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可那是因為我們沒有設(shè)計成功……”霄歸驊啜泣,徐有功的憤怒便漸漸平息,他松開霄歸驊的肩膀,拿出絹帕給她,自己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每個人心中都有惡念,便是我也曾想過以暴制暴,親手結(jié)束那些惡人的生命。但是,我們選擇了不同的道路,我們選擇了正義,選擇了善良。即使失敗,我們也不應(yīng)被視為惡人?!?/br> 霄歸驊擦完了淚道:“可是,若沒有我們,你會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徐公子,你只需要撫琴作畫,只需要做一個謫仙一樣的人,你會娶妻生子,你會是最好的徐無杖,而不是眼前這樣……” “歸驊,你錯了。我從未想過要做一個高高在上的徐公子,我也從未覺得撫琴作畫就是我生活的全部。無論如何,只要大唐有眼前的問題,我只要發(fā)現(xiàn)就必然要選擇這條路,就像是你,你一定是想要用醫(yī)術(shù)和毒術(shù)去幫助更多的人,而不是僅僅為還債這么簡單。請銘記在心,你的生命無比寶貴,它不是為了替他人償還債務(wù)而存在,而是專屬于你自己的!你并不欠任何人的,如果說有所虧欠,那也是我們所有人欠你的?!?/br> 霄歸驊從他說到醫(yī)術(shù)是為了更多人時眼中就閃爍淚光,她沒有再說什么,心知道,二哥說得對,可是…… “可是我知道農(nóng)夫們的一切……我卻沒有說……我……”霄歸驊是過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徐有功也不好再多說,只是摸摸她的發(fā),“農(nóng)夫們都能被原諒,何況你?”手順著頭發(fā)輕輕地按在霄歸驊的肩膀上,他看得出霄歸驊的松動,趁機安撫,也是少有的溫聲,幾乎是哄著—— “聽二哥的,不能這么做傻事。” 霄歸驊咬著下唇,眼中閃著淚光,任由淚水打轉(zhuǎn)她不敢說一個字,生怕自己松懈。 而徐有功繼續(xù)聲音放軟:“記住,懲罰惡人是正義的事情,但你不是惡人,你的生命可不是那些惡人能比的,因為你有能力去拯救更多的人,而你也這么做了。” “當(dāng)然,你說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去揭露他們的罪行,這是好的,可是這也犧牲太大了,我們不死,也可以讓更多人了解真相。這樣,你不僅能鏟除惡瘤,更能繼續(xù)救無辜的人,能讓這個大唐變得更美好?!?/br> 徐有功幾乎把二十年來所有的安慰都放在了今日,他的絞盡腦汁讓霄歸驊沉默了一會兒,終于緩緩地點頭,“好,我不用自己的命去換惡人的命。我聽二哥的,用我的力量去揭露他們的罪行!” 徐有功聽聞,才是吸了一口氣,欣慰拍了拍霄歸驊的肩膀道:“很好,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霄歸驊也點頭,袖中則是握住拳頭,“二哥這次需要我……” “需要你現(xiàn)在帶我去找李素……” 這邊一解決,徐有功就很想繼續(xù)去找李素節(jié)和潘武實施計劃,然而一路顛簸他實在是吃不消,嘴角泛起苦澀的弧度來,一句—— “對不住,我可能不太行……” 話音沒落,人就筆直倒了下去! 霄歸驊那一句他們都不在這,也就沒說成。 此刻,李素節(jié)帶著王伏勝和潘武正站在寬闊的河岸邊,凌冽的寒風(fēng)拂動三人衣袍。 就在剛才,有內(nèi)監(jiān)報告說將會有大批的軍馬近期抵達,讓李素節(jié)接待。下人也同時匯報徐有功回來……這才讓李素節(jié),王伏勝和潘武三人站在這里。 潘武憤然質(zhì)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四皇子殿下!你可要給個說法!我們河陽雖然多個地方管轄,可卻從來沒有軍營入?。∧阋墒裁??和我打擂臺嗎?” 李素節(jié)臉色陰沉,眼神中閃爍著憤怒和不安,但是語氣強壯鎮(zhèn)定:“她妖后的手中沒有兵,不會派兵過來。” 這圣旨,讓李素節(jié)摸不透頭腦,但更讓他棘手,雖然潘武是要扶持李素節(jié)的,可扶持歸扶持,那是建立在李素節(jié)答應(yīng)給他封地的情況下,這還沒開始,就已經(jīng)駐扎了? 王伏勝覺出不對,沉聲道:“老奴多嘴,以為這是徐有功搞的鬼,他一定是把這邊的局面說了,這是挑撥離間?!蓖醴鼊僮鳛閷m廷中的一名宦官,說的話還是有些可信度,然而潘武身為漕幫幫主,只有一身江湖氣息,他沒這么多花花腸子,彎彎繞繞,就是一根筋的目光在李素節(jié)和王伏勝之間游移,“你們是一伙兒的,你們說了算!” 李素節(jié)深吸一口氣,壓下脾氣,他知道自己的處境十分微妙,他不能得罪潘武,他還需要利用潘武來找到寶藏,拿到皇位… 所以王伏勝黑了臉,反而李素節(jié)微微一笑,“放心,絕不會,我們且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何況,兵不是沒到?” “皇子殿下,你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這是沒到你才這么說,如果到了,我還有活路嗎?我?guī)椭闩诉@么大的案子一個個的,要是我被抓了,我必死啦!”潘武說什么都不想干了,李素節(jié)卻決不能讓他走,他急中生智道:“妖后是召徐有功回去,不如,殺一個人,逼徐有功說真話,到底是密謀了什么,是否是挑撥離間!” “對對對,老奴也覺得是?!蓖醴鼊僬f完,李素節(jié)看著潘武,潘武皺眉,心中其實充滿了不信他,原本以為李素節(jié)是許敬宗介紹來的,許敬宗是他的盟友,李素節(jié)一定不差,但現(xiàn)在看,也不靠譜,但問徐有功還可以的…… 潘武問,“你打算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