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我結(jié)婚了,今年會是我來的最后一年?!?/br> 季嚴(yán)凜視線冷冷落在墓碑那兩張照片上。 照片上的女孩有一雙很靈氣的眼睛,小鹿一樣,單看照片,人們大約會猜測這該是位多陽光明媚,敢愛敢恨的少女啊。 在她照片旁邊是一位面容儒雅的男人,他的模樣清潤,不顯年齡,可將兩人墓碑上的生卒年擺在一起,卻足足差了二十多年。 那數(shù)字太令人心驚,季嚴(yán)凜嗤笑一聲,忍著心里的惡心,轉(zhuǎn)身下了山。 因為牧回白在,牧念河沒在客廳呆太久,三個孩子輪流給外婆拜了年,磕了頭,她便起身坐到一旁去了。 接下來是給自己父母拜年。 易佳佳和牧守星自然是要給自己父母拜年磕頭的,牧守星拜的時候拉了牧念河一把,被她甩開手,不咸不淡的教育了句:“你這和稀泥的性子也該改改了?!?/br> 有了這一遭,眾人誰都不敢再勸,易佳佳給自己父母拜年的時候喊了牧念河,牧念河從容起身,跟著易佳佳一起給二姨二姨夫拜年磕頭。 “新年快樂,囡囡。二姨和姨夫祝你新婚快樂,幸福美滿。”說著還給她包了個大紅包,分量比易佳佳的還重。 “二姨,結(jié)婚了就不拿壓歲錢了,您留著吧?!蹦聊詈酉胪泼?,被易輕擋回來,拍拍她的手:“給你就拿著?!?/br> 外甥和姨親,牧念河心里發(fā)暖,在易輕肩膀輕輕蹭了下,不再推脫,接了錢。 牧回白自然沒什么動靜,倒是易岫見自己的親生孩子和自己meimei好的像母女一樣,不由得心里吃味,紅了眼。 牧念河看見也當(dāng)沒看見。 易岫難受,可她何曾不難受? 有些人天生就和父母緣淺,她幼時強(qiáng)求,成年后包容,卻始終沒能續(xù)好那條親情線。 現(xiàn)如今,直到真的被人愛著了,她才懂得了什么是真的偏愛,才懂了不值當(dāng)?shù)母星?,不論是愛情還是親情,若始終不盡如人意,不如就此罷手,畫清界限,從此只顧著自己就好了。 人活的自私一點,鐵石心腸一些,才能算對得起自己。 牧念河在易岫逐漸發(fā)紅愧疚的眼中淡然轉(zhuǎn)身,上樓將季嚴(yán)凜托她帶來的禮物拿了下來,她給眾人分禮物,獨獨沒有牧家三口的。 這并非她刻意要下他們的面子,而是她原也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牧家人。 夾在這其中最難受的當(dāng)屬牧守星,看完聯(lián)歡晚會上樓睡覺時,牧守星跟著她進(jìn)了臥室。 “你的禮物等我回去給你補?!?/br> 牧念河當(dāng)他是來討禮物的,輕聲解釋。 “我不是來要禮物的。”牧守星聲音憋屈,抬手揉了把頭發(fā),把手里的紅包遞給她,“這是...爸媽給你的壓歲錢?!?/br> 牧念河笑著看自己這個傻弟弟:“又把你的那份給我了?” 牧守星猛的抬頭,又搖搖頭,“還有一部分是媽給你的,她抹不開面子,叫我拿給你?!?/br> “不必了,你拿回去吧?!蹦聊詈訉⑺屵M(jìn)臥室,給他倒了杯水,“她并不愛我,又何必扮演慈母。” 此時坦然說出父母不愛自己這句話,牧念河心里沒有一點波動,她接受了這個事實,也再不會為此感到難過。 “姐,不是這樣的。其實母親一直是惦記你的,只是前段時間她住院了,精神一直不太好,最近也提不起力氣,這才沒顧上?!?/br> “哦,現(xiàn)在好了么?”牧念河語氣淡淡的,心底還是沒由來的一緊,到底是自己的母親。 牧守星詫異:“姐夫真沒和你說?” 牧念河蹙眉:“說什么?” “那看來是沒說?!蹦潦匦屈c點頭,不由得苦笑給她解釋。 “前段日子,父親為了還債賣了家里的房子,我們現(xiàn)在都搬去了小公寓。你也知道媽這個人嬌氣,心臟也不好,搬家沒兩天就累的住進(jìn)了醫(yī)院。是姐夫給調(diào)了病房,請了專家。條件就一個,好好養(yǎng)病,趕快出院,別把這事兒擾到你跟前,惹你不痛快?!?/br> 牧守星語氣無奈,不懂他為何做好事不留名,可牧念河心里卻明鏡似的。 他倆都是親緣淺薄容易心軟的人,他拿不準(zhǔn)她對那個家究竟失望到了什么地步,卻給她做好了托底的準(zhǔn)備,不論發(fā)生了什么,他都不會叫她后悔。 這個人...牧念河心里又軟又塌,怎么老做這種戳人心窩子的事兒。 “其實媽還想叫我問問你,是不是真的想好和季嚴(yán)凜過一輩子了?!?/br> 牧守星好不容易逮著機(jī)會和自己親姐呆在一處,賴在她身邊不愿走,又開始當(dāng)傳話筒。 “嗯?”牧念河還沒從情緒中抽離出來,偏過臉問,“怎么了?” 牧守星湊過去,“我也沒太懂媽的意思,大約和季嚴(yán)凜出身有關(guān)。對了姐,你知道今天是季嚴(yán)凜父母的忌日么?” “什么?” 牧念河兀的怔在原地。 第51章 “這種事你怎么會知道?” 牧念河不禁懷疑牧守星說的可信度, 畢竟連季槐清都不明白的事兒,八桿子打不著的牧守星怎么能知道? “我偷聽的。上次古金街回來,爸媽吵了好大一架, 爸想攀季家, 媽不讓, 說他只會自討沒趣。兩人吵著吵著, 不知怎的就說到了季嚴(yán)凜,媽還說季嚴(yán)凜是個瘋的,是打娘胎里帶的。” 原來是易岫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