻朗起初一驚,接著,聽到后面,輕蔑地笑出聲來:“不可能。”洪金寶的妻子就是他的meimei,洪金寶的弟弟更是他之前的徒弟,他們之間千絲萬縷,更別說,他還有個女兒掛名在他名下,還有許多田產(chǎn)鋪面都在女兒名下……那都是答應(yīng)了以后給洪家的分紅! “你少詐我了,這個手段軍營里都不惜得用,不就是離間么,告訴我他供出我來,再騙我把他拉下水,然后再反間計……徐有功,你這叫欺詐審訊,我要去長安告你!”段鴻朗自以為識破徐有功,然而當(dāng)他滿懷期待地等著看到徐有功平靜的臉出現(xiàn)異樣,卻只看到……徐有功的無動于衷。 接著,徐有功嘆氣,搖了搖頭:“你沒有機會了,段鴻朗,你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那么,長安美原縣的——趙梓銘,趙員外以及他的情人洪氏。也就是……掛名再洪金寶名下的女兒,洪金寶已經(jīng)俱實都說了,那女兒名下的一切,就是你給洪的禮,而趙梓銘現(xiàn)下就在外面,也已經(jīng)承認(rèn)了,他對洪城的殺害,是因……要奪取洪家的財富,而他也供出了——他是許敬宗的眼線。你讓你的女兒攀附他,只怕,也是為了掛上許敬宗這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