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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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栗道了聲謝就要帶著懷瑾走,老巫師突然指著懷瑾:“你身上有很濃的血味?!?/br> 是嗎?她低頭嗅了一下,明明只有熏香的味道啊! 但這個老人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周圍的人也好奇的打量她,懷瑾只好說:“我弟弟不小心摔了腿,流了……很多血?!?/br> 百越話說得磕磕絆絆,老巫師只是上下打量著她,然后開口:“你是外來人,我聞到了你身上的味道,不屬于我們百越?!?/br> “是我一位朋友的妻子,他們從北方來?!蓖醭鲅越忉屨f,他的身上也有傷,腿上手上都綁著繃帶。 “那就是中原人了?!崩衔讕燑c(diǎn)點(diǎn)頭,看向懷瑾:“傷得重嗎?你弟弟?!?/br> 懷瑾直視著這位老人的眼睛,一字一句慢慢說道:“不是很重,不過他一直喊疼,我著急就過來了,聽說烈酒能讓人昏睡?!?/br> 老巫師忽然把手伸到衣領(lǐng)里面,掏啊掏,掏出一個小布包遞過來:“這是……草?!?/br> 那個詞懷瑾聽不明白,望栗接過替她道了聲謝,又拿上了酒,然后趕緊拉著她走了,那些年輕人再次圍了上去簇?fù)碇衔讕焼枛|問西。 “這是鬼參草的粉末,可以鎮(zhèn)痛,我的腿早不痛了?!蓖跆鹱约旱囊粭l腿給懷瑾展示,他喝了些酒臉上黑紅黑紅的,懷瑾干笑兩聲,拿起東西就跑了。 把東西送到了張良那里,韓念已然昏了過去,他的血將里面所有東西全部浸濕了,連張良和項羽身上都是一片鮮紅。 張良拿到烈酒,直接倒在了韓念的傷口處,韓念立即發(fā)出一聲鬼嘯般的慘叫,只是叫了半聲他又緊緊咬住了嘴巴。 不知他哪來的意志力,懷瑾連忙打開老巫師給的那個粉包,然后一股腦全灑在了韓念的傷口上。 他肚子上的窟窿已經(jīng)被縫起來了,只是那模樣,看得懷瑾胃里一陣翻滾。 許是那鬼參草起了作用,韓念全身痙攣的肌rou慢慢松弛下來,他顫抖著手把面具取下來,那張遍布扭曲疤痕的臉上滿是汗水。 懷瑾忽覺的他可憐得很,這樣想著,眼睛就忍不住紅了。 最后,張良一言不發(fā)的把碳灰抹在了韓念身上,如此才算保住了命,他頭上滿是細(xì)密的汗珠,一雙白皙的手仿佛在血水里泡過一樣。 “這次,對不住你了。”張良眼里隱隱自責(zé)。 “我的命,是公子的。”韓念擦完汗,復(fù)又戴上面具,然后靠著帶血的氈毯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項羽看著滿帳篷的鮮血,感慨:“他是個了不起的勇士!” 韓念的這個帳篷徹底沒有辦法待了,項羽和張良給他換了衣服把他抬到了另一處,然后將這個帳篷收了起來扔進(jìn)了火堆中燒掉了。 這個午后,懷瑾和張良一直守著韓念,也是懷瑾第一次聽到韓念的身世。 張良說他曾是故韓國的貴族,韓念的父親因為政治斗爭得罪了當(dāng)時的一個顯貴,一場政變之后韓念家的人全都入了獄。 為了折磨韓念的父母親,幼小的韓念被抓著頭按進(jìn)了炭火盆里面,他的母親當(dāng)場就瘋了,父親也隨之被殺死。 “當(dāng)時他只有七八歲,那些人看到他的樣子以為他活不了了,就把他和其他犯人的尸體一起扔到了亂葬崗?!睆埩济媛稓J佩:“但他沒死,撐著一口氣爬了出去,后來被韓國細(xì)作團(tuán)的察舉官撿了去。再來后,我接管了這支細(xì)作團(tuán),見到了韓念?!?/br> “那他的真名就叫韓念嗎?”懷瑾看著昏睡過去的韓念,心情有些沉重。 張良搖搖頭:“細(xì)作團(tuán)里面的人都沒有名字,只有編號,因為他后面成了我的影人,我才給他取了名字?!?/br> “那為什么叫韓念?” 張良掃了她一眼:“那時候我以為你死了……” 原來如此,懷瑾抿著唇不語,張良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道:“最后一天了,你不去出去玩?” “大家肯定都在告別呢,我也沒有認(rèn)識什么新朋友,又去跟誰告別呢?”懷瑾想起剛剛那些去找老巫師占卜的年輕人,又說:“不過我剛剛看到很多人去找那個巫師占卜,不知道他占得準(zhǔn)不準(zhǔn),倒是有些意思。” 張良愛憐的輕撫她的臉頰:“那你就去看看。” “你陪我一起去嗎?老巫師是駱越人,他口音有點(diǎn)重我不是很能聽明白。”懷瑾央求道,黑珍珠這幾天總是看不到人影。 張良看了眼韓念,把項伯拉了過來看顧,然后帶著懷瑾去祭壇那邊。 天色將晚,老巫師身邊還是圍了很多人,比下午她過來時人更多了,他們只能在后面排隊。 祭壇左邊,那些族長們還在喝酒,又唱又跳的,還有兩個在比劃。在這邊排隊無聊的年輕人們就往那邊看熱鬧。 “他看著那么瘦小,沒有我們族長壯呢!”排在他們前面的一個小女孩對同伴說,似乎在議論望栗。 另一個女孩就說:“可是神選了他呀,神是不會有錯的。而且他還姓望,我聽他們南越的人說,他是天皇氏的后人呢?!?/br> 這邊的封建迷信很嚴(yán)重呀,懷瑾想著那天出現(xiàn)的神跡,忍不住搖頭失笑。 她扭頭看向張良:“天皇氏是誰?為什么望栗是他的后人?” 張良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在稷下學(xué)宮浮先生教過《連山》,你都不記得了?” 懷瑾仍是一臉迷茫,她讀書的時候經(jīng)常在課堂上睡覺,不知道漏了多少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