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想要離開工作室單干的想法,出現(xiàn)的頻率已經(jīng)越來越高了。 下班回家路上,她腦子里還縈繞著離開工作室的單干的想法。 其實也不是不行。 有了這個念頭,無論做什么都控制不住的去想。終于,吃完晚飯后,她第一時間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了方景塵,想聽聽他的意見。 方景塵消息回的很快,問她為什么這么想,后面有什么計劃。 “這念頭早有了,但早前兒自覺性格內(nèi)向,處理不了那些關(guān)系,便一直避著?,F(xiàn)在的工作室...生態(tài)不太好?!彼陔娔X上敲字,想起趙衡打游戲時挑釁的模樣和以往的惡心模樣,忍不住皺眉,“與其蹉跎著,不如自己單干?!?/br> “就你一個人?撐得起來么?”方景塵略有顧慮。 牧念河想起今天朱玉嘟囔的想辭職,敲字:“我有個關(guān)系好能力強(qiáng)的業(yè)務(wù)員,如果要單干的話,我打算高薪挖她。雕刻師、財務(wù)和行政...我再找找吧,京市不缺人才,應(yīng)該不難的?!?/br> 因為有這樣的想法很久了,眼下盤算起來倒也順暢。 方景塵沉吟,似是在替她籌劃,思索良久后,“去年港區(qū)陳氏和今年齊家的單子,你的名聲已經(jīng)打出來了,留下給別人打工確實浪費。單干不成問題,主要還是石材的困難,要是滬市我還能幫忙,在京市就得靠你自己了,或者你若是需要我出面,我可以去趟京市幫你引薦幾個人,但是飯局就難免了?!?/br> 方景塵說的真切。石材是墓碑設(shè)計的關(guān)鍵,而石材資源說到底是指人脈,而這確實是她的弱項。 想起來年少時遭遇的事情,她皺眉,有些想逃避。 “石材這方面...先不勞您大老遠(yuǎn)跑一趟,我再想想辦法吧。”她給方景塵發(fā)了個艱難的苦笑表情。 關(guān)閉了和方景塵的聊天框,她給奇雩發(fā)了個消息,告訴他自己想辭職單干的事。 在發(fā)之前她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猜到奇雩可能不會贊同,但依舊會提供一些情感上的支持,但沒想到他直接拒絕了她。 奇雩:“現(xiàn)在大環(huán)境不景氣,你一個女生白手起家會十分辛苦。乖,別折騰了,辭了職我養(yǎng)你?!?/br> 收到消息,牧念河盯著手機(jī)屏幕看了許久。 她先快速打了幾個字,但又刪掉,刪刪減減,最終卻只回了句,“再說吧?!?/br> 起身接水,她一手拿著水杯,一手撐著腰靠在廚房門框上,秀氣的眉毛緊緊蹙起。 越是有人阻她,她就越想干成這件事。 她打小就這樣,盡管一開始會害怕,可打定主意的事兒,無論千難萬險都要去干。 一杯溫水下肚,余光瞥見散亂在桌面上的廢稿,心里閃過一個人的臉。 第09章 晚上十二點多,寰璽大樓30層往下大多滅了燈,但頂層依舊亮著。方桓去匯報前站在門口作了半響的心理建設(shè),還是決定將口袋里的邀請函壓到文件下面。 抬手敲門,推開門后只見季嚴(yán)凜正站在窗前打電話,冷色的燈光打在落地窗上,倒映出男人挺拔的身骨,顯得孤寂又冷肅。 “我知道,這件事我會處理。嗯,方桓過來了?!?/br> 未著片刻,季嚴(yán)凜掛了電話抬步落座。方桓這見他摘掉眼鏡,按揉鼻梁,沒了那一層精致鏡片的遮擋,眼下淡淡青色才算叫人看出他疲憊來。 “怎么了?說?!?/br> 鼻息壓出沉重的吁氣,季嚴(yán)凜抬手解開襯衫最上方的兩顆紐扣,語氣頗有些不耐。 前兩年在英國,天高皇帝遠(yuǎn)的,季如絮抓不到他,眼下他回了國,季如絮急著退位,二房三房又虎視眈眈盯著,排山倒海的事情壓著他來,倒是把他看作是什么好脾氣的機(jī)器人了。 方桓見季嚴(yán)凜如此倦怠,忍了忍,還是開口:“下周三有個晚宴,是杜家老夫人攢的,給京圈的幾個小姐們都下了帖子。我檢驗過名單,大多是一些珠寶商和石料商的女兒或meimei,季大先生知道齊家小姐也去,便做主將您也加了進(jìn)去。您若是不愿,我再想想旁的法子幫您擋過去?!?/br> 許是方桓最后一句咬牙斷腕的聲響過于明顯,季嚴(yán)凜抬頭睨了他一眼,眼里幾分探究。 方桓是大哥送來幫他的。 換個意思想,也是送來試探監(jiān)視他的,稍有不對,季如絮給他的一切都能輕易被收回去。 方桓看懂他的意思,清咳一聲,假裝不懂,囫圇道:“您不必這般看我,若是算舊主,我最早跟的也是季老爺子。” 方桓確實算季家的老人了,光跟著季如絮就少說有八年,更別說在季老爺子身邊做特助助理的十余年時日。 他被季如絮送過來,一來是季如絮有心讓權(quán),以此向二房三房昭彰,季家的一切終究得落在大房手上,他們兄弟二人絕不鬩墻,但此話真假卻是要仁者見仁;二來是他念著老爺子的舊恩,總希望這孩子能活的稱心些,別像小時候那般頂著“私生子”的名頭被人欺負(fù),再行偏執(zhí)自毀,叫老爺子地下不安。 “呵?!奔緡?yán)凜定定看了方桓兩眼,而后吐出一聲似是而非的輕笑,沒把這句“投誠”似的忠心放在心上。 于他而言,無論是老大的人還是老爺子的人,都是架他在高位,做些身不由己的事兒。 方桓知道以季嚴(yán)凜的心性不會輕易相信他,也沒說什么,只靜靜候在一旁,等他決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