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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拉克斯一向知道奧羅巴斯難纏，卻未料到它竟然能如此難纏。

    自從奧羅巴斯駐扎天衡山之西，其余魔神擠占它的子民和領(lǐng)土與它打得昏天暗地，數(shù)次波及到從層巖巨淵到璃月港的人時，摩拉克斯就已經(jīng)開始關(guān)注它了。

    原本想留它一條命，把這條大蛇趕出去便是，這蛇卻得寸進尺，賴著不走不說，甚至還吞了一隊商隊，去救人的千巖軍居然也被扣下了。

    然后人就死了。

    不清楚原因，或許是他們不愿意改變信仰，或許是別的。

    渺小的人們沒有權(quán)能，生命的消逝往往猝不及防。摩拉克斯聽聞這件事后，召集部分仙人前往，未曾想幾位仙人鎩羽而歸。

    “一尾巴就把我們掃出來了……”仙人甲難以置信地說。

    摩拉克斯頷首，決定擇日親自去一趟。

    還沒等到啟程，來告狀的人和仙人就一波接著一波來到月海亭，說什么奧羅巴斯又截下了璃月的物資和礦產(chǎn)，對護送商隊的史萊姆和千巖軍大打出手，甚至還破壞了部分邊境的機關(guān)……

    仙人去了幾波都被擋了下來，若陀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也和摩拉克斯提了一嘴，讓他別整天盯著云來海中的魔神，偶爾也關(guān)照關(guān)照這位囂張的大蛇。

    摩拉克斯深以為然，卻也沒多動作。

    畢竟云來海處的漩渦之魔神、海之魔神還蠢蠢欲動，身后歸離原歸終那邊還在鬧著，怎么看也不是對奧羅巴斯動手的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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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歸離集的一個冬天，雪花從細細碎碎到大片墜落只花了幾天，琉璃百合被埋沒在洋洋灑灑的雪花之下，每一片花瓣都結(jié)著一層晶，剔透地折射著燈火。

    歸終在未名居前擺了一張桌子，幫人寫對聯(lián)。

    雖然字很丑，但是畢竟是神明的字，來求對聯(lián)的人絡(luò)繹不絕，歸終從早上直接寫到了夜幕降臨，準備收攤走人時，多看了一眼未名居前的灶臺。

    ——這個灶臺，最早是為了讓摩拉克斯給魈制作杏仁豆腐時搭建的，這么多年來，一直很少用，卻從未拆除。

    日后摩拉克斯大約不會再來了，歸終心中輕嘆，走上前多看了一眼，想著把這灶臺什么時候拆掉得了，擱在這里看一眼難受一次。

    就在這時，一只小熊從冰冷的灶臺中一蹦一跳地跑出來，圍著歸終轉(zhuǎn)了兩圈。

    “呀，小熊！”歸終笑瞇瞇地把筆墨紙硯揣在懷里，蹲下身，握住小熊小小的爪子。

    “你好，歸終！”小熊忽然開口說話。

    像是一個小孩的聲音，又細又清脆。

    “你……你說話啦？”歸終怔愣了下，問。

    “是的，我一直都能說話。”馬克休斯道，“只是說多錯多，所以我大部分時候不說話?！?/br>
    “也是一個很好的辦法?！睔w終贊同道，“如果切掉嘴巴，這世界上會少很多爭執(zhí)……”

    小熊快樂地蹦了兩下，然后說：“歸終，我一直都很喜歡你哦！從第一次見面，我看你帶著摩拉克斯做飯，就覺得你是一位很可愛的魔神，你身上，我能感受到我喜歡的煙火味。”

    歸終靜靜地蹲著，注視著小熊，輕聲道：“……我也很喜歡你?！?/br>
    “我能感受到，你即將遠行，所以我想送你一個禮物——”馬克休斯拍了拍爪子，未名居前的灶臺驟然縮小，落在歸終身前，像是一個玲瓏小巧的玩具。

    “——希望在旅途中的你，也能吃上一口歸離集的佳肴?！?/br>
    歸終垂眸，撫摸著這口小巧的灶臺，驀地笑了下，說：“小熊，你可比摩拉克斯敏感多了?！?/br>
    “不會?！瘪R克休斯搖搖頭，“摩拉克斯猜到的，絕對比我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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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藏山多了許多連接山與山之間的吊橋。

    仙人當然是沒有必要走吊橋，這些橋，是留給來訪仙的凡人。

    如今歸離集內(nèi)不太平，來尋仙問道的人越來越多，連帶著絕云間也開辟了一條又一條路，點亮了一盞又一盞燈籠。

    歸終路過飛舞的幡，從鐘下走過，在卻砂木看見摩拉克斯的背影。

    摩拉克斯轉(zhuǎn)身，平靜道：“你約我來此，所為何事？”

    “沒什么呀?！睔w終笑了下，從袖口中取出馬克休斯送的灶臺，放在地上，蹲下身子點亮灶火，輕聲道，“忽然很想念你的手藝……你能再給我做一次杏仁豆腐嗎？或者明月蛋？”

    摩拉克斯明顯沒料到是這個請求，微微怔神。

    “咦，不行嗎？”歸終坐在草坪上，雙手托著臉，百無聊賴地看著摩拉克斯。

    “可。”摩拉克斯頷首，脫下肩甲交給歸終，卷起袖口，開始擺弄食材。

    歸終靜靜瞧著摩拉克斯細心地攪拌蛋液，甚至覺得他cao作細膩到連取出魚內(nèi)臟都是魚的享受。

    或許只有這么細致的cao作，才能讓烹飪出的食材都具有這么出眾的又驚艷的口味。

    烹飪的時候，食物的香氣飄得老遠，歸終能覺察到偷偷往這里觀察的仙人就有數(shù)十之數(shù)。

    一疊明月蛋，一疊杏仁豆腐起鍋，歸終從摩拉克斯手上接過兩碟美味，看著他憑空捏出一把石桌，便坐下慢慢嘗著。

    仍然是熟悉的細膩口感，杏仁的甜和濃郁的奶味混雜，還有明月蛋驚人的柔軟和有彈性的質(zhì)感，歸終一直緊繃地心也微微松了下去，笑著對摩拉克斯道：“不錯嘛，這么久，手藝既然進步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