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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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月偷偷抬了一點頭,望著青廣陵,忽生了一種感覺。這種毫無來由的感覺是,她近乎肯定,若是沒有那個青魚石的紅線陣法,她也必會愛上他。因他有情有義,因他對人、鬼的包容,因他待人發(fā)自骨子里的溫柔,那種情義都不偏不倚,總是戳在她心窩上。 周遭一切歸于平靜后,黑無常醒來。白無常拉著他與青廣陵作別:“我見黑兄狀態(tài)不對,我等先回地獄道。廣陵君,后會有期!” “好了,”青廣陵這才拍了一下白若月的頭,“旁人都走盡了,想哭就哭出聲來,這里只有我,沒人會笑話你。” 白若月聽得這話,心上一軟,好似她等了幾千年就是為了能有人同她說,難過么?委屈么?不解么?那就哭出來啊,什么都不必顧及,大聲哭出來。她果然什么都不再想,只抱著青廣陵的腰,嚎啕大哭。 她哭許宣,哭小蓮蓬,哭狼妖和檀兒,哭小白額和柔奴,哭她在這世間遇到的一切不理解和難過。這場難過的發(fā)泄,沒有是非對錯之分,不過是哭她這一路的成長和感慨命運的不公。 不知過了多久,她抽泣的聲音變低,心情漸漸平復(fù)下來。看見眼前的玄衣胸膛已被自己哭濕了一大片,不好意思地從他懷抱里抽身出來 ,從腰間拽出一方絲帕,將他衣衫擦了擦。 “我們回家么 ?”他擒住了姑娘白皙的手腕子,不讓她再撩撥龍心前的寸許之處。 白若月看著青廣陵,明明周遭漆黑一片,可她只覺得他周遭閃著光亮。她十分肯定,自己動心了。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她一定要去破了白府廂房里的陣法。因她心里有一個人,也希望那人無比真心、不因為生命外界的術(shù)法而中意自己。 “別這么看我。”青廣陵回望那樣的凝視,分不清她是什么樣的情感,只覺得龍心爆漲,熱得快要流出血來。 “為什么?”白若月在問,為什么不能這么看。 “還看……”青廣陵只覺得她繼續(xù)用這樣滿是憐惜的眼神說出這個問題,是對他的一種挑釁,在挑釁他的定力。 白若月仰頭,滿眼無辜,“有……有什么問……”有什么問題么?話還沒說完,她就曉得有什么問題了。 玄衣神君低了頭,吻在了她的眼睛上。 這次她確定,這絕對是個吻。因為眼睛上明顯被一個柔軟的東西貼了一下。白若月摸著額頭,眉眼帶著薄怒,“你……” 青廣陵壓著笑意,“我親的是眼睛,你捂著額頭做什么?” “你可知你為何心悅我?”白若月甚至想勸廣陵君收斂自己的愛意,因為有那個陣法??伤植幌胱屗獣宰约褐来耸拢雽⑦@事自己偷偷解決了,再去面對自己的心,也讓他去看看他的心。她曉得這樣做的后果不一定是好的,因為也有一種可能,在青廣陵發(fā)現(xiàn)這個詛咒陣法后、可能就斷情絕愛,與自己形同陌路了。想到這里,白若月的心好似被什么東西揪住,難受極了。 青廣陵寵溺地揉了一下她的頭,“原來你還知曉,我心悅你?!?/br> “你……我惱了!”白若月看著青廣陵總是這樣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心里越發(fā)煩躁,好似他曉得所有的因果,覺得兩人之間何該如此,只她自己一廂情愿地糾結(jié)。 “別惱,是我錯了……”青廣陵的手從她青絲上移開,抬手揮出一記五葉蓮花印,那印猛地朝著山后飛去! “怎么了?” 青廣陵:“我讓神荼、郁壘先走一步,我隨后就到?!痹瓉韮扇艘恢痹谏胶蟮人?。 “你要回度碩山了么?”白若月問。 “你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青廣陵解釋道:“需要回去將五行蓮花燈安頓好,這個法器目前還在養(yǎng)護期間,不能離山中洞府內(nèi)的陣法太久。要靠度朔山里的靈氣滋養(yǎng)它,日后他才會原成來模樣,那樣就可以壓制住萬鬼過河了?!?/br> “我不去?!卑兹粼禄卮鸬財蒯斀罔F。 “那便不去。我速去速回,之后要去地獄道歷劫?!鼻鄰V陵停了了一下,“若月,地獄道之劫,你能與我同去么?” “我要將藥廬收拾妥帖,然后回天界。我許久沒見過我?guī)煾噶?。”白若月說謊了,其實她眼下不與青廣陵同行,只因她想去悄悄破了那個陣法。 “之后呢?”青廣陵想同她在一起,顯然已然發(fā)現(xiàn),正常邀請若月怕是不行,就道:“你每月都要給我送藥的。若月,是不想管我了么?” “你去地獄道歷劫,我去做什么呢?” “去看小蓮蓬投胎到哪里?!?/br> “我……” 青廣陵發(fā)現(xiàn)她猶豫了,趕忙道:“我受了傷,因幫你去摘仙草。而后,我還要去歷盡地獄道里的十八層地獄的劫難。你舍得我受苦么?” “哦?!卑兹粼掠X得自己好似應(yīng)該對他負責(zé),“那我在這里等你回來。” “說話算話?” 白若月認真地點點頭。 分別在即,青廣陵很想去吻她,可是又有些不敢。他怕她的小姑娘會躲開,于是就試探著,慢慢地低了頭,側(cè)著臉,落在她臉頰附近,沒有動。 白若月明白了他的試探之意,她有些緊,不知怎么眼淚就落下來了,只一滴,劃過臉頰。 “別哭,我不親你就是了。” “沒有……不是?!彼艁y地不知所措。 “不是?”才抬起頭的青廣陵發(fā)現(xiàn)自己許是誤會了,又探頭過去,他遲疑了一下,唇貼在了那滴眼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