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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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歐斯利:“很明顯是玩笑話?!?/br> “還有一件事,公爵大人?!碧匮碴犼爢T語氣鄭重起來,“這個拍賣場流入了過多的可燃物,比如蠟燭和燃料,比如燈盞和爐火,都不是正常的規(guī)格,超出了使用范圍。請注意安全?!?/br> 萊歐斯利輕聲笑了一下,站起來,燭火打在他的灰狼面具上。今夜他打扮得文質(zhì)彬彬,仿佛收起利爪,潛伏月色之下的野狼。 他拍了一下特巡隊隊員的肩膀:“不必擔心我,你們也保重。” * 賭場兌換的禮品廳在二樓。 十星慕扶著欄桿,走在旋轉(zhuǎn)扶梯上,水藍色的長發(fā)蜷曲地散在肩頭,純白色的蓬蓬小禮服跟隨著她輕快的步子,一下下地綻開。仿佛無憂無慮的歲月。 意識到艾爾海森沒有跟上來,她回頭。 “怎么了?”十星慕皺著眉問。 “抱歉,女士。”侍應(yīng)生欠身道,“這位先生的邀請函等級并不足夠前往禮品廳?!?/br> 艾爾海森被攔在一樓的通道,倒是很平靜,開口說:“你先去吧。我在休息室等你。” 言語間毫無窘迫,泰然自若地推開一間空閑的房間。 十星慕記下門牌號,有些狐疑地跟著侍應(yīng)生上樓。 禮品廳不大,墻壁上高高懸掛著一簇一簇的蠟燭,松香濃郁,光線明亮,映照著斑斕的展品。 “這是雷穆利亞時期流行的陶釉,據(jù)說當年的貴族喜好用青白色的杯子裝酒?!?/br> “這邊擺放著的是一副壁畫的復(fù)制品,影印著曾經(jīng)盛極一時的名叫伊黎耶的歌者最受歡迎的曲目,名為諸海的后嗣。” “這塊蛋糕……呃,是芙寧娜大人最喜歡的口味?!痹捳f到最后小了下去,侍應(yīng)生悄悄抱怨道,“該死,誰把它放到這兒了。” 十星慕的眼神卻盤桓在那塊蛋糕上許久,蠢蠢欲動。 這時一道風吹拂過,叮咚的陶瓷片碰撞。 角落里,落滿灰塵的五孔骨笛發(fā)出悅耳的聲音。 “啊,那是從優(yōu)蘭尼婭湖撿到的,盜寶團聲稱它具有一種魔力,會在月夜的湖光下響起清幽的旋律——不過并不可信就是了?!笔虘?yīng)生介紹道,他注意到十星慕的眼神,“并沒有多少價值,女士。我建議您選擇雷穆利亞的陶釉?!?/br> “不用了?!笔悄街赶蛭蹇坠堑?,“我就要它?!?/br> “好吧?!笔虘?yīng)生無可奈何地嘆氣,“我去為您登記,請在此稍等片刻?!?/br> 侍應(yīng)生離開了。 十星慕拿起那個骨笛,順便環(huán)顧四周。 這是一個從外部上鎖的房間,位于地下,沒有窗戶,也沒有側(cè)門,透過石壁能聽到嘩嘩的水聲,嗅到泥土的味道。 ——等等。 潮水涌動間,蒸發(fā)的水霧升騰。 房間外響過幾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人驚呼著:“存放拍品的柜子起火了!快來人?。 ?/br> 混亂中有人“砰”一聲撞開門,十星慕警惕地望過去。 萊歐斯利沒想到能在這兒碰見十星慕,但時間緊迫,他左手半抱著一個小黑盒,隨便找了個架子上的木箱就塞了進去。 他好心地留下一句忠告:“狐貍小姐,如有可能的話請盡快離開吧。我剛剛調(diào)換了這個拍賣場最有價值的拍品,把贗品藏在這里,想必他們很快便能找上門來。” “本來是想找某個侍應(yīng)生背鍋的。”萊歐斯利憐憫地看了十星慕一眼。 十星慕:“?!?/br> 然后他動作相當利索,毫不留情地撐著門框就跳了出去。 十星慕深深吸了一口氣。 * 門外的氣氛有些不同尋常。人群中響起竊竊私語。 艾爾海森聽見隔壁房間的門被敲開,似乎有人在挨個問話。零散的詞匯飄進耳中。 “嫌疑犯”,“小偷”,“縱火”,“務(wù)必抓捕”…… 真是鬧騰的一晚上。 艾爾海森計算著時間,差不多應(yīng)該結(jié)束了。他站起來,準備擰開房間的門—— 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高速旋轉(zhuǎn)著進了休息室,“嘭”一聲關(guān)好了門。 水藍色的發(fā)絲擦過他的手腕。 艾爾海森的左手還搭在門把手上,以一個類似環(huán)繞的姿勢圈住這只自投羅網(wǎng)的小海獺。 他并沒有守株待兔,這是她自己撞上來的。 十星慕顯然經(jīng)過一陣緊張慌亂的奔跑,急促地喘了一口氣,仰頭看他:“雖然不清楚你從哪得到的消息……但你知道我是純水精靈吧?” 艾爾海森好整以暇地俯視著她。即使十星慕不記得他,但依舊沒有意識到這種過近的距離,她的眉毛緊張地皺起,用氣音快速道:“我會幻化成不同的形態(tài)?!?/br> 門外盤查的聲音近了。艾爾海森明顯感到懷里的人越發(fā)忐忑。 他聯(lián)系了一下現(xiàn)狀,從十星慕的敘述中捕捉到重點:“在找的人是你?” 十星慕眼神飄忽。 她頭疼地繞著頭發(fā):“確實是在找我……但事情不是我做的,我是被不幸地被波及到這種局面……哎呀!跑偏啦!” “總、總之,你得幫我掩護過去!”她氣勢很足,實則很心虛地威脅說。 “哦?”艾爾海森反而從她身上抽離開了,坐回休息室的沙發(fā),慢條斯理地問,“那我能有什么好處呢?” 與這位不知名的先生相遇以來,十星慕便總有一種莫名的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