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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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命人來請她,只言片語未提及裴瞬,想來是不能按照裴瞬所說,讓她立即出宮了,想到這兒,她竟有一絲慶幸。 楊宜上下打量她,暗道太后娘娘的算盤只怕要落空,面上仍不動聲色,“既如此,我也不為難姑娘,只將姑娘的原話回稟給娘娘就是。” “謝公公?!苯獫i抬聲道謝,眼見他順著來時的路漸漸走遠(yuǎn),才同領(lǐng)頭的太監(jiān)說道:“都怪我耽誤了些時候,勞公公快領(lǐng)我們?nèi)グ??!?/br> 她算是間接救了那太監(jiān)的性命,他哪敢怪罪,甚至愈發(fā)恭敬起來。 太后欲在半路“劫人”的事,被傳到皇帝耳朵里,他早知道太后的性子,絲毫不奇怪她的作為,反而是姜漣的反應(yīng)叫他吃驚,原以為太后身后站著的是裴瞬,她會更偏向太后的。 剛因她而落空的心,轉(zhuǎn)個頭的功夫又因她盈滿,皇帝跪在七星燈前,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主燈,雙眼被燭光照的模糊,竟生出如夢如醉的恍惚感。 七星燈要每隔兩個時辰添油,梁進極有眼力勁兒,也為哄皇帝高興,特命人召姜漣進來,其實她面對皇帝時還覺難堪,卻又不得不從命。 殿內(nèi)門窗緊閉,透不進日光來,惟有七盞微弱的燈,燭光之外的地方都是昏暗的,皇帝跪在最明亮處,雙眼微闔,嘴唇張合,周身映上層光影,半明半昧間不似凡人。 姜漣捧著油盞進來,唯恐驚擾了他,放慢腳步走到七星燈前,玉勾云紋燈里的燈油還余下小半,她不敢疏忽,抬高油盞從一角緩緩倒入,燈芯受到波動噗噗作響,火光短暫變小后,猛地亮起來,殿內(nèi)隨之增亮幾分。 她添的專注,又是側(cè)對著皇帝,不曾注意到他已經(jīng)睜開眼,正仰頭看著她,他處于低處,從他的位置能看到她流暢的下頜、如玉的長頸,燭光下,她的肌膚白的格外瑩然。 等她將所有燈添完轉(zhuǎn)過身來,恰恰撞進他的目光中。 她心頭一震,低聲喚了句“皇上”,知道現(xiàn)在不宜打擾,就要行禮離開。 “等等。”他叫住她,揣著明白裝糊涂,“聽說太后想請你到壽寧宮去,你推辭了?” 姜漣點點頭,不想多加解釋,“等為您祈完福,我再到太后娘娘跟前請罪?!?/br> 皇帝哦了聲,沒有放過她的意思,“為我祈福很重要?” 這句話問得她啞然,喉嚨滾動卻不知如何回應(yīng),忙調(diào)轉(zhuǎn)話頭:“皇上正在跪拜,不敢驚擾,這就退下?!?/br> 行動間,她離他近了些,他這才注意到她那塊肌膚過于瑩白的古怪,抬手指著自己的脖頸示意,“你這兒是怎么了?” “沒什么?!彼琶Φ皖^,又伸手去遮掩,有欲蓋彌彰的意味,“是早些時候盥洗時,稍稍多用了些力?!?/br> 低劣的謊話不能唬住他,他偏頭仔細(xì)的察看,蹙起眉頭戳穿她,“前半晌來這兒時還沒有?!?/br> “是后來……”她支支吾吾,他難以忍耐,起身徑直走向她,因為關(guān)切不由抬高聲音,“究竟是怎么弄的?” 她知道再瞞不住他,下意識地躲閃,卻被他拉住衣袖,她甩手要掙脫,他絲毫沒有要放開她的打算,更進一步地要去握她的腕子,她在他跟前幾乎無所保留地栽了面,無奈拉住道服的衣領(lǐng),極力往脖頸間遮去。 她如此激烈的反抗,讓他愈發(fā)覺得事態(tài)嚴(yán)重,第一次不顧禮節(jié)拉下她抓住衣領(lǐng)的手,將她的兩只手腕疊在一起攥到手中,另一只手要去抬她的下頜,好看清楚她的長頸。 “皇上,您不該管?!苯獫i依舊往后躲。 皇帝急得有點昏頭,將她往前一拽攬入懷中,長臂環(huán)過纖細(xì)腰肢,半抱半擁地束縛住她。 她遠(yuǎn)遠(yuǎn)不抵他的力氣,丁點兒也掙脫不得,只得盡力轉(zhuǎn)過頭去。 兩人離得極近,幾乎身子貼著身子,他嗅到她身上熟悉的味道,是專屬于裴瞬的熏香,再低頭看那塊慘白的肌膚,隱隱透著青紫,他將指腹覆上去,一點點輕輕抹開厚重的脂粉,最后露出下頭完整地指印形狀 他用手比了比,大約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心頭抽痛,手指都忍不住哆嗦起來,恨不能立即將那人千刀萬剮。 姜漣不敢看他,感受到他手上力度有所放松,默不作聲地推開他退后兩步,還在試圖粉飾太平,以保全自己的顏面,“他……一時著急,手上失了輕重,不妨事的。” 皇帝垂首不語,片刻后再抬起頭,眼眶有些泛紅,姜漣不知道是不是燭光晃了眼,竟在他眼中瞧見流動的晶亮,圓潤似明珠。 他自己似乎也意識到什么,稍稍背過面去,囔著聲音呢喃:“本來就有傷,做什么還用脂粉遮住?這樣如何能好?” 說著,他快步往外走,想叫梁進準(zhǔn)備熱水和藥膏來。 “皇上,別去。”姜漣拉住他,在觸碰到他指尖的guntang時,又慌忙松開,勾起唇角勉力笑笑,“您還在祈福呢,別壞了正事?!?/br> “什么是正事?”皇帝回過頭來望她一眼,比她這個受了傷的人還委屈百倍、難受千倍,帶著不甘質(zhì)問:“為什么要容忍他欺負(fù)你?你不是說你在王府過得極好,這便是你口中的極好?” 第38章 他的責(zé)怪帶著失魂落魄,不等她再回應(yīng),猛地推開殿門抬聲叫梁進。 梁進被嚇了一跳,從檐下小跑著進來,穿堂風(fēng)隨之往里灌,燭光被吹得幾近熄滅,他慌忙合上殿門,確認(rèn)燈盞復(fù)又亮起來,方弓腰詢問:“主子有什么吩咐?”