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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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著唇笑起來,像是偷糖的耗子。 桑楚的藥很管用,把她喝得氣色發(fā)光,臉上白里透紅,好似都年輕了幾歲一般。只是大腦的損傷不可逆,讓她這段時間都不敢傷神用腦。 怕她心里存事,張良總是把什么都告訴她,比如之前韓談和戚姬暗地里的來往。韓談始終都是忠于韓國王室,所以戚姬輕易就能把他說動。 想到韓談對自己的體貼照顧,懷瑾不禁感慨,終究是細(xì)作出身的人,叫人完全看不出破綻。 而韓談的下場張良沒有明確告訴她,但隱晦的幾句話,懷瑾大約猜出他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 韓談是張良可以做主處置的,還有一個心懷不軌的阮離歡,她沒有做什么實質(zhì)的壞事,沒人能處置她。張良只是把她逐出師門,再不允許她上門。 生活安靜下來,懷瑾的注意力更多放在兒子身上。 離開南鄭半年,不疑跟在蕭何身邊,成長得飛快。 為了回報這份人情,懷瑾好起來后,親自叫張良準(zhǔn)備禮物,夫妻倆找了一個不那么忙的日子親自去了丞相府。 “我家?guī)讉€小子都已成人,不好同他們和悅,不疑在身邊,倒叫我又想起教養(yǎng)兒子的樂趣。”半年沒見,蕭何瘦了些,黑了些,不過圓溜溜的肚子依然撐著衣服,像是在衣服里面藏了個小西瓜。 張良對兒子說:“跟著丞相巡視城郡,是難得的學(xué)習(xí)契機,你該好好給丞相磕幾個頭?!?/br> 不疑當(dāng)即跪下,大大方方的給蕭何磕了三個頭。 蕭何摸摸胡須,笑呵呵看著不疑,等他把頭磕完了,親自把他拉起來。 “你家大子聰慧,每到一郡,我都讓他和我手下的掾吏去立碑宣律法,他都能做到盡善盡美。”蕭何對不疑的親厚顯而易見。 她正詫異兒子跟蕭何的投緣,就聽到蕭何問:“那日到滎陽大王開宴,我瞧見不少新面孔,文臣武將各個非凡,比我們這些沛縣來的老臣更出眾。” 說到這里略微停一停,繼續(xù)說:“這些人才都奔漢營,是被大王才德所感,給我們更添助益?!?/br> 前面那句話意思不明,后面那句話是在拍劉邦的馬屁。 懷瑾按住笑意,隨即就聽張良說:“大王想勝,需廣納良才,人自然是越多越好?!?/br> 蕭何點點頭,老神在在:“這話倒不錯?!?/br> 侍從端上茶,張良喝了一口,又道:“現(xiàn)在領(lǐng)軍在外的將士,是從前的那幫老臣,這段時日派出的裨將,大多是新臣?!?/br> 得到張良的訊息,蕭何點點頭,然后說起從前他們一起入關(guān)的過往,回憶了一番從前的艱苦。 這時懷瑾就聽明白了,劉邦手下的人大抵分兩派——老臣和新臣,蕭何這次過來大約也有些意外,竟然有那么多新來的能人。 說起現(xiàn)在的戰(zhàn)爭局勢,這話頭就不知何時能打住,懷瑾就無聊的旁聽。 這一聊就聊到中午,他們就順勢留下了吃飯。 吃飯時,蕭何就順便問了一句懷瑾:“聽說張夫人前段時日重病,如今可大好了?” “只是小恙,現(xiàn)今已大好了?!睉谚蜌獾幕卮鸬?。 滎陽這邊的流言已經(jīng)換了風(fēng)向,大家現(xiàn)在都在討論陳平要娶他嫂子的事,對于張良和懷瑾的事,他聽到的說法是:成信侯夫婦吵架,張夫人都被氣病了。 當(dāng)然蕭何不會那么無聊的去跟他們求證,于是對她同樣保持著客套,笑道:“平日里張夫人還是要多多保養(yǎng),宜蘭還讓給我給你帶好?!?/br> 懷瑾微笑著道了聲謝,然后安安靜靜的吃菜。 吃完飯回家,懷瑾想到蕭何對不疑的熱絡(luò),還跟張良提出說想收不疑當(dāng)個義子,明顯的拉攏之意。 于是就道:“蕭何對不疑這么好,我看他有別的想頭。” “蕭何高瞻遠(yuǎn)矚,有治國之才,不疑跟著他沒什么壞處?!睆埩紶恐氖?,步行于陌上,道:“至于收義子,他也不過是說給我聽一聽,不會真收的?!?/br> “為什么?”懷瑾不假思索的問。 不疑也豎起耳朵,一副受教的樣子。 張良笑道:“他要是大張旗鼓收了我的嫡長子做義子,大王不見得會樂意,蕭何是聰明人,不會做這樣的事。” 原來是這樣,懷瑾點點頭。 不疑卻還是沒聽懂,又問:“父親,為何蕭叔叔收我做義子大王會不高興呢?” “自己想。”張良對待兒子,可不比像對妻子那樣溫柔。 見不疑陷入苦思冥想,懷瑾不覺有些好笑。 其實是很簡單的道理,上司手下兩大巨頭關(guān)系好得跟一家人似的,那上司心里還不得直犯嘀咕? 兒子一出生幾乎沒受過什么挫折,一直都被人捧著,于人情練達(dá)方便終究是缺了一些。 不過張良不大愛給孩子規(guī)劃方向,都是由他們自己去闖,懷瑾也是這種模式,于是夫妻倆面對兒子的困惑都是統(tǒng)一的沉默。 把妻兒送回家中,張良去了軍營,他總有忙不完的事。滎陽城稍微開放了一些,因為劉邦奪回成皋之后,項羽沒再追擊這邊,而是掉頭去打彭越了。 彭越一直在楚國后方sao擾,多次在楚國正面攻漢的時候搞偷襲,項羽這一撤,滎陽這邊至少能平靜好幾個月。 這邊雖平靜了,但也絕對無法放松,大家都密切關(guān)注著齊地那邊的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