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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歷史同人] 秦朝穿越手札在線閱讀 - 第391章

第391章

    韓念如一棟冰雕一樣站在廊下,冷冷注視著她。

    懷瑾撐著傘,關(guān)了門,眼神變得極為悲慟,她一步一步往回走:“人生八苦,生苦、老苦、死苦、怨憎會(huì)苦、愛別離苦、五陰熾盛苦、求而不得苦……沒有人任何人能逃過?!?/br>
    她的聲音自雨中傳來,有種滄桑的宿命感。

    韓念細(xì)細(xì)想著這句話,只覺得十分蕭瑟。

    雨點(diǎn)無情的砸在地上,像是在控訴世間的苦難,懷瑾收了傘,懨懨的對他說:“我回去睡覺了?!?/br>
    各自回了房,誰也沒有睡著。

    這個(gè)雨夜,所有的人都滿懷心事。

    王太后薨逝,咸陽城連著半個(gè)月都是愁云慘霧的,甘羅本來都要回雍城的,這下忙得連面都見不著了,據(jù)說每日冷著一張蒼白的臉扮神棍,尉繚也是忙得腳不沾地。

    懷瑾難得的安靜下來,每日只在家吃吃喝喝,總是指導(dǎo)思之換著花樣搗鼓各種零嘴。

    韓念的日常就是在家讀讀書寫寫字,偶爾練練劍。

    韓念是個(gè)練家子,某日他在屋內(nèi)換衣服時(shí),懷瑾不小心撞見,才知他平時(shí)起居都在腿上和手上綁了負(fù)重的鐵片,她覺得好奇特意拿起,發(fā)覺那鐵片足足重有十斤。

    但韓念平日練劍時(shí),揮舞著一把小破青銅劍,端的是一副飄逸松快的樣子。

    有這么個(gè)人在身邊,懷瑾倒覺得很是安心。

    后來她又想,覺得韓念委實(shí)是個(gè)人才,再看他時(shí)目光便十分惋惜,韓念好幾次逮到她那副嘖嘖搖頭的神情,有一次終于忍不住問:“我怎么了?你瞧我跟剛死了雙親似的。”

    懷瑾啃著一截鴨脖,嘆道:“我是替你可惜,你說你這個(gè)人,文能談古論今,無不知之文章;武能扛槍挑劍,偶爾還能幫家里扛扛大米;性格也不錯(cuò),勤奮又溫和,可惜呀……”

    韓念好笑:“可惜什么?”

    懷瑾啃的滋滋作響,cao著滿嘴油光,嘆道:“可惜相貌嗓音俱毀,哪怕才高八斗武藝超群,也難得有姑娘看上你?!?/br>
    她說完拍著胸保證:“不過你放心,你跟了我一場我也不會(huì)虧待你,有一日你想娶親了,媳婦包在我身上了?!?/br>
    韓念笑的喘不過氣,末了他誠懇的點(diǎn)點(diǎn)頭:“那我的終身大事就靠你了?!?/br>
    懷瑾大手一揮,表示萬事有她。

    懷瑾啃完鴨脖子,拿出一張上好的皮革,鋪開之后她拿剪刀剪了一個(gè)橢圓出來,然后又戳了兩個(gè)圓洞和一個(gè)正方形,又在兩邊挖了洞套上繩子,如此一個(gè)簡單的面具就坐好了。

    這真是一個(gè)簡單到令人想流淚的面具,韓念無言了半晌,說:“這還不如上一個(gè)呢,上一個(gè)好歹還動(dòng)了針線。”

    懷瑾說:“這是簡約風(fēng),你個(gè)土鱉懂什么?!?/br>
    韓念嘆著氣把面具拿回去,換上又出來,讓懷瑾想起了打家劫舍的土匪,她沒忍住噴出一口茶:“對不住,對不住,我一下沒忍住哈哈哈哈哈!”

    見她難得的笑這么開心,韓念雖除了丑但也沒生氣,只是回去默默將這個(gè)皮面具換成了原先的青銅面具。

    看著韓念,懷瑾忽然想到了人皮面具,不過人皮面具是小說里才有的,這個(gè)時(shí)代是弄不出來的。

    她很快又想起某種東西,或許甘羅有辦法做出來,她安慰道:“有一種東西叫塑料,質(zhì)地特別輕,也不會(huì)生銹,用它做的面具就會(huì)又輕又薄,不過……”

    她眼睛一轉(zhuǎn):“我不會(huì)做!別失望,也許甘羅可以做出來,等他忙完了,我去煩他。”

    韓念問:“什么是塑料,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東西?!?/br>
    懷瑾敷衍道:“這是一本古籍里記載的,”

    她又補(bǔ)充一句:“是一本失傳的古籍,因?yàn)槲乙姸嘧R(shí)廣,所以我知道。”

    韓念深深的看著她,不辯喜怒。

    太后停靈的第十五天,扶蘇忽然怒氣沖沖的來到她這座宅子,她看著后面一群人,還來不及驚訝,就聽見扶蘇問她:“老師,我的親生母親到底是誰?”

    懷瑾驚了一下,然后裝著若無其事,道:“公子,鄭夫人聽到你這么問可是會(huì)傷心的。”

    扶蘇乖巧寧秀的臉上刻著深深的怒容,懷瑾忽然驚覺他其實(shí)像極了嬴政。

    扶蘇急道:“老師,連你也要瞞我!我母親不是鄭夫人!”

    她問:“是什么人在胡說,你的母親若不是鄭夫人又是誰呢?”

    扶蘇沉靜的搖搖頭,和昔日撒嬌賣乖的樣子大相徑庭,他道:“我聽見王祖母身邊的婆婆跟父王說:‘大公子的母親寧愿自盡也不肯留在你身邊,太后娘娘也是如此,她親koujiao代絕不葬入驪山王陵,她不愿死后還與你待在同一片陵地。’婆婆說我的母親自盡而亡,可宮中人人皆知我的母親是鄭夫人,那么自盡的那個(gè)人是誰?她才是我的生母是不是?”

    懷瑾沉默著,扶蘇堅(jiān)毅的看著她:“我問了很多宮人,他們都說不知道,我又翻了很多起居注,連宗親冊子和史官編撰的記錄也都翻了,可沒有翻到一個(gè)自盡的女人。后來我開始找宮里的老宦官,其中一個(gè)被我套出了話,說咸陽宮里只有八年前有一個(gè)遭人迫害致死的主子。我再逼問他就不說了,第二天我去找他,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不知去處了。老師,八年前你是在咸陽宮的,你肯定知道她是誰。”

    她看著扶蘇,竟生出一絲驕傲,不足十歲的小兒,竟也能處處留心,追查到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