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該說，“該死”，布魯斯說他是法官......可他真的有資格，審判別人的罪行嗎？

    至少比那些貪官有資格！

    杰森定下心神，狠狠地說：“該死！”

    懷里的貓叫了一聲，抬頭看著杰森，眼睛藍(lán)汪汪的，好像想說話。

    “害怕了嗎？”杰森低聲哄著他，“別怕，我們是在做正確的事。”

    “正確”這個(gè)詞的尾音尚未落下，杰森看著布魯斯的手鐵鉗一樣掐著克萊恩的脖子?？巳R恩好像一根被折斷的筷子，無法反抗，骨瘦如柴的手徒勞地?cái)[著布魯斯的手腕，卻無力反抗，最終身體一陣抽搐，沒了氣息。

    布魯斯松手，尸體“咚”地砸在地上。

    貓憤怒的嚎叫一聲接一聲。

    為什么要讓布魯斯做這些？為什么讓他承受奪走生命的負(fù)擔(dān)？

    為什么要讓死者化身噩夢(mèng)，從此纏繞在布魯斯的夜晚中？

    想想清楚，杰森！

    杰森無端地從貓叫中聽出對(duì)自己的責(zé)備。

    他不懂。貓不懂。杰森心想。貓沒有被小丑折磨過。

    貓沒有躺在病床上，無力地等待死亡的降臨。

    他突然找回了一些記憶。

    那間死亡籠罩的病房里寒冷刺骨，但他的的確確感受到過溫暖。

    那是自己胸口的一小團(tuán)，貓暖熱了他心臟里的血液，再讓暖意流遍四肢。

    杰森貪戀那份溫暖，他把貓抱得更緊。

    謝林：“松手，快松手，勒死貓了......”

    可惜這句話不在任何人物卡的語錄上，對(duì)杰森不起作用。好在，去下一個(gè)囚室的時(shí)候，杰森終于松了些力道，不再卡這么緊了。

    謝林感覺男孩的心跳降低了速度，他應(yīng)該冷靜了點(diǎn)。

    也許，下一個(gè)罪犯，他就能醒悟過來，一個(gè)十五歲的男孩絕不該擔(dān)任法官掌管別人的生死，并非是他缺乏閱歷，而是生命之重?zé)o法壓在個(gè)人肩膀。

    但杰森的心跳陡然加重。

    謝林跟著心里一沉。

    他的算盤落空了。

    這個(gè)囚室里，是小丑。

    “小丑。”布魯斯聲音含著一絲自嘲，“我不必給你解釋他，杰森，我也不需要再問你?！?/br>
    他從自己的后腰拔出一根伸縮棍，那是杰森自己作為羅賓時(shí)的武器。羅賓的武器都是這樣，一般不致死，但鐵了心用它殺人，對(duì)方會(huì)死得極其痛苦。

    “親手殺了他。”蝙蝠俠冰冷地說，“這是你作為受害者的權(quán)利。”

    因?yàn)閮墒殖止?，杰森不得不松手，貓落在地上，朝他哈氣?/br>
    他知道貓不贊成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閉上眼睛，小貓?！苯苌澏吨曇粽f，“我必須復(fù)仇。”

    “這是新的教育方式嗎？蝙蝠？”小丑興奮地大叫起來，“打斷一條胳膊！得五分！打斷兩條腿！五十分！打爆腦袋！hooooome——run！杰森，你可真是個(gè)出色的犯罪天才呀，嘻嘻?！?/br>
    “你閉嘴！”杰森勃然大怒，舉起伸縮棍——

    別想！

    謝林跳起來，一口咬住杰森伸縮棍的另一頭！

    杰森覺得重量不對(duì)，抬頭一看，只見棍子盡頭吊著一只貓。

    他要是揮下去，貓沒有松口半路逃走的話，一定也沒命了。

    “松嘴！壞貓！”杰森把棍子放低，催促貓離開。

    謝林卻倔得很，拔河一樣，撅著屁股、四爪用力，搶奪武器！

    不知道這貓哪兒來這么大力氣！

    杰森求助地看著布魯斯，布魯斯卻只是看著，一點(diǎn)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他急中生智，突然想到自己兜里裝了個(gè)小彈力球，閑著沒事的時(shí)候拋著玩兒的。

    為了轉(zhuǎn)移貓的注意力，他從兜里逃出來小球，朝門外一丟：“快去，咪咪，有球！”

    貓真的松了嘴，化作一道黑色閃電，追著球就去了。

    杰森松了口氣，正要繼續(xù)自己的復(fù)仇——

    貓叼著球，唰唰跑回來，把球放在杰森腳下。

    杰森：“......”

    杰森：“你是狗嗎？”

    見杰森沒有動(dòng)作，謝林又把球往杰森腳邊推了推，示意他再扔出去一次。

    貓都陪你玩了，就不要想著復(fù)仇啦！

    杰森無可奈何，只得繼續(xù)扔球。多扔兩次，貓總該累了吧？

    但是這貓完全不知疲倦，杰森扔一次他撿回來一次，杰森扔得高他跳得高，杰森扔得遠(yuǎn)他跑得快。

    很快，那條經(jīng)常高高豎著的貓尾巴，都快成狗尾巴左右搖了。

    搞得杰森暫時(shí)忘了還有小丑的存在，只顧著看貓咪花式接球，并在他接到的時(shí)候大聲叫好。

    “干得漂亮！不愧是我家咪咪！”

    小丑：“......”

    小丑：“現(xiàn)在是玩拋接球的時(shí)候嗎？這兒有個(gè)人等著你打死呢？”

    第32章

    謝林他, 真的......很累。

    貓的特點(diǎn)是高敏捷高爆發(fā)，但耐力低。玩這么多輪拋接球，早就累得想吐舌頭了, 偏偏為了杰森, 謝林不得不挑戰(zhàn)身體極限。

    好在男孩臉上的表情松動(dòng)許多，不再那么苦大仇深, 在謝林這次把球撿回來, 終于支持不住倒在地上喘氣的時(shí)候, 杰森不急著舉自己的伸縮棒, 而是蹲了下來。

    杰森摸摸貓的小腦袋，又給他撫胸口，幫謝林順氣。

    杰森現(xiàn)在的感覺很奇怪。小丑, 那個(gè)自己痛恨入骨的仇人，還在那里發(fā)瘋地大喊大叫，杰森卻感覺不到仇恨，只覺得他有些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