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竹林里的白若月仰頭,一臉詫異地看著范青許,小聲問:“方才她明明笑得開心,怎么?” “這是范縣令的美人計,就要拿住王大人為他所用。”范青許牽起白若月的手,“人都入了院子,我們快走!” 說罷,兩人一路小跑,過竹林,踏石橋,行至假山內(nèi)的洞府小道間。 假山外,人語鼎沸,正是晚宴賓客紛紛離去之時。 借著人多,范青許道:“咱們在這里將衣服換回去,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時、再出去。只要上了范無咎的馬車,今夜便無事了?!?/br> 兩人扯了蒙臉面紗,開始各自換裝。白若月有些不懂之處,“所以縣令拿住那個王大人的法子,就是讓自己的小妾同那人……” “嗯?!狈肚嘣S沉默應(yīng)了一聲。 顯然,王大人服了七石散,神志不清時,被景師爺帶到了縣令小妾的院子里。思思誘.引王大人云雨,在兩人纏綿之時,范縣令帶人到,捉.jian在床。思思再演一出自己是被迫,讓王大人沒有法子全身而退。 “可……那是他的妻妾啊,他怎么能?”白若月已將衣衫換完,一邊幫范青許整理腰帶,一邊問道。 “禽獸不如的東西,什么法子用不出呢?!狈肚嘣S嘆息一聲。 “誰在里面呀?哈哈哈哈!”有人跑入假山內(nèi)的石子路,笑著喊了一句。 “噓?!狈肚嘣S一手捂住白若月的嘴,一手捉住她為自己整理腰帶的手,一擁,將她護在假山石壁和自己胸膛之間。 他聽著這人的聲音,略有耳熟,聽著醉醺醺,怕是喝多酒走錯路。他不確定假山里有幾條小路,是否會碰到,就想著賭一把,賭那人不會走和自己一樣的路。 思索間,只聽跑步之聲傳來,說時急那時快,范青許腦海中一閃,想起來了!這是那個城中首富南守仁的聲音。 急忙間,他整個人貼了上去,用身子將白若月遮在自己懷里,試圖讓她整個人被自己蓋住。不經(jīng)意間,側(cè)臉貼上了白若月的側(cè)臉。 與此同時,南懷仁已跑了過來,身后還跟著兩個仆人追著他。 仆人喊著:“老爺啊,慢點,慢點,這里路滑??!” 南守仁吃了七石散,眼下正有些瘋瘋癲癲。 范青許轉(zhuǎn)頭時,南守仁從他身邊跑過,身上兩層衣衫盡數(shù)解開,露著胸膛,正在假山里鉆來鉆去。 南守仁路過范青許的時候,笑呵呵說了句:“誒?青許公子竟然好這口?在假山里?哈哈哈哈哈哈,好玩么?下次我也要試試?!?/br> “……”范青許以為自己將白若月遮住了,可她那件淺紫色衣裙在一片漆黑中格外明顯,還是被人瞧見了,他只得遲鈍地“嗯”了一聲。 南守仁并不想同他聊天,只想跑起來讓自己涼快些,身后的兩個仆人已經(jīng)追過去,“老爺啊,慢點呀,慢點!”又對范青許說:“公子,打擾了。” 白若月身后枕著石壁,身前貼著范青許,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感官被無限放大。還有臉上,冰冰涼涼的東西,是青許公子的臉頰么? 人已經(jīng)走遠了,他們兩人還維持著抱著的姿勢,好似誰都不想分開。 不知過了多久,白若月:“我……” “你問……”范青許猜,她一定對今日的種種不解之事有很多疑問。譬如他怎么曉得賬本在哪,譬如王大人和南守仁為何如此放蕩。 白若月能看出這里面不正常的人應(yīng)該是服食了什么藥物,她眼下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不知怎么,就問了一句:“方才在院子里時,他們……他們在做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喝完酒就出來了?!狈肚嘣S扯謊,他曉得這幫人在后院里摟著舞姬在睡覺。 “那個思思,”白若月問的是別院里的那一場,“和王大人,是在……” “是。”范青許沒想到她問這個,就攔住了。 “你……”白若月問出口時,覺自己臉燙得都要熟了。心里腹誹著,這一定是月兒想問的,自己是聽明白了的,“公子,你……你好像很懂……是,是經(jīng)常做這些事么?” 問完,白若月直接將頭埋到范青許肩窩里,她不理解自己怎么說出口的。 “沒有?!狈肚嘣S明白月兒想問什么,她想問自己是不是也入了這個染缸,他肯定地說道:“沒有過?!彼麖奈赐匀擞羞^肌膚之親。 “可你方才,親到我的臉了?!卑兹粼驴隙ǖ馈_@句是她自己想說的。 “……”這,不是故意,不算。范青許覺得喉嚨干澀,不知說什么,只重復(fù)道:“沒有過。” 白若月已經(jīng)習慣了周遭的黑暗,她發(fā)現(xiàn)范青許的心跳得比自己還快,忽就不羞了,難得青廣陵也有面皮薄的時候。她就試著仰頭去看他。 假山的縫隙里投射進來些許月光,剛剛好勾了出范青許側(cè)臉的輪廓。 這輪廓,這張臉,是青廣陵啊…… 我好想你啊……白若月心里默念著。 她踮起腳尖,挪了挪頭,朝著方才兩人沒有貼到那一側(cè)臉上,親了一下范青許,“這樣呢?” “沒有……”范青許驚訝地看著月兒,她……方才是主動親了自己么? “有了?!卑兹粼滦α?。 范青許抬手摸了摸方才姑娘柔軟嘴唇碰過的地方,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指尖竟然在發(fā)抖。不知是緊張兩人眼下做賊,還是緊張與這樣的親密。他只覺得害怕,還有不敢面對。不應(yīng)該這樣,他去犯險,怎么能帶著月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