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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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羽又道:“若是姐夫震怒,休棄你可如何是好?” “那便……與君相決絕!”懷瑾的惴惴不安都成了滿腔堅定,還不知誰休誰呢! 在院子里坐到黃昏,內院的侍女跑來找她,說是沉音小姐不見了。 奴仆們輕易不敢踏進這個院子,只是今天張豆豆、韓成這兩個人都不在家里,拼著被責罰也過來稟報了。 “我把她扔出去了?!睉谚獙δ莻€侍女說。 侍女一聽小臉一白,磕磕巴巴的問:“那……敢問夫人……扔扔,哪里?” 這結巴的模樣,倒像韓念,懷瑾笑了一聲,和顏悅色的對這個侍女說:“等你們主人回來了,讓他親自來問我?!?/br> 侍女慌張的退下,內院外院的侍女們估計都開始慌了。 不知張良什么時候回來,懷瑾把項羽支去收拾東西,自己則在院子里泡茶。 這些茶具都是張良素日愛的,上好的紫檀,因著主人長年累月的沖洗、把玩,已經有了輕微的變色。 氤氳的熱水蒸騰著霧氣,旋成一道飄渺的白煙緩緩往上走,懷瑾瞇著眼睛聞了一下茶葉的香,覺得在一天的等待中,她此刻的心情最為平靜。 急促的腳步聲過來了,懷瑾睜開眼,看見張良略微慍怒的神情。 她尚未說話,張良便直接問:“沉音呢?” “被我賣給西市的奴隸販子了?!敝挥袞|市和西市有賣奴隸的,她特意說了錯的。 張良不可置信的看著她,而后問:“你明明答應了我,為何出爾反爾?” “我何時答應你了?”懷瑾微微笑著,如同看一個陌生人:“我說的是,若她懺悔我就同意你,可她并未懺悔,那我只好按我自己的法子來了。況且,我又沒有殺她,你急什么?!?/br> “我覺得你不可理喻?!睆埩夹沱惖哪樕蠋е鴫阂值呐瓪猓退O想得如出一轍,懷瑾沒所謂的攤手。 張良只覺得腦仁發(fā)漲,可見到她挑釁的神情,終是忍不住上前,說了那句話:“為何你報復心如此重,趙懷瑾,你如今怎么變得如此狠辣?” 作者有話要說: 第297章 一別兩寬各自歡喜 懷瑾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道:“你都親眼看到我是怎么對倡姬母女了,還以為我是良善之輩?或者……因為那是沉音,你便覺得我狠辣!什么故友情誼什么亡父誓言,不過都是你的托詞罷了!” 同床共枕七年,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一個狠毒女子? 張良氣得有些怔,本就是一天疲憊,此時被懷瑾一氣,他差些沒站穩(wěn)。 他看著懷瑾譏誚的神情,無力的撐了一下桌子,再也說不出話來,只對身后的韓念說:“你先去去挑幾匹馬,再叫幾個人,我們去東市和西市找人?!?/br> 看見張良要帶著韓念走,懷瑾踉蹌了一下,在后面大喊:“張良——” 你若是要去追那個女人,我就離開,這樣的話,她不敢說出口,害怕聽到他的回答。 她那一聲,張良聽著有些難受,腳步一頓,他沒有回頭。 懷瑾笑了一聲,這也是她白天預想的場景之一,為什么真實發(fā)生了她的難過卻一分不減,猶如扎心? 豆大的眼淚落下,撒了一地,身邊沒有別人,她只能一個人蹲在地上默默哭泣。 即使現在哭得再大聲,也沒有人過來安慰她,不是嗎? 她拋下了一切選擇了張良,卻原來還是不能美滿。 懷瑾想起她曾經的信誓旦旦,想起兩人的甜蜜恩愛,胃里像有一只手在攪拌,難受得痙攣起來。 以前吃了那么多苦,她是真的希望有一個人無論發(fā)生什么事都會堅定站在她這邊,可是……是她癡心妄想了,世界上哪里真正有人值得托付? 世上唯一可托付的,不過是自己罷了? 她明明早明白了這個道理,為什么卻總是控制不住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去依賴張良呢? 哭得鼻子都堵住了,懷瑾深呼一口氣站起來。 走回房間,這里唯一屬于她的東西只有箱子里的一套衣服,和墻上掛著的一把長劍。 箱子里的衣服,是她從咸陽出發(fā)去潁川時穿的,張良曾經提出要不要扔掉,她卻說留著做個紀念。 如今事隔七年,她又翻出了這件衣服,玄色的男子深衣,袖子還被帶子纏成了窄口。 懷瑾木著臉將衣服換上,然后坐在銅鏡前將發(fā)髻拆掉,日夜佩戴的那根蘭花簪子也被她取下。 上面刻了她的名字,常年佩戴如今顏色越發(fā)透亮,她摩挲著簪子,回想起那年張良將這根簪子交到她手里時的情景,歷歷在目。 熟練的疏了一個男子發(fā)髻,懷瑾坐在了桌案前,磨開墨,她取出一方潔凈的絹帕,在上面寫了一行字。 休書: 解怨釋結,更莫相憎;一別兩寬,各自歡喜。 并著那根玉簪一起放在桌案上,想必屋子的主人一回來就能看見了。 懷瑾最后看了這間屋子一眼,拎著劍走了出去。 她和張良已生嫌隙,沉音將永遠成為他們兩人之間的一根刺,這根刺早晚都會深入肺腑,不如就此割斷,以免長痛。 至于將來的日子么,她自會好好生活的。 這個世界,誰離了誰都能活下去的,她趙懷瑾也一樣。 去到項羽屋子,把他從床上拉了起來,一看到懷瑾的打扮,項羽的臉色一下變得很糾結:“你和姐夫……張大哥那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