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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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塘里的錦鯉吐了幾個泡泡。 一條金黃色的幼魚繞過深綠的蔓草,水波蕩漾,泛起波光粼粼的漣漪。 美麗的漣漪僅存在短暫的片刻,很快又沉了下去。 十星慕感到惋惜。 這時她忽然恍惚地發(fā)覺,自己與之前不一樣了。 剛睜開眼看見這個世界的那時,十星慕常常覺得,自己的時間是靜止的。 她不理解為什么仁慈的神明將她們帶往塵世,更不明白為什么同類那樣渴望一雙屬于人類的心臟。 所有的一切,空氣,沼澤,旅途,戰(zhàn)爭,無非就是靜默的,掌心流淌過的透明的水。 水與水之間并無不同。干凈而透明,沾染不上任何的色澤。 許許多多的同類走了,她們熱愛陽光,為清晨蒸發(fā)掉的水珠感到難過而傷懷。而十星慕無動于衷地旁觀,她想的是,既然都明白時間的長短,為什么還想要成為人類?且萬物循環(huán)歸一,水蒸發(fā)掉又會在某處化雨降落,可見實在沒有必要因為這種小事勞神費力。 花朵盛開后便凋謝。 流星燃燒后便黯淡。 清泉流淌后便歸海。 因為望不到頭的壽命,她曾傲慢地將尺度拉得很長,于是所有事物都會迎來消逝的時刻,于是萬物的誕生沒有意義。 她也沒有意義。外面的世界很大,她只是一灘安靜的,不起眼的小水洼。 卻偏偏擁有不匹配的力量。 也是因為力量。所以能吸引到有人能拉她一把。 “水可是需要時時流動的哦?!?/br> 好友對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十星慕不知道已經(jīng)在原地待了多久。 日出日落并無不同,傘雀已經(jīng)在她面前安家,沒有起伏,沒有動靜,她將就這樣慢慢地盤踞在山洞的水潭里,失去對時間的感知,凝固成一灘死水。 后來跟在好友身邊,見證一個復(fù)仇的歌女如何經(jīng)受苦修,最終也只能愕然目睹仇敵之國的覆滅。 很多戰(zhàn)火,很多流淌的血。 與透明包容的水混雜在一起。她們沉默著踏過。 灑滿陽光的山頂是她們難得放松的時候。 視野開闊,能觀察敵人。山勢陡險,易守難攻。 歌女唱起婉轉(zhuǎn)動聽的歌謠,好友靜靜地注視她。 “我期望她不要背負這么多沉重的枷鎖?!焙糜研χ鴩@息了一聲,又自我反駁,“每當(dāng)與他們相處,又知曉無法真正融入成為一個整體。有時互相依偎著,不曾滿足便期望其它。得到一件珍物,不需太長時間便想要疏遠??释毺?,也渴望被理解?!?/br> “別無他法。但這就是人啊?!?/br> 十星慕思索了一下:“你比卡皮托利姆的那群樂師講的好?!?/br> 好友笑了笑,她說:“希望能成為人類。雖然短暫,但我會足夠珍惜?!?/br> 十星慕不置可否。 “沒有珍惜的必要。” 好友:“但我看你吃小伊做的那些甜食還挺開心的。” 十星慕:“。” 她默默別過頭,感覺被戳穿了。 “好吧?!彼姓J說,“確實好吃?!?/br> 她的一生。漫長的前半截是平淡的水潭,應(yīng)邀之后稍微流淌了一點,在好友的請求下,決定將自己的時間奉獻給深淵的終結(jié)。 可是在這途中── 十星慕望向艾爾海森。 艾爾海森感受到她的視線:“怎么了?” ──可是這世界那么大。 他非要去須彌的沙漠散步。偏偏就撿到她了。 “怎么能這么巧啊?!?/br> 十星慕偶爾會發(fā)表一些奇怪的言論。艾爾海森正在慢慢理解她思維推導(dǎo)的邏輯。 他正要說些什么,庭院門前放了一串鞭炮。 穿喜服的新娘到了,熱熱鬧鬧的人群簇擁著走進府中,阿允走在最前,終于是擠出了一個笑臉。幾只不怕鞭炮的喜鵲停在屋檐,膽子挺大。 他們便悄無聲息地從后門離開了。 * 艾爾海森似乎跟鐘離先生很有共同語言。 他們在望舒客棧留宿,鐘離先生常常沏兩杯熱茶在客棧底下就坐,據(jù)說用的是沉玉谷的新葉,兩個人便就著升騰的水蒙熱氣攀談。 有時十星慕會旁聽一會,他們天南地北什么都聊,某日旅行者也在,拍了拍十星慕的肩膀,對鐘離先生嚴肅道:“是這樣的,從前,她常常是一只海獺?!?/br> 沒等十星慕琢磨明白這句話到底什么意思,便見鐘離先生依舊端著陶瓷小盞,卻是不動聲色地往離她遠點的方向挪了挪。 十星慕:? 旅行者意味深長地告誡:“千萬不要變成章魚啊。小心天動萬象──” 鐘離:“旅者?!?/br> 艾爾海森:“不必亂嚇她。” 實話講十星慕并沒有被嚇到,但是反而好奇起來。 她轉(zhuǎn)過頭,望向艾爾海森:“為什么呀?!?/br> 十星慕的眼睛海藍色如同深邃沉靜的汪洋,唯有注視著他的時候會泛起粼粼波光。 艾爾海森就也慢條斯理地講起來,神色也是難得的有耐心。 旅行者突然“嘖”了一聲。 撂下一句“你們先聊”就飛快地跑了。 鐘離笑而不語。 熒總是這樣來去如風(fēng)。十星慕已經(jīng)快習(xí)慣了。她聽艾爾海森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