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 最先到達(dá)的役夫和黔首,在看了一兩刻鐘后。 才想起或許應(yīng)該叫親近之人也來看看,共同見證仙跡。 但挖掘機(jī)的吸引力,以及堆土夯土、見證土臺高起,又讓他們根本舍不得移開眼。 磨磨蹭蹭間,又有更多人圍觀過來。 再等下去恐怕就沒好位置了,才請求身旁的人:“你幫我占個位,我去叫我上鄰里親人也過來。” 占位成功與否不得而知,但圍觀的洛陽黔首是越來越多了。 即便洛陽不似咸陽,是百萬人口的大城市,也是一個大縣了。 及至日跌時分,舊王城外北郊,便已經(jīng)圍了近萬黔首。 …… 日跌初時,耗費(fèi)不到一個時辰,三丈夯土高臺已經(jīng)筑成。 而這時,三川郡守和洛陽縣令,也終于帶著一身酒氣到達(dá)現(xiàn)場。 周邈竟不確定,他們究竟是裝模作樣,以醉酒掩蓋他們怠慢大典的過錯。 還是在今日大典之日,真正喝醉了酒,以至于此時才來。 不管哪個原因,都讓人生氣。 郡守近前說話時,周邈都能聞得到一股酒的酸臭氣味。 “臣見過仙使,來遲一步,還望仙使見諒?!?/br> “你說見諒就見諒,你誰???”他周邈就不是受得住氣的人! 但郡守和縣令竟似是真醉了,眼神朦朧,反應(yīng)遲鈍,只知道告罪:“仙使見諒,仙使見諒?!?/br> 周邈看向馮去疾,后者當(dāng)即站出來道:“御史大夫不日將率眾御史出巡,首站當(dāng)為三川郡。 二位是否失職懶怠,交由御史大夫督查論斷便是?!?/br> 醉酒的郡守和縣令訥訥不言,片刻后方道: “仙使馭神獸筑高臺,從何處起的土?” 周邈:“舊王城中的右側(cè),有一高土臺,荒廢長草了都,我就廢土利用了?!?/br> 此言一出,不只郡守和縣令,馮去疾等人也紛紛側(cè)目。 舊王城內(nèi)的右側(cè),高土臺……不就是周王朝的大社! 所謂左祖右社,大社即太社,天子祭祀祈福之所。 大秦仙使這是掘了周天子的太社? 第57章 仙使賜福&神諭圣旨 周公五年,始建成周新邑,設(shè)丘兆(圜丘)于南郊,建大社于國中。 之后平王東遷,國都由鎬京遷至洛邑。 直至赧王召集六國諸侯伐秦,失敗亡國。 八百年的周朝社稷,早已亡于始皇帝曾祖、大秦昭王之手。 如今仙使周邈再掘成周大社,其實(shí)無甚緊要。 掘也就掘了。 掘斷周遺民的那點(diǎn)不甘野心,認(rèn)清形勢,促進(jìn)融合,豈不是一樁好事? 但理是這個理,眼下仙使真的掘了土臺大社,運(yùn)土來筑‘登仙臺’,還是引得眾人側(cè)目。 周邈:??? 仙使臉上的疑惑太過真切,令馮去疾諸人,皆不由懷疑難道他們多心了? 或許是酒壯人膽,酒后吐真言。 這兩位不知姓名的三川郡守和洛陽縣令,竟口出質(zhì)問:“你怎能掘那處的厚土,來夯筑高臺呢!” “本使在咸陽章臺街上,以百石重的條石壘成三丈高臺,到了洛陽后,自然也當(dāng)壘起高臺,以便舉行大典?!?/br> 周邈疑惑眨眼,神色不解:“可是本使入城后一路行來,未見洛陽城中有堪用的石材。 那總不好去毀黔首房屋,抽出基石,又或者去拆洛陽城墻,撿來石磚,用以壘砌高臺罷?” “本使只好轉(zhuǎn)用泥土夯筑,可尋來尋去,卻不見可用之土,也不能去掘黔首耕地中的沃土。 人生地不熟的,又無人指引,恰好看見王城中有一荒草滿身的土臺?!?/br> “便想著廢土利用,掘來夯筑高臺也正合適。這樣有何不妥嗎?” 周邈表情純真誠摯,解釋也是娓娓道來,有理有據(jù)。 黔首房屋基石不可抽,御守城墻石磚不可拆,無石可壘,便欲以土筑臺,可又不能掘耕地沃土。 無法可想,又無人指引。 可不是就只能就近找了一個荒草土臺,廢土利用? 如果大秦仙使不知王城之中,右側(cè)土筑高臺,為成周大社的話。 馮去疾:據(jù)說仙使純善,不通心計,直來直往。 馮毋擇:據(jù)說仙使坦率,所思所想,一如所言。 眾:但這種有仇 當(dāng)場就報的性情,嗯,怎么不是純善坦率呢? 周邈:他說他不是故意的,你們真不信?。?/br> 實(shí)在是周邈的話針對性太強(qiáng)。 讓人聽了,很難狡辯他不知道那座土臺的真身。 夯實(shí)平整,邊弧正圓,三層寬廣圓臺。 即便長滿荒草,也能看得出是精心營造之所。 即便不知是太社,也能意識到必是特殊之所。 不會是一個無名的小土堆。 而周邈,自然不會這么沒有歷史常識。 社稷二字都聽爛了的。 當(dāng)周邈的表情泄露出他知情的真相時,成周太社被掘的刺激,又如火上澆了一瓢油。 “夷狄邪物!”醉酒之下,三川郡守情緒失控,當(dāng)即跳起指著周邈大罵! “東周遺賊!”英布大喝一聲,抬腿一腳踢出! 將那位酒醉失態(tài)的三川郡守,踹出足足兩丈遠(yuǎn)。 “竟然刺殺仙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