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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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儋似乎與項家并無甚交情,反而與田假不睦?!睆埩汲了贾?。 桓楚不以為意:“不管是田儋還是田假,對我們影響都不大,現(xiàn)在都是招兵買馬的時候,先不著急。阿籍這親結(jié)不了也沒事,我們這邊還有一個田安呢。” 田安是前齊太子田升的唯一骨血,更是名正言順了,況且又蒙項家收留,桓楚絕不擔心與齊人的結(jié)盟。 “子房,你怎么想的?現(xiàn)在這節(jié)骨眼,你不會還想躲在這里吧?”桓楚眉頭微皺,又看向懷瑾:“聽說陳勝馬上要攻打陳郡了,沛縣那邊也有許多人起兵,下邳的安寧也不會有多久了,你和孩子總得尋個穩(wěn)定的地方?!?/br> 這是項梁讓他帶的原話,他一字不落的全倒了出來。 懷瑾鎮(zhèn)定的回答:“女子出嫁從夫,我聽子房的?!?/br> 拉倒吧!桓楚差點就脫口而出了,當年你決然離開張良的時候,沒見你這么乖順。當然了,桓楚不會真的這么說,于是又期待的看向張良。 半晌,張良道:“我與韓王孫有約,等他起事時便去襄助,我那可憐的故國,子房不忍棄之不顧。煩請你給梁先生轉(zhuǎn)達,他的看顧之心子房領(lǐng)了?!?/br> 懷瑾心道,窩囊廢韓成可算有了一點作用了,如今也能做個擋箭牌。 桓楚撐著膝蓋,皺著眉:“蒙項家收留,把我看作義子一般,不是我給自己臉上貼金,我是真心把懷瑾看作meimei。對你,我也是一心尊重,視你為妹婿,更別提小叔多年與你相交的情誼。你這句梁先生,委實是有些生分,我都聽著心寒?!?/br> 得!又來一個道德綁架,懷瑾微微直起身子,準備辯駁一二,誰知張良比她剛快的開了口:“如今梁先生已非一般人,若人人以親族身份相求官職,軍中豈不是亂套了?子房并非要跟項家生分,只是時刻記著,公私分明?!?/br> 張良的確說到痛點上了,自項梁起事以來,親族子弟皆來求靠,那一打親戚張口就要一隊人馬,實在讓項梁也頭疼不已。 桓楚默然,正搜尋著話來勸張良,卻聽對方又道:“子房家中,五世相韓,如今正值亂世,子房也想為了故國拼一回。就如舅父他們,不也是為了故國而殫精竭慮嗎?容子房先替故國效力,若等一日暴秦消亡,故國重生,韓君已立,子房必定不再執(zhí)拗于此。” 這話合情合理,桓楚竟也被說服了,默默的點了點頭。 話說到這份上,桓楚已經(jīng)繳械投降了,看到天井里玩耍的兩個孩子,桓楚招了招手。 鶯兒就帶著不疑走過來,恭敬的對桓楚行了一個禮。 拿出一個袋子,倒出兩塊金子,桓楚給這姐弟倆一人一塊。鶯兒笑嘻嘻的收下了,然后問桓楚:“我阿籍舅舅怎么樣?他什么時候來瞧我?” “他此時忙得腳不沾地,不過他讓我告訴小鶯兒,他說得空了就來瞧你?!膘`機一動,桓楚忽然笑問道:“你若是想阿籍舅舅了,不如跟伯伯一起去會稽住下?” 不等鶯兒說話,懷瑾就笑罵道:“你說不動子房,來蠱惑我女兒!” 因是帶著笑容的,桓楚也沒生氣,只是哈哈笑起來。 懷瑾問:“阿籍忙什么呢?” 說起項羽,桓楚便是贊許:“他如今已是裨將軍了?!?/br> 說著又笑起來:“你不知道阿籍有多勇猛,起事那晚,他單槍匹馬連斬百人。項氏有此少主,真是……” 感嘆了一回,桓楚再略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去了,如今會稽忙得不可開交,他是沒有閑工夫在外面過多逗留的。 送走桓楚,懷瑾回頭看著張良:“匡復(fù)韓國?你那位韓王孫呢?” 張良不是很在意,他抱起不疑,笑道:“誰知道呢,他自會來找我的?!?/br> 不等韓成來找他,陳勝就已經(jīng)打下了陳郡,以國號為“張楚”稱王了,同時派遣魏人周市去征服魏國舊地。 據(jù)張良透露給她的消息,周市是魏咎的人,恐怕不久之后魏咎就會過來找他了。 下邳也開始亂起來,因各地起義,盜匪橫生,時不時有入城搶劫的歹人。 不過張良這座院子,倒還沒有人敢過來洗劫。 某日午后,家中大門被敲開,張良正和懷瑾在堂屋下棋,是阿婉過去開的門。 一清秀女子闖進來,四處找著人,待看到張良她猛的撲過來,哭求:“求先生收留我!” 這女子有些眼熟,只是懷瑾一時想不到是在哪里見過。 “有話,好好說?!睆埩纪肆艘徊?,不留痕跡的把衣擺從對方手里扯了出來。 這女子頭發(fā)凌亂,衣服也不甚齊整,她哭道:“我主人昨日遭土匪劫殺,主母無錢辦喪事,說要將我們這些奴女全部賣給熗爺。熗爺最愛虐打女奴,他府上的女奴都是活不過半年的,求求先生可憐我,幫我逃出來吧。” ???虐待狂啊!懷瑾嘖嘖兩聲,卻看見張良深深的看著自己。她尚且沒明白過來,可看到這女子的容貌,她忽然一下想起來,這是幾年前黃公去姜府赴宴時陪在張良身旁的女子……她的臉色瞬間就不好看了。 “幫你逃出來?你這一路跑來,不知多少雙眼睛看到了,你不知道幫別人家奴隸逃跑是什么罪名嗎?”懷瑾冷哼一聲,面容冷峭。 “夫人,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女子伏在地上磕頭,形容可憐。整個下邳,她唯一認識的貴人便是張良先生,一路問過來,好容易見到了人,就如救命稻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